黑氣隐去了,露出來的真的是一張陣圖,布滿了整個天台,紋路中一座座城池的地理位置清晰可見,很多城池标記的下方,都寫着一些看不懂的甲骨文字。
就這麽一副巨大的陣圖,似乎還能聽到之前那無數鬼魂消散的哀怨聲。
一邊看着這陣圖,我一邊心頭猛震,耳邊還回蕩着之前那沉穩的話語聲,
:此物誕生于天地之間,風水之前。于我人道如同跗骨之蛀,禍害我等已過千年。
這話裏出了說明某樣東西的來曆,簡單的話語,除了震駭的事實,似乎還暗藏着某種玄機,根本是在告訴着我們什麽。
這些死後深埋地底的鬼魂,那些主導儀式的“古人”,隻有痕迹,完全已經超出了風水術的理解。
:這些是古代的方士,早已經不能算是鬼魂,屍骨深存于地底某處,從地下而來。
姨父的話語有些驚疑,歎了口氣,接着冒了一句是個人聽了都會發麻的言論。
:于術,你想過沒有?這條桑槐路存在的意義?
他是什麽意思?
:我們生活的這片大地,每一個城市發展到如今,你想想看,或許有這種可能,就在我們的腳底下,一直有着另外的一些東西,在影響着每一座城市的發展,布局。從古到今,其實一直在盯着我們。
:而住在城市中的是什麽?
這話不用我回答,姨父自己就已經開口給出了答案,
:是人。
:從古到今,一直都有一些東西,在盯着我們這些活人。
易先開長長的歎了口氣,似乎在回憶着什麽?說當初成立公司的時候,他跟着張善守走過很多地方。想要看遍這條桑槐鬼路。
:雖然他活着的時候,就是那些老主任也全都聽他的,公司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但張善守的性格,善于納言,無論人鬼都聲音都會去聽。當時公司裏争論不休,到底該怎麽對待這條桑槐鬼路,要按我的說法,雖說在三尺黃土之下,但憑借我等風水手段,單就毀掉這條桑槐道的某幾處,還是能做得到的。
:陰境若要維持,必須有山水地氣爲基。就比如漳州附近,隻要有人肯花大手筆沿着起攏山脈,重設地勢風水,久而久之,隻要能斷其地脈,必能毀此桑槐鬼道之一處。但最後,還是沒敢下手。
我皺着眉頭盯着他,他頓了頓,
:不是不敢,而是不僅我們根本做不到,即便做到了,那後果也不敢去想。
他是什麽意思?
:這條桑槐鬼道,到了今天早就和人世融合在了一起,人存于地上陽世,死後鬼魂便會進入桑槐道,各地四通八達,早就成了不同地方之間鬼魂移動和收容之道。
這條鬼路就是一個巨大的脈絡,已經成了自古鬼魂行走的地方,從古至今,誰知道這裏面存在有多少鬼魂?除此之外,山水陰陽之氣在陽世和鬼路上也早有了來回消漲的規律,這才是最恐怖的。城市陽氣一旦過重,必定進入桑槐鬼道消融,無數鬼魂來往于鬼道與城市之間。哪怕是其中一處地方,别說破掉時間和工程太大,一旦破去。。。
:但是一處地方,會有多少人家的祖香再也點不然?有多少鬼魂不能還世看望家人,活人得不到祖先庇佑,山水陰氣變動,地勢受損,引發三災一起,人氣凋敝,那就不僅是天災,還有鬼禍。。。
若是我以前聽到這種論調,肯定會以爲是癡人說夢,姨父的語氣言之鑿鑿,這幾年這些畫面也是我親眼看到的。
早已不是以前的大學生,如果有人問,陰間是什麽樣子?我或許會說自己看到過,還看了三年,就在這條桑槐鬼路上。
易先開是從什麽地方知道這些事情的?似乎到了某種特定的時候,他才會告訴我,就像是今晚,北邊地勢泛陰,在出現的這麽一座鬼城裏,他才告訴了我這些。
“于術,我們其實一直都想搞清楚,這條桑槐鬼路,究竟要達到什麽目的?”
跟着下樓,姨父的這句話一直在我腦海中盤旋。
這玩意由地脈爲基礎,就藏在各處城市的三尺黃土下,估計沒人能想得到,我也不敢去想。就如當初姨父所說,這在當年是何等巨大的一個工程,早就融入地勢之中,成了鬼魂流通的一部分?
這一晚,到了一樓。
通過大樓中間的部分,對面依舊是那酒吧場景的虛影,像是就在前方,又像是距離很遠。有好一會兒,姨父帶着我,就這麽看。
燈紅酒綠的場景,昏暗中甚至有些烏煙瘴氣,而就在其中一個角落,一個女人居然還靜靜的坐在那裏,旁邊還跟着幾個店員。
我的感覺沒有錯,姨父在觀察這酒吧中的每一個人。
蘇程居然在喝酒,這女人的臉色本來就不好看,不聽店員的勸告,一言不發,隻是發呆一般,一直冷冷的看着桌上的一堆米。
看了好一會兒,姨父終于開了口,
:小子,看仔細點,一定要記住這一幕。
若是平時我肯定說你還不如拿個照相機照下來,記住這一幕,那意思就是記住此時這酒吧裏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
那雙魚人并沒有成功還陽,如今這酒吧還有什麽稀奇?
過了好一會兒,終于,姨父扭頭看了看這大樓周圍。
:走吧。
我并不知道的是,随着姨父話音剛落,就在原本的樓頂,那地上的陣紋開始越來越淡。
離開大廈,回到原本的廣場上,發生了讓人震驚的一幕。
耳邊似乎有轟隆隆的聲音響起,接着是濃烈的霧氣升起,将之前的街道,大廈,全都彌漫進了霧中。
這給人一種無所适從的感覺。
就像是我們也會随着消失。
姨父讓我别亂走,就這麽站着看,等到霧氣開始消散的時候,我赫然發現,之前的街道,樓房,還有大廈,居然全都不見了。
我們正站在一片茫茫的荒地上,四周是彌漫動蕩的詭霧。
這座和現實生活中一模一樣的“城市”,真的是從地底升起來的?而剛才就這麽在霧氣中消失了?
期間隐隐可以看到,周圍荒涼的地上,還有一個個的坑洞,而幾乎就當着我們的面,最後就連這些坑洞,也全數沒了。
期間給我一種感覺,似乎那雙兩個魚的眼睛正在某處盯着我們,一直到這些場景全部消失的時候,那種背後發麻被窺視的感覺才沒了,似乎已經回到了地底深處。
隻剩下天地間茫茫的空地。
我怕了,真的害怕了,在這種詭力面前,人和鬼魂實在是太過渺小。。。
姨父的聲音有些陰霾,低着頭就那麽罵,
:豬都不如,讓你看那酒吧,你小子跑去瞅女人喝酒。
順着一個方向走,沒一會兒周圍傳來了腳步聲,姨父眼睛一眯,明顯有些戒備,直到看清楚了,連着我也松了口氣。
這是最開始那幾個職員,打了招呼之後,見姨父沒開口,其中一個實在忍不住,
:易主任,就你們兩個人?
若是平時,這些人都是目不斜視,哪裏像現在心不在焉的還在不斷往周圍瞅。
來到某處地方,遠遠的就看到有一堆東西在冒煙,連霧氣都擋不住。
何自剔?
看着老何還在微微睜着的眼睛,姨父咦了一聲。
:還沒死?
眼前這堆冒煙的人形東西一陣痙攣,走過去摸了摸,縮回手快速的在身上擦了擦,姨父大手一揮,幾乎是沖口而出,
:陽毒過重,憋氣上腦,來啊,給他牽一匹母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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