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這棟大樓有什麽東西?如果是鬼,爲什麽會不見影兒?如果是邪魂,又沒有一點陰氣可尋,隻有那偶爾想起的腳步聲,和憑空詭異傳出的聲音。
也沒人知道,這座突然出現的鬼城一般的地方,又是否是真的存在,隻是這這棟大廈爲分界線,霧氣之中,另外一邊居然露出了真正的燈火輝煌的城市影子。
而與此同時,就在天台上,一個個鬼魂正走進這樓頂的空地中,不斷的魂飛魄散,化成最純正的鬼霧,慢慢凝聚成了某個東西。
就像是有看不見的人在進行着某種儀式,利用的,正是這從各處冒出來的鬼魂,最後消散之後形成的鬼霧。朝着那真正城市的方向,凝聚出這個兩個魚眼睛一般的“人”。
我躺在大樓底層,自己的整個人影居然正在消散,就像是之前那些鬼魂消散一般,化成黑氣,居然在慢慢融進地下。
某一刻,我似乎聽到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這是一個人,走到了躺着的我和姨父面前,最終居然伸手,把我直接從地上拖了起來。
拖着我,正要一步步的朝着樓上走去。
虛影中,對面的城市酒吧猶如海市蜃樓一般還在傳出聲音,這人停了停步子,這一幕絕對能讓許多人覺得不可思議。
陰陽分界線一般的大樓中間,這人影輕輕的伸出了手,居然直接穿過了這如同虛影一般的酒吧中,拿了一杯紅酒,靜靜的聽了一小會那歌,接着一邊喝着酒,一邊拖着我往樓上走去。
原地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正是易先開的聲音,他整個身子還趴在地上,
:給,給我一杯?
這人隻是微微扭頭看了一眼原地的方向,根本就沒理已經爬不起來的姨父,直接上了樓。
我逐漸的清醒了過來,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人拖着走,砰砰砰的在這黑漆漆的樓梯間。
微睜着眼睛去看,這是一個高大的背影。
我問他,你是誰。
這人轉過頭,漆黑的樓道中看不清他那張臉。
終于,這人一直将我拖到了樓道的出口處,一出來,再次看到頭頂漆黑的天。
這,這裏是天台?猶如一個破麻袋一般的躺在地上,我直接看到了這天台如今的場景。我冷的直打哆嗦,怎麽可能?
周圍沒有發現任何邪鬼,之前那些東西,他們到底在哪兒?
我心裏已經是極怕,肯定有人在舉行儀式,我卻根本看不到。
低沉的聲音響起,
:畫龍畫虎難畫骨,有些東西,你有眼睛,反而看不到。
當我第一次看清楚這高大人影的時候,我瞬間呆住了。一身随意老舊的西服,棱角分明的臉,神色随意中卻呆滞陰冷。
:是,是你?
他居然一點也不害怕,背着手,走到那樓道出口外側,伸手在那牆上一按。
整個樓頂黑氣一蕩,有什麽東西終于露出了樣子。那居然是一共十來個人形的痕迹,從牆上顯出來,這一次顯得非常清楚。
看清楚之後我驚呆了。
隐隐看上去,峨冠博帶,長衣長衫,一個個古人的樣子的形狀,沒有身影,卻隻是牆上的印痕。
便聽到有詭異威嚴聲音在周圍憑空響起,
:勿要自誤,從速退去。
:值此陰陽相隔之地,切莫誤了我等陣法。
:若還要執迷不悟,斷爾等三魂八字,廢魂碎魄,連累後世。
高大的身影根本沒看我,隻是面對着那堵樓道出口的牆,開口沉沉的道,
:于術?當年我隻教了你山水建築之道。關于術法,我隻字未提。
牆上的古人痕迹快速的動了,居然沒有任何陰冷的感覺,一個個做出了奇怪的手勢。我隻感覺一股詭異的大力傳來,渾身開始碰碰直響,整個身子啪的打在了地上,手腳直接在地上就要被崩斷。
整個樓頂開始晃動,各處地面裂開,即便隔的這麽遠,我的身上,手腳,也随之出現恐怖的裂口,眼看着直接就要碎裂。
此時的張善守管也不管,居然直接伸出手,就那麽抓住了其中兩個的脖子。
怎麽可能?隻是随意的一伸手,就将牆上的人形痕迹就那麽抓到了?
剩下的“古人”想要動,瞬間要跑。但下一刻,卻就像是被封在了一副牆壁的畫像,正面牆壁轟然破碎。
:我等已無魂體,無影無形,爾等能殺得了我們?
:無論你是誰,都得死。
沒有聽這怪聲,高大的身影随意的往旁邊走了兩步,用腳輕輕一踩。
不,下一刻,我才發現了不對勁,那些人形痕迹此時卻在地上顯露出來,其中有三個正好被他的一隻腳踩住腿部,還在不斷的掙紮。
就像是一個人,低頭看着自己映在地上的三個影子,他伸出憑空雙手一折,嘭的一聲,凄厲的聲音中,其中兩個人形直接被折斷消散了,剩下最後一個發出一聲怪叫。
:你究竟是誰?
終于,一道道黑氣在怪叫聲中,瞬間從各處的地上升起,朝着他圍了過去,詭異的場景,怪叫聲中的黑氣旋風如同刀割一般,那高大的身影上頓時出現了各種恐怖的傷口。
但他還是不緊不慢,每次一伸手,總會抓到其中一道,我總算看到了這些玩意真正的樣子,真的沒有身子,一張慘白奇怪的人臉像是虛影一般就從一道道被抓住的黑氣中顯出來。
聲聲慘叫還在繼續,每一聲慘叫總會有一個消散,眼看着隻剩下那最後兩個,已經是瞬間逃跑,凄厲的聲音再也不複威嚴,反而顯得猙獰無比,
:我等在九泉之下,也會找到爾家族血脈,斷爾後代。
他追了過去,而這一處,正好是原本整個邪陣的中心,凄厲的聲音響起,
:陰靈救我。
天台之上劇烈的陰風吹過,怪異的陰風之中,就連那高大的身形要看着也要被吹散,但下一刻,他隻是再次伸手朝着兩旁随手一抓,瞬間從空氣中抓到了什麽。
是那最後兩道黑氣,居然能被人徒手抓住,兩個聲音詭異中帶着絕望,
:張家術法,你是張家人。
:不,不對,這是邪靈的手段。
中年人身影嘴裏傳出的聲音雖然沒有情緒,但對這兩個玩意來說,卻像是最爲恐怖的話語,
:你們說,要斷我後世?
下一刻,他扭了過頭,遠遠的朝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世上,沒有殺不死的邪鬼,無影無形,那就幫它們造出身形再殺。
沉沉的一聲殺字,沒有任何出奇,但我已經驚呆了。
也沒見他有什麽動作,便看到周圍黑氣慢慢聚攏了過來,快速的彙成了兩個由陰氣和黑霧組成的人影,一身古人的裝扮,正好被他捏住脖子。
:早已不入人鬼兩道,還配露出人形?
他雙手一抖,便看到兩個“古人”一陣晃蕩,接着成了兩個奇形怪狀的邪鬼樣子。
這才是他們本體的模樣?
隻有腦殼部分還是古人,詭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中年人大手一捏,直接爆開,成了兩攤地上的痕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了。
看着這高大的身影朝着我走了過來,我大腦一片空白,隻是慢慢的喊了一聲。
:張,張善守?
當初的那個老頭子,面前的這個中年人,記憶中的畫面在我腦海裏重合,但最終一切都歸于到面前的這個身影。
他伸出大手,徑直将我拉了起來,想要開口說什麽,卻看到我哆嗦着将頭低了下來。
就在我低頭的一刻,他臉上的冷漠的表情居然就那麽僵住了。
接着他扭頭便往樓頂的一側走,從這大廈頂樓看出去,還是那片城市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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