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一旁的她突然停住了,我以爲她要做什麽,誰知卻把那收音機遞了過來。
:還給你。
我随手接了過來,
:這曲子聽了能讓人入邪?
:這,這可能就是你入邪的原因,你能聽懂,但我勸你以後少聽。
她猶豫了一下,
:此處畢竟是鬼境,黃土之下,陰氣過重。你以後可以來外面找我,問米驅邪,我,我或許能幫到你。
她有些楞,因爲我管也沒管,已經是低着頭繼續朝着前面走了。
一人一“鬼”再也沒說話,終于,沿着霧氣中的荒路到了什麽地方,前面亮了了路燈的燈光。
讓人不敢相信,整齊的水泥馬路,就像是某處的郊外,兩旁是一間間店鋪,空蕩蕩的門,沒有任何人,像是一條街,但看着極其别扭和陰冷,隻有馬路兩旁的路燈還亮着。
這是什麽地方?我枯萎駭人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或許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麽。一旁的女人開了口,
:來這陰地幾年了,陰陽之隔,這裏是我平時回去的路,我不會記錯。
果然,順着這兩排路燈的郊區街道走到盡頭,前面出現了一個岔路口,馬路分成了兩條,順着其中一條望去。
路燈一路延伸,在盡頭的地方真的有什麽東西,影子晃晃的是城市的虛影。
我正松了口氣,誰知一旁的女人卻臉色奇怪的看着這裏。
:不,不對勁,不一樣了。
她是什麽意思?蘇程皺着眉頭,在反複的看着這郊區的岔路口,
:我記得,這裏原本隻有一條路,直接通向上面的城市,店員們放假回家也是走的這裏,現在怎麽會變了?
兩條一模一樣的馬路,通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其中有一條,遠處像是直達城市。接着便看到我走了上去,拿出布幡地給她。
布幡剛到到她的手裏,便詭異的飄了起來,直勾勾的指着右邊有着城市燈火的這條。但再次回到我手裏的時候,卻飄向了霧氣森森的另外一個方向。
難道這就是人鬼不同路?
:送魂幡不會錯。
蘇程有些楞。
身形一個趔趄,她的影子恍惚中居然越來越淡。
我一言不發的走了過去,把手往她嘴邊一放,髒兮兮的手腕,這女人模糊的影子像是咬在了手腕上。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就在她居然又漸漸又清晰了一些的時候,便已經被我送到了右邊這路口,路燈下面,我低頭轉身,看了看周圍,大步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已經沿着岔路口走出去了的蘇程回過了頭,
:于術?
莫名其妙的喊了一聲,似乎不敢确定,女人扭頭看着這背影,在等着什麽,蹙着的眉頭死死的盯着這邊。
我還穿着那件西裝,隻不過已經變得極其的破爛。但我微微停了停,接着邁開步子,就那麽大步的走了。
邪鬼一般的恐怖聲音已經消失在路上的霧中,蘇程看了一會兒,接着也扭頭,女人的身影朝着遠處城市盡頭的燈光越走越遠。
沿着左邊這條路往前走,我心裏越來越冷,到處霧茫茫的一片,隻有一條水泥路通向前方,回去的方向肯定是右邊那條,那這個方向到底通向什麽地方?
捏了捏手裏的布幡,雖然不開口,但我已經是在心頭大罵,按照常理來說,這送魂幡是把魂兒往自己身上引回去,雖然不知道自己确切的在哪兒,但肯定是在襄中省,我拿在手裏就該往身後的方向飄。
偏偏這玩意像是被線拉着一般朝着這個方向,把我朝着這邊引,還能有誰?肯定是易先開。
我在心裏大罵,但隻能往這前面走,不一會兒,路邊出現了什麽東西。
走過去一看,荒涼的水泥路旁,那居然是一件件空蕩蕩的西裝,像是被人随意丢棄在這路邊的,髒兮兮丢在這兒。
青色西裝雖然破爛,但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是江蘇風水道那些人穿的衣服麽?領子部分朝着兩邊開着兩個燕子口,是這些人的特色。
隻有衣服,人,不,也有可能是控的鬼偶,統統都不見了。
黑霧中,兩旁的破爛老舊的房子,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這條街就這麽朝前通去。
沿途小心的走,我想起了蘇程這女人的話,
陰陽之隔,之前那條郊區街道是回去醒來的路?原本隻有一條路,原本是沒有這個岔路口的,也就是說,多出來的這條路真的是突然出現的?
霧氣中陰森的水泥路,前面到底會是什麽地方?
走到某一處,我聽到了什麽,這是街邊一個安靜的平房前,看起來是個普通的門面,卻沒有任何裝修,簡單的水泥地皮和牆壁,隻有門口的一盞小燈,磁磁的卻根本亮不起來。
有腳步聲響起,我親眼看到一個大爺從裏面走了出來。
這大爺雙眼空洞,似乎一開始根本就看不到我,一身稀爛的粗布衣服,麻木的正要走出門口,卻被什麽擋住了。
這是一根細線,一頭連在我手裏,就那麽擋在門前。
我用手一拉,這大爺才又晃了晃腦殼,一開始朝着周圍到處看,可憐兮兮的,呆滞的眼睛最後才有了神采,似乎這才看到了旁邊的我。
:小夥子,這是什麽地方?
我心裏吃驚,因爲這大爺那神情不像是作假。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我問,那你是從哪兒來的?
:我?我是福建的人,19xx年我們去挖土搞工程,把地下挖開,最後那兒塌了。我就找啊找,好久了,到處一直都是黑的,剛才看着有點光,我就走了上來,怎麽到了這個地方?
看着我的樣子,呆滞的他分明有些害怕,問我,這是哪兒?
這人已經死了七十年了?到處漆黑,走上來的。。。
昏暗的水泥店鋪内我看的清楚,那裏頭的地面上居然有個黑漆漆的洞,像是從地下就那麽延伸上來,這老頭是從這洞裏爬出來的?
七十年前死在了福建,現在從地下爬出來到了這個地方?
一切聽上去太過詭異,老頭根本就不在理我,已經走了出去,邊走邊朝着周圍到處看,嘴裏還在呆呆的念着。
:這裏是哪兒?
:是哪兒?
我繼續往前,兩旁全是陰森空蕩的房子,霧氣中這條陰森的路上陸續也遇到了一些人,在兩旁的街邊來來回回的走,有的甚至出了店門又呆滞的鑽回去。
那根本就是,像第一次才爬出來到了這地方一般,到處的找。
終于,遠處出現了光亮,那居然是一個街邊的面攤,剛剛靠近這裏,我早就卷起來捏在手中的布幡便像是被什麽扯着一般,開始劇烈的抖動。
有人正坐在這路邊面攤吃面,其中有一個特别的明顯,坐在凳子上,正埋着頭呼呼的大快朵頤,旁邊丢了一堆還沒燃完的天燈,也卷着個破爛的布幡,明顯比我手裏這個燒的爛的多。
不是别人,居然是何自剔。
看到我老何明顯也有些吃驚,當場給我也喊了碗面。
:于術,你小子怎麽才來?這地方可是正宗的湖南口味,我走到這兒看到的。
周圍也有别的破爛人影靜靜的在這兒吃面,老何是個穿着普通的中年人,一臉呆滞的端了一碗過來。
老何見我盯着他,又是啧啧的吃了一口,接着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才說了句,你從我這兒弄得西洋參,是不是給了半條出去?
這句話一出,我這才把手放了下來。老何看了看周圍,這面館的老舊招牌還在晃,接着聲音很小的對我說了句,
:老子等了你這麽久,都說了,正宗的湖南味道,這面館是剛開起來不久的你信不信?就看你敢不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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