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大殿的地上,還留着着各處的米痕,分明是之前以某種位置落在的地上,一旁散落着一個樸素的布袋子,一個個帶扣早就從裏面爆開,分明是之前這女人的手筆。
之前的布帶一撒,散開之後那似乎在之前,直接就散成過一個迷陣。
大殿中依稀能看到厮殺的痕迹,隻是恐怕沒人知道這女人當初進來之後,有過何種誅殺邪祟的場景。
曾經有一種說法,如果你善事做的過多,或者曾經許下過渡化鬼魂的恢弘願景,那麽即便是邪鬼邪鬼也會被你感動,在某種時候就連鬼也會來救你,可以将此稱之爲報應。
就在這陰森大殿,将我把她從那黑氣缭繞的大門中拖着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淡的女人身影,那雙眼睛一直在微微的看着我。
她似乎不敢相信,到了這種時候,這隻“邪鬼”居然會來救她。
我全身稀爛,除了身上這件西裝,整個人影的樣子已經非常恐怖,扭過頭麻木的瞪了一眼裏面,在周圍那依舊響起的怪聲中,将這扇黑氣缭繞的大門緩緩關上。
之後場景,就連這身影已經隻有一個淡淡影子的女人都不敢相信,眼睛睜了睜,便看到我帶着她走到一旁,頭頂的天燈直晃。
我已經站在街上,在一堆堆雄黃火中,擡頭冷冷的看着空中,接着那天燈居然落了下來,這天燈十分特别,并不是普通的死人燈,落下來之後顯得有些大,是用層層疊疊白紙疊起來,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形狀。
街邊正好有一個綁着線頭,滿是雄黃味道的西裝“人”,看起來像是空殼一般轟轟的燒。我徑直拆下了上面的線頭。
拉開的天燈像是一個“長燈籠”,加上竹篾和原本的細線,顯得更加奇怪。就在這時候,突然旁邊的牆壁上傳來一聲詭異的嘶吼,接着一個詭影直接飄了出來。
渾身稀爛的我原本站着沒動,就那麽一讓,讓這東西直接鑽進了長長的“燈籠”中。
這一瞬間非常的快,女人眼中一片模糊,她自己的影子已經很輕,感覺到被我拖上了這個“燈籠”。
就像是魂飛魄散一般,女人便感覺到就那麽飄了起來。
還是要死了麽?
街道周圍,還有雄黃火焰再燒,下一刻,居然便已經能夠看到這街邊店鋪的房頂。
:送,送魂幡?
像是在被看不到的線拉着,她的虛影就那麽坐在這長長的天燈上。微弱的聲音帶着無比的驚訝,燒過之後,這燈籠哪裏還像是紙做的?而在燈籠前方,一個布幡在陰風中飄着。
身下這某個部分卻能看到有印刷的字迹露了出來,寫的居然是,
:江蘇壽品紙藝制造廠。
坐着的燈籠轟然朝着空中一個方向飛去,一眼望去,這彌漫着詭異黑霧的城中各處依舊在響起厮殺聲,遠遠近近的雄黃火焰還在燃。
而城中最高的是那幾座如同襄王樓一般的古樓,而此時早就怪叫聲不斷。黑霧籠罩着古城,空中除了别的天燈之外,遠近各處都有詭影在不斷亂晃。
黑霧中,眼睛一閃,瞬間又三團黑霧飄了過來,露出了什麽東西。長着怪臉,而身子就跟當初沙漠中看過的,那種飄在空中,巡視鬼城的鬥篷一般。
天燈之下,古城中不斷有街道房屋在崩塌。
黑氣鬼影,那是各種怪模怪樣的東西在這邪異的城上空亂飛,蘇程一臉慘白,影子越來越淡。
便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不要怕,你拿着這根布幡。
扭過了頭,正好看到坐在紙幡長燈後面,渾身稀爛,一臉恐怖的我。夜空中又有什麽東西飄來,女人冰冷的臉更加慘白,我一聲低吼,用手一打,黑氣中的怪影尖叫着閃開。
天燈一路往前,女人微睜着的眼,居然點了點頭,接着拿起了前面的布幡。
詭城上空,天燈和怪影亂晃,周圍不知有多少奇形怪狀的東西,長着怪臉,絕大多數居然見都沒見過。
:我,我冷。
女人的表情顯得無比的疲倦,這是某處天上,遠遠地地面的雄黃火焰很少,這一處周圍沒有一盞天燈,不知道什麽原因早就已經全部落下了。這地方的空中居然飄着一大團黑氣,坐着兩個人的布幡長燈,像是斷線的風筝一般撞了進去、
隻是一瞬間,前頭的整個布幡居然抖動着要燃起來,周圍全是黑煙,鬼叫聲中,有個什麽東西露了出來,那是一張巨大怪異的鬼臉虛影,從一側浮現了出來,一雙臉譜一般的詭異眼睛已經湊到了我們跟前。
就在此時,分明有老舊曲調的聲音響起。
我雙眼往上一翻,眼眶中翻上來的是一雙漆黑無神的眼珠子,一股極度陰冷的感覺升起,全身微微顫抖,用手一拉,幾年以來捆在我身上的所有細線,就在這一瞬間,第一次的全部繃斷了。
我雙手已經以一個詭異的手勢朝着一旁伸去。
此時此刻,就連空中煙霧中的這張怪臉居然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我單手一轉,四目相對中,隻聽嘭的一聲。
黑霧散開,這東西居然是由一個個小的詭影組成,一聲怪叫後就那麽被打散,朝着各處飄散逃去。
夜空再次露了出來,蘇程扭着頭,就那麽看着身後,慘白的臉上已經呆住了。
渾身黑氣,如同一個邪鬼一般,露出來的這雙“眼睛”已經将眼眶襯托的漆黑,似乎比這黑夜還要詭異。
:你。。。
女人想要說什麽,但這一瞬間我已經轉過了臉,沙啞的聲音已經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依稀還能聽得出是個人聲。
但還是那句話。
:不要怕,你隻管往前走。
冷風直吹,布幡長燈像是風筝一般,就這麽一路往前。終于離開了鬼城。
周圍空蕩蕩的一片,全都是淡淡的黑霧,隻是陸續看得到遠處似乎還是有紙燈或者是鬼火在飛,往往隻是那麽一晃便沒了影。
布幡呼呼直吹,一隻淡淡的手影始終抓着搖晃的竹篾,詭異的夜空如同死一般的安靜,根本分不清楚任何方向,唯一的聲音,隻有身前放着的一個老舊的收音機。
女人靜靜的低着頭,就看着這從自己身上拿出的就收音機,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麽。老舊的曲調還在響,她用手一按,那聲音停了下來。
女人幾次想開口,最終發白的臉,卻隻是那麽問了一句,
:這前面是要去什麽地方?
我看着前頭,沙啞的回了句,
:方向是你在引,送魂幡跟着的是你認得的路,走你平常回去的方向。
淡淡的黑霧中,女人看了我一眼,接着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過了很久,終于前方開始出現光亮,紙燈開始不斷的晃動,像是線斷了一般開始往下飄去。
周圍是一片荒地,剛到地上,一路過來的布幡和紙燈就像是徹底失去作用一般,開始燃了起來,很快便看不出樣子。
我蹲了下來,隻是伸手把玩意那剩下的布幡收了起來。
之前這東西一直是沿着桑槐路往北的方向在飄,但一旦沿着桑槐路,過了榆都城往北,便是順河進入茫茫的沙漠,但此時的場景卻不是這樣。
那老舊的調子聲音沒了之後,我全身的黑氣已經消散了不少,雖然樣子依舊恐怖,身子一震抖動之後,再次擡起頭,眼眶雖然泛黑,但已經恢複正常的眼神,隻是顯得有些呆滞。
沿着荒地中隐隐的這條路往前,很快霧氣中,前面便出現了什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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