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提醒,旁邊的三個人快速的從身上拿了鐵片出來含在嘴裏。我則不同,那鐵片肯定能蓋住陽氣,但我沒這東西,隻能含了一口朱砂,然後用線快速的綁住兩個手的中指。
跟着這一個個人進了門,當先看到的是兩個廟院裏的僧人,兩人均是面無表情,不斷的朝着裏面做着請的手勢。
這間山廟看起來非常的平常,出了老舊,還有這面無表情的僧人。
我們幾個經過這些僧人旁邊的時候,微微相互對視的一眼,這兩個僧人身上帶着很明顯的土腥臭,僧衣看起來還有濕痕,像是才洗幹淨的一般。
進去之後是個廟殿,卻和我們想的完全不同,這廟殿裏坐着很多人,一個個居然全都在喝茶。
我們幾個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上看着這些人,周圍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自顧自的喝着茶。我全程悄悄的盯着鏡子裏,從某一刻開始,我背心開始冒汗,之前在外面看到這裏是一片廢墟,但自從一進了廟門之後,鏡子中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像是受到什麽影響,到了這裏,鏡子根本就照不出這周圍場景?隻有模糊的一團?
:第一次來?住在河邊?
居然是一個僧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我們旁邊。
問我們,到底是還願還是上香?他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翻,面無表情的眼睛讓人十分不自在,接着突然開了口。
:香茶四杯。即可享用,新客子時三刻進貢。
沙啞的聲音把人吓了一大跳,
新客?
不一會兒,一旁便有一個僧人端了四杯茶出來。
周圍似乎充斥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我腦殼有些發暈,纏在兩手中指上的線猛的一拉,這才覺得微微清醒了一些。四杯熱騰騰的茶,周圍的那些人居然全都在盯着我們這張桌子。
不,應該是盯着面前桌上的這四杯熱茶。
兩個僧人終于提着茶壺走了。這兩人在邊走邊說話,是左邊的那個在對着右邊的這個說,每次對左邊這個說一句,右邊拿茶壺的就回過頭看一次我們這裏。
之後繼續走,接着再說一句,右邊這個再次回頭看我們。
因爲生怕被發現,我們始終盡力屏住呼吸。
看似平常的,一共回了四次頭,但當那個那茶壺的第四次回過頭的時候。
我覺得全身突然一冷,像是有股阻擋不住的冷氣傳來,趕緊兩隻手狠狠一勒,與此同時嘴裏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冒在口中,那股冷意才沒了。
我哆嗦着依舊裝作面無表情,等到這兩人拿着茶壺的僧人走了,我才一口氣沒噴出來,喊了他們一聲。
他們沒有回答。
難道剛才那麽一會兒憋氣,憋死過去了?此時這三個人靜靜的坐在我旁邊,全都一動不動的瞪着眼睛。
他們怎麽了?
我臉色冷了下來,悄悄用線捆在他們身上。
接着遠處居然響起了鍾聲,鍾聲中,周圍這一個個人影全都站了起來,三人開始發抖,接着身上露出了跟他們一模一樣的影子,彎下腰,将嘴對着茶杯像是在埋頭喝。
我沒有管已經斷了細線,掰開他們嘴巴一看,鐵片還在嘴裏,但已經發黑了,四碗茶,隻有我這碗還在冒着熱氣,而他們面前的茶,随着三人影子離開,被他們的影子喝過之後,全都涼了。
鍾聲還在響,我就這樣眼睜睜的這三個人,跟着這些人群,走向了寺廟深處。
我快速的将這杯茶倒進口裏面,含着沒吞,在鍾聲中跟了上去。
周圍很多人都在往這個方向走。不一會兒,穿過一個長長的廟子門廊後,深處居然分開了三條路,而在前面,是一座老舊的廟殿,卻一共有三個門口。
三個門?
到了這裏之後,周圍這些人影身上居然開始冒出詭異的熱氣。
一開始是熱氣,最後成了真的寺廟裏那種煙霧缭繞一般,但這些煙霧熱氣全都是這些喝了茶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三個門口,中間一個門口卻是空的,隻有左右兩邊的排着人群,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往裏走。我走的是最左邊的這間殿門,終于看到了裏面的東西,那是一尊奇怪的塑像,就立在裏面。正好一個人走進去,正呆呆的拜着。
我排在門口的人群中,看的清楚,那人全身冒着香氣,似乎是我的錯覺,裏面那奇怪塑像的嘴巴張了張,接着這人身上的熱氣就全都朝那塑像飄去。
隻是看到周圍點起的蠟燭一陣晃動。
這玩意是活的?詭異的煙氣,被吸進了它的口中。但再一看,這玩意已經又像是一尊邪菩薩一般,一動不動的立在裏面。
詭異的場面,吓得我全身發麻,這,這玩意,不就是我昨晚在街對面看到的那東西?半邊身子已經沒了,恐怖但卻别扭。
我飛快的往後退,随着鍾聲越來越響,那些煙霧也越來越濃。已經有些看不清楚,我記着方位,跑到了中間這一間。
隻有這一處沒有人,一進去,這裏面是空的?隻有點起的蠟燭,卻沒有其他的東西。
姨父應該就在這裏,門外白茫茫的我看不到,這是覺得這地方非常的熱,不僅是我嘴裏含着的茶,此時就連我身上也開始冒出熱氣。
某一刻,燭光開始晃動,我覺得這屋子裏多了點什麽,往周圍一看,沒什麽啊?誰知身上的羅盤開始猛抖,我看到了什麽,那是這些蠟燭的影子,有一個長長的手爪子的影子,從左邊的牆壁上伸出來,已經抓到了我在牆上的身影。
我猛然一退,誰知從左邊牆裏伸出的那手影子的爪子快速的也抓了過來。
就在要退出門口的前一刻,終究沒躲過,還是被抓住了,
下一刻,我頭痛欲裂,綁在全身的細線碰碰的在崩開,嘴裏的那口茶在急速的變冷。
砰砰砰。
空蕩蕩的廟殿裏,細線崩開的聲音接連響起,捆在身上各處的線,這是我跟姨父學的,但根本沒用,一直到我兩根中指上捆的線崩開,響起一陣刺耳的怪笑聲,牆上那隻手爪子從我身上抓出了一個淡淡的人影,我隻覺得身子越來越輕。
我用手按住身上的羅盤,最後喊了一聲。
:克守己魂,妖邪退散,給我定。
或許是羅盤起了作用,那爪子像是碰到了什麽,接着我全身被什麽東西捆住一拉,那隻手爪子居然縮了回去的尖叫,我被拉出了門口。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在說話。
:還是不夠,起碼得十五個。
:不對,那些都是人死之後的香火,你小子現在虛的緊,得把三把火重新給你燃起來。
我喘着粗氣,猛的坐了起來,一切隻過了一小會,但我卻感覺到全身冰冷,根本就使不出勁兒來。
爬起來一看,這又是一間廟殿,我猛的反應過來,左邊的和中間的我都去過,這裏應該是最右邊的。前方也有一尊雕像,但我一眼就看到多了個什麽東西。
就在這盤着坐着的雕像跟前,躺着一個人,全身浮腫,一動不動,而就在那唯一能動的右手中指上,纏着一根線。另外一頭,正綁在我身上。
剛才哪裏是什麽羅盤起作用,根本就是他把我拉進來的?
他綁在手底下的手機亮了,接着我手機中便多了一條短信。
:看什麽看,老子動不了,你快去把門關了。
我甕聲甕氣開了口,我說外面還有人都在進來,這門我關的住?他躺在那雕像前面,就像是跟這邪菩薩一起供起來的一般。他手底下的手機屏幕又亮了。
:叫你關你就關,關了門,這間廟殿他們就不會進來了。你個蠢豬,剛才差點連你整個人都被上了貢。
把老子扶正。
踉踉跄跄的走到他面前,他整個人腫的不成樣子,身上長滿了微微的白毛,唯一還像個人的就是那根手指,我全身劇痛,把他像個死豬一般立了起來,就坐在這個廟殿前面,給人的感覺,真的像是一尊邪像。
易先開成了菩薩?
:不關門,你得被最左邊那尊東西給弄死。那玩意的塑身殘了的。
:這間山廟是怎麽回事?
:他在吸收這些鬼魂的香火,知道爲什麽席灣村附近這麽窮,就是因爲這些鬼魂吸收的香火全被拿來上了貢,那些村民祭拜自己死了的先人,其實最後香火全都流到了這個廟裏。給先人燒香沒有用,這地方能不窮?
他讓我躲在這裏,别說話。我蹲在他旁邊,易先開的樣子怎麽都看起來吓人。一直到到處都安靜了之後,外面的煙霧也小下來,透過窗,我看到那些來上香的人影陸續都在往回走,姨父還是讓我等。
他到底在等什麽?
又過了一會,外面那些人影散發出了已經徹底沒了,接着傳來了腳步聲。那是之前的兩個僧人,人影露在門外。
:您怎麽把門關上了,那邊說少了一個貢品,是個活人貢,那一位讓我過來将他擡過去。
蹲在下面的我不敢說話,誰知外面的兩個僧人又敲了敲門。
:您?
就在這時候,姨父沒開口,但那聲音真的是從他周圍傳來的,他的聲音居然變的無比的沙啞,像是真的已經不是個人,
:在某這裏,就是某的,他若要,讓他自己過來拿。
兩個僧人的聲音有些害怕,接着扭頭離開了。
廟殿之中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門。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外面變得一片漆黑,這一幕和那晚在街上靈堂看到的何其的相似,不一會兒門就開始抖,接着有什麽東西出現在了外面,兩扇門猛的打開,邪風中,一個奇怪的影子出現在了門外。
蠟燭開始狂抖,一隻長長的手爪子的影子從地上伸進了門内。
接下來的一幕我驚呆了。
沙啞的聲音再次從身旁傳來。
:你還真的,敢進我的廟門?
接着又是一個淡淡的手爪子的影子在地上浮現了出來,猛然和伸進來的那玩意碰在了一起,怪叫聲中,開門之後屋内火光亂晃,但我卻震驚了。
剛才我看的清楚,姨父坐在這裏,根本就沒動,那沙啞的說話聲也不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那,那是最右邊廟殿裏的這尊奇怪塑像。
這塑像顯得更加的殘破,剛才擋在門口的那隻手影子,正是從這尊塑像映在地上的影子中伸出來的。
下一刻,一個人從這尊雕塑的後面走了出來,看到這人的時候,我驚呆了。
這個一直藏在這尊更加破爛的雕塑後面的人,一瘸一拐的走出來,攔在了我們身前。看着那黑漆漆的門口,說了句。
:這是我的廟,其他的我都不管,但你要敢動他,拼了這尊香火身不要,某也要和你拼。
瘸子老闆?
我拿起手機,上面正好顯出了一條短信。
:我也是到了這裏才知道,他不是瘸子老闆,那瘸子在當年的魂兒就已經死了,你不要怕,他雖然不是那瘸子,不過它是喂過你奶粉的東西。你得感謝你小姨,當年救下了這麽一個玩意。
(ps:今晚加班到很晚才回來,隻能更新一章,就想着多更一些了。可能描述方面有不如意處,但劇情已經到了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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