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完這塊骨頭,仰頭倒了下去,不一會兒他的這張臉就憋成了青色,他就這麽死了?我抖了抖他,全身都沒動靜,胸口也不再起伏,隻有鼻子還有微弱的呼吸。
我看了看周圍,第一時間将他拖進了一旁的巷子裏,用兩個松軟的棉花塞進他的鼻子中,無意中踹了他屁股兩腳,有了棉花,再伸手,他的鼻子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呼吸。
天亮之前,一輛大車進了街,下來的正是那群攀枝花的修理工,當着我的面拉走了姨父。天很快就亮了,村鎮街道的人家和店鋪陸續都開了門。這天正好是這個村鎮趕集的日子,到了八點過左右,整條街就再也不複昨晚的冷清,除了店鋪,街邊的位置也被挑菜來的農民攤販沾滿了,人頭攢動一片熱鬧。
沒多久,人群一陣騷動,一輛大車緩緩的沿着運沙石的馬路開了進來,那是浩浩蕩蕩戴孝的隊伍,爲首幾個農村大娘邊哭邊走,其中很多人正是那些汽車修理工,隻不過此時全都成了送喪的。
送葬隊伍進了街道,人們讓都讓不過,最終租了街中心一間最大的飯館,設置成了靈堂,一口棺材就放在中間。村鎮人喜歡看熱鬧,也不知是誰去打聽到了,說是這人以前老家是鄉裏的,死了之後回故裏下葬。村鎮人喜歡看熱鬧,又見幾個沙石廠老闆怕的像是兒子一樣在靈堂裏面哭,一時傳什麽的都有。
期間我也重新去茶館像瘸子老闆打聽了一翻,這幾年街上有沒有才搬進來的人?這人看到我兩個眼睛眯的像什麽一樣,想了好一會兒,說搬出去的倒有,搬進來的還真沒什麽人,最多是走親戚。數來數去,恨不得把他知道的關于這鄉鎮的老底都揭給我。
我蹲在靈堂的角落,說實話,讓我跪我是絕對跪不下去的,棺材裏面躺的不是别人,正是易先開。
期間我一直注意着這些街上的鄉民,由于擺了席,不吃白不吃,看熱鬧的,來吊唁隻爲了吃頓飯的大有人在。靈堂一共擺了三天,而這三天簡直讓我驚駭。
易先開躺在棺材裏,棺材下面藏着連在他身上的生理鹽水。
第一天,他整個人的皮膚就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第二天,他的身子明顯開始浮腫發脹,這讓一些修理工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黑戒指死死的勒在他的手上,上部分的手腫的青紫,而被戒指勒住的手指下端,則是他身上最後還正常的部分。就在那隻手下面,藏着一隻手機,那是我趁機放的。
第三天,易先開還是躺着一動不動,隻不過他浮腫的屍體上居然開始長出微微的白毛,最開始是腳,接着沿着小腿往上。
我低着頭,一直守在靈堂附近,二十四小時燈火通明,死人戲一直在唱,我卻一直關注着這些不斷往來的鄉民。
這些村民都沒什麽異常,最多問問“親屬”修理工,套套近乎。
到第三天深夜時分,有少數村民還在門口的桌子上打着幫忙的名義,吃飯領東西,幾個修理工正在一旁打牌。
附近唯一還開着的隻有兩三家,其他的都隔得很遠。
我突然站了起來,就聽到遠處傳來了腳步聲,黑漆漆的街道上,分明有人在朝着這邊走。
一時間,幾個修理工全都站了起來,靜靜的看着那個方向。
那是一個普通的農民,一個女人,兩人手裏還牽着一個小孩。從黑暗中走過來,靈堂門口的兩個招魂幡像是感覺到了什麽,被風吹的呼呼的動。
有靈堂幫忙的鄉民認識這幾個人。喊了喊他們,
:咦,洛二娃,你和你婆娘小孩,晚上咋不睡覺,想過來吃頓半夜飯?
誰知這幾人根本就不回答,像是聽不到他們說話一般,面無表情,直直的走到靈堂門口。這場面非常詭異,那兩口子嘴裏突然大叫一聲,接着發了瘋一般往裏面的棺材沖。
:你們怎麽了?
剛沖到門口,就被什麽絆住了,門外的幾個修理工,手裏拿着粗繩瞬間攔在了他們身上,接着一捆,這一家三口開始大吼大叫,不斷的想要往那副棺材爬過去。
這一晚,就連留在這裏的幾個村民也吓呆了,之後陸續有人從漆黑的街道走過來,臉上全都癡癡呆呆的,像是看不到人,眼裏之後街道中間這個靈堂。
我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門口的幾個大漢攔住這些村民,這些人像是全都沒了意識,被捆下來,沒一會兒就全都躺在地上,抽搐着口吐白沫。
門口的兩個招魂幡不斷的飄,靈堂的夜晚,整個這條街,像是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氛圍中。
一個大漢告訴我,
:于小子,他們中了邪,是睡覺的時候被拉出來的。翻開眼皮,那眼珠子明顯還是在做夢。不能再多了,再多估計鎮不住了。
門口已經躺了十來個人,每一個人的鄉民的眉心都被他們插着一根細針,我站在靈堂裏面一步都沒走出這個門口,但到了晚上四點鍾左右,門口躺的這些村民全都開始全身抽搐,那些針居然肉眼可見的要在自動的被擠出來。
招魂幡越飄越兇,幾個大漢看着街道周圍,一個個陸續都慌了神。
之前臉色都是司空見慣或是陰狠,但此時,這些人明顯露出了驚慌。
:什,什麽東西?
街道上又有幾個人走了過來,這次是從另外的一個方向,我眼睛一瞪,其中一個雙目呆滞人,那不就是瘸子老闆麽?
也變得和這些村民一樣?
就在此時,我身上的羅盤開始猛抖,我擡頭看了看街道對面,幾乎是快速的說了句。
:快進來。
但已經晚了,隻有幾步路,幾個大漢幾乎是立刻就要跑進靈堂,就在他們邁進門口之前,大門外變得一片漆黑,我再也看不到靈堂外的任何東西。
真的是一片漆黑,就從這道門檻開始外面的所有場景全都沒了,街道,房子,還有門前的桌子。就這麽幾步距離,我眼前的一切場景全都沒了。
我用手一拉,早就準備好的三塊羅盤落在了門口,漆黑的門外一陣大風吹來,我一步不讓,冷冷的盯着遠處斜上方的位置,接着一把雄黃粉灑出。
:落地,起。
漫天的火星剛亮起就熄滅了,我怕的背心發涼。朝着外面大喊一聲,
:給我出來。
接下來的一幕,我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手不見五指街道上,那是對面房頂的位置,我看到了什麽。那是一尊張牙舞爪的邪異人像,像是活的一般,出現在那房頂,隻不過很是殘破,半邊身子的手腳已經沒了,露出來的是恐怖的裂口,在那房頂上,一雙眼睛悠悠的盯着我。
不,是盯着我身後靈堂中的這幅棺材。
像是一個虛影,又像是真實存在的。
幾天時間,這座靈堂已經按照姨父說的布置了很多東西,但下一刻,外面的漆黑的街道上亮起了火光,顯出了什麽場景。
幾個大漢躺在地上,而其中站着一個人,不是别人,正是瘸子老闆,一臉呆滞的看着我,接着他居然從身上拿出了一把老剪刀,放在了自己脖子的位置。
我胸口一痛,雙眼幾乎瞪出了血絲。
:你,你敢?
就在這最後的時刻,我下意識的一步邁出了門檻,下一刻便聽到碰碰的聲音響起,三塊羅盤給彈開,我像是個破爛被彈到了一旁。
等我擡頭一看,周圍街道的場景再次能看清楚了,一個個村民倒在地上,而之前的幾個大漢則争相的爬了起來。着急的問我怎麽了?
遠處,瘸子老闆和幾個村民還躺在街上,對面的房頂哪有之前我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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