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何走進這條街,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說他看到了,那個穿着繡花鞋的人,身上藏着一隻鴿子,一隻活的鴿子,我們用的是屍蘭花,而這人用的是一隻鴿子保留活人氣。
:于術,你還沒看出來,那人臉上帶的是一層皮,他說話的聲音那麽怪,這是個女人。
這條街的緊挨的城中的這條河,拐過角後,另外半條街已經是在河邊。
那是靠河街道的一家店鋪,看樣子是新開張的,我們沒有第一時間過去,反而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那門口那貼着招牌啓示,隻有幾個男女店員進進出出,我們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有人進去。
我終于忍不住走了過去,幹淨的店鋪,裝修的也十分簡單,裝飾性的擺着很多書,而就在店鋪深處坐着一個女人。
真的是她?
蘇程。
穿着一身女裝褂子,雖然一副幹練的模樣,但臉色非常的不好。看到我和老何,這女人吃驚了一下,接着繼續忙碌。
怎麽可能?
幾個服務員引了上來,問我們有什麽需要,我不知道怎麽回答,甚至不知道這家店鋪是做什麽的。往裏側一看,才發現正上方挂着一塊精緻的牌匾,上面隻寫着一個字。
:米。
賣米的?
:不,先生,我們這是一家咖啡店。
咖啡廳?不,絕對沒有那麽簡單。終于,蘇程走了過來,示意幾個服務員到一旁繼續忙碌。我不知怎麽開口,最後問了她兩句,上次見面還是在彭都單位的時候,誰知道再見到她,這個女人像是變了一個人,整個人顯得有些冷漠。
:那座城裏的人,是你?
她沒有點頭,我看向了這咖啡店裏一側的裏屋,一樣東西已經告訴了答案,那是一隻鴿子,停在一根精美的橫杆上,看到我們還拍了拍翅膀。
:你們要喝咖啡就喝,如果沒有其他事兒,我還要做生意。
她繼續開始打理店鋪,喝了兩杯咖啡,我們找不到任何由頭再留下來,最後老何拉着我出了門。
一出門,他便開始在這河邊到處的看,最後走回了這店門的一側,那地方挂着一塊小鐵牌,上面什麽字都沒有,老何用手摳了下來,我這才發現,這塊牌子居然是貼反了,而背面寫着一行字,瑙壞運輸公司。
老何咦了一聲,說:怪,真怪。
我問他怎麽了?
:這女的是罕有的通靈體質,貓有貓靈,狗有狗靈,這種人,用風水的說法可以叫人靈。她是一個通靈世家的人,祖傳問米。雖然她不承認,但能夠進死城,還不用屍蘭花的,這種人就能辦到,看到她之後我敢确定,那個繡花鞋就是她。
:你也知道,這公司是張善守開的,但他早就死了。以前我在草原邊開書店,隻是去盯着那桑槐路的盡頭。我在這裏待了六年,對着沙漠邊沒坐城市清清楚楚。
其實這些年很多風水人都進了沙漠,在找那個地方,而我常年在沙漠邊,也看到過很多遊魂從裏面出來。我們當初所在的正平縣,其實不是在正宗的桑槐鬼路上,隻是那地方有古屍擡棺,可以進去。
:但其實桑槐鬼路進草原,是沿着水脈進去的,最大的水脈便是這座城市的這條河。這才是進那草原的最大的陰路。你自己過來看。
這方面,老何懂的明顯比我多的太多。他指了指我,果然,河流再次過去,便徑直出了城市,直直的入了草原。
這地方是個河口。
:這是一家屁的咖啡店啊,這就是一家問米店。
他說于術,不信你去問,這店裏的那幾個店員,全都是過陰的八字,都是适合拿來問米的常人。這女的是彭都的?自從我發現她之後,我就覺得怪,她正好在進草原最大的河口上開了這麽一家店,是準備常年都在這裏問米。
正如老何所說,我們在附近一直待到晚上,入夜之後,這家店很早就關了門。但透過門縫可以看見,店内的燈始終開着。
旁邊便是河道,河水靜靜的流着,倒影着這北方城市的夜景。某一刻,店内的門開了,既然是幾個店員走了出來,徑直走到河邊,将幾碗飯放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我和老何也開始拿了羅盤出來,微風吹過,冷的我們直哆嗦,在相當的一段時間内,漆黑寬闊的河面沒有任何動靜,但羅盤的指針卻一直都在微微的晃動。
有一種說法,一到夜晚,河流這種陰氣重的地方,孤魂野鬼非常的多,很多都要從河裏過路。
我們都知道,每晃動一下,就說明感應到了這河流裏的鬼魂,而越晚,到了最後,羅盤甚至已經啪啪啪的抖,我們也數不清有多少下。
:這麽多。
老何也哆嗦了一下:要不然怎麽叫河口?每條河的河口到了晚上都是這樣。
我眼睛一直盯着羅盤,我看的清楚,期間指針在不同的時間猛烈的晃動過四次。也就是說,有四個陰氣很重的鬼魂正在過路?
終于,這家店的店員,動了,一開始是靜靜的坐在河邊,就在那幾碗飯的面前,一動不動的看着河裏,像是在等着什麽。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店員突然開始全身發抖,接着扭過頭,走了回來,拿起地上的一碗飯開始猛吃。
我看得清楚,男男女女前後一共有四個店員,都像是瞬間變了一個人,或一臉陰霾,或龇牙咧嘴。
而我們手中的羅盤,則開始晃動着指着那一處岸邊。
沒一會兒,便看到蘇程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把米,對着這幾個人一撒,遠遠的像是在說着什麽,而這幾個人嘴裏傳來細瑣的聲音,其中有兩個身子抖動了一翻,接着繼續吃完了飯,朝着河邊走去,我看得清楚,走上岸的時候,是從草原的方向過來的,而這次走回河邊,居然也是向着草原的方向,分明是在回去。
但另外的兩個,一開始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徑直的朝着河流流來的内陸方向想要下河,但就在這時候,蘇程卻跟着走了過去,站在那下河的位置,用米往地下一撒,兩個人停住了,開始到處的看,給人的感覺,它們像是不敢繼續再往前,随着蘇程指了指草原的方向,這兩個人過了很久才扭過頭走了回去。
一直到四個店員全都躺在了河邊的水裏,分明是他們身上的什麽東西已經離開了,蘇程才陸續叫醒了他們,一直到過了十二點,才收拾好碗,回到了咖啡店。
這一幕看似是在河邊問米,但卻顯得很不一樣,這女人在做什麽?
老何歎了口氣,
:這個女的,怕是今後一輩子都要在這兒了。
他是什麽意思?
:這家問米店開在這河口,就是守在了這裏,這裏是一道分界線,出去便是茫茫的草原和沙漠,這女的在這裏開了這家店,給過路的鬼魂問米,給那些陰氣重的指路,讓他們回去,不要進内陸。
不可能,她憑什麽攔住進出河口的孤魂野鬼?
老何指了指之前他們待過的河邊,說光憑她肯定不行,但老何他打聽過,半個月前,有一群工人圈了那塊地,把一樣東西埋在了那河邊裏的地中。那是一塊石頭,老何告訴我,據那些看到的人的描述,不是什麽石頭,正是那塊桑槐路盡頭的石碑。
老何歎了口氣,
:沙漠中的那座古城,鬼知道早就了多少怨氣深重的邪鬼,要是以後進了内陸城市,那可是在造孽。
//
天才本站地址:。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