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了看我,最終又看着老何,我卻親眼看到他朝那塊石碑走去,鑽進水裏,然後沒了影。隻剩下池子邊放着一本線裝書。
與此同時,那塊石碑上的血迹越來越淡,最後完全消失的沒了影。
如果不是這個老頭,昨晚的一切似乎都是我們的錯覺。
老何想起了什麽,猛的跑了回去,在一片沙堆裏找出了一塊牌子,正是那塊公司的牌子,挂在自己胸前,大喊了一聲。
:我來這裏幾年了,天天給這片地方澆水,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桑槐古路外,鎮守着什麽地方?
荒涼中周圍一片安靜,過了很久,始終再也沒看到這老頭。
老何咬牙切齒的坐在沙子裏,身上帶着一塊牌子活脫脫像是個煞筆。
他自言自語,聲音有些呆:沙宋鎮,是在宋朝就已經消失了的風水重鎮,這裏曾經發生過古代的大戰,而埋葬在這裏的風水人從此成了屍鬼,我來澆水,是爲了化去這些幹屍的邪氣。
我全身冰涼,老何似乎聽不到,但我卻聽到了之後那個水池中傳來的聲音,難道是我的血抹在了那石碑上的緣故?
:你澆水六年,就隻差這最後一灘張家人的血,現在已經種出了結果,它們同意給你帶路。
詭異的聲音,其中一句卻讓我徹底驚呆了。我看着一旁的老何,将耳中響起的話告訴了他,但其中少了那個張字。
老何猛的瞪起了眼睛,接着兩個人便坐在了一旁。
整整一天,過程中除了去裝了水袋,沒有做任何事情,兩個人各懷心思的低着頭,這個人看似文弱,其實口風非常的嚴。而我,則一直看着手上的那個傷口,腦海中全是那句話,
“就隻差最後這一攤張家人的血。”
爲什麽?張,張家人?
天已經黑了,老何喊了我一聲。接着他便站了起來,在周圍到處的找。
最終,他聲音都有些哆嗦。
:果然有。于術,你小子沒騙我。
在周圍的沙地中,居然隻過了一天,就長出了什麽東西,那是三朵髒兮兮的小花。他告訴我,這東西叫屍蘭花。
将三朵小花小心翼翼的拔起來,換做常人根本想不通,澆水六年,最終隻是在一天種出這三朵花?
:于術,你不懂,這條桑槐古路的盡頭,雖然兇險,幹屍奇多,但不是沒人來過,隻要是風水人,總會有手段找到這個地方。從沙宋鎮消失之後,有很多人都來過這裏,想要見到那個老頭,種出這幾朵花,但據我所知,沒人種出來過三朵。
我心裏一抖,他看着這三朵花,眼睛都在放光。
我問道,爲什麽都要來種?
:因爲這三朵花,能夠帶我們去塞外,桑槐鬼路自沙宋鎮是終點,也可以說是從沙宋鎮爲起點,這條聞名天下的鬼路到底怎麽來的?沙宋鎮當初一場大戰,留下來了很多東西,這裏面的秘密,全在塞外。
一直到他下面這句話,才将我驚呆了。
:有一個叫孫孝先的。
:那人曾經也來過這裏,他澆了三年水,最終隻種出了一朵,那朵花帶着他去了塞外的沙漠,孫孝先失蹤了好幾年,回來之後,孫孝先行走桑槐鬼路,就已經是遠超三扣的風水人。
孫孝先?
要是換個人我絕對不信,但孫孝先曾經提過兩個要求,其中一條便是關于桑槐路的,而姓孫的,也帶着我去過桑槐鬼路沿途的義莊,那些手法簡直聞所未聞。
當夜,老何拿着羅盤到處測,最後在距離原處兩裏地的地方,将那第一朵花放在了沙子中。
黑夜中,我親眼看到有什麽東西露了出來,那居然是一隻手,伸出來捏住了這朵小花,我們躲在遠處,緊接着便看到那沙地裏爬出來了一個人。
不,确切的說是一具屍體,一具穿着古代爛衣服的屍體,全身幹癟的已經不成樣子,爬起來之後便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這一晚沙漠中夜涼如水,老何示意我千萬别說話,我們隻是跟着這個人的後面走,周圍一片荒涼,這具幹屍帶着我們走了大半個晚上。
途中,我們甚至經過了一個小集市,密密麻麻的房屋還有帳篷,遠遠的有公路,也聽得到有沒睡的人家喝酒打罵的聲音。
不久,稀疏的草地又沒了,再次進入沙地,前面那身影就像是個路人,和古時的幹屍一起趕路是什麽感覺,我全程心都在抖。
而老何也是一樣,似乎害怕這具屍體突然扭過頭來,我們兩人的手裏始終拿着羅盤和木劍。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們兩人已經走的雙腿發麻,最終,那具始終沒有回過頭的屍體停住了。
這裏居然是一處綠洲,灰蒙蒙的天空下,一片密林就在前面。
林子裏看不出任何特别,往更遠處卻通向一片荒涼的山谷,沙地裏還有這種地方?那朵花被放在了地上,沙子一片湧動,那個古人屍體已經沒了影。
清晨,正好是沙洲中,這看似稀松平常的山脈外起霧的時候,老何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要進去,但最後終究還是将這朵花埋在了沙子裏。
:鬼知道這裏面有什麽東西,進去後也得有命出來。剛到早晨,在沙漠邊還有一大片的瘴霧。
我卻想的不同,孫孝先當初就是進去了這個地方?
又拿出羅盤來測,同樣的,将一朵花埋在了附近的一個地方。這一次,是大白天的邊從沙地裏爬出來的一個古人幹屍,帶着路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
臨走的時候,老何還在依依不舍的看着那片密林,我聽到他歎了口氣,
:诶,這可是我聽說的唯一有人活着出來的地方。
他問我,你就不心動?
我一句話沒有說出口,我見過孫孝先,也知道他的下場,人想活命,最好有自知之明,至少我有一種感覺,孫孝先的事情沒那麽簡單。
:你小子還真聰明,這地方要是我們進去,必死無疑。
第二次,我們整整走了一個白天,這一次不同,最終我們到了一個河邊。
遠遠的,我們看到了一條河,和上次不同,河水分出兩支,一支朝着主幹道流,一支流進了旁邊的一個大洞。岩石露出來,那是個地下水直通進去的溶洞,地洞不大,隻有一米左右,裏面的岩壁卻不知道有多深。
遠處我們甚至還能看到有草地和沙子混合的河邊,有人打水走出來的小路痕迹。
黑漆漆的地表水洞,我們同樣沒有進去。
到了第三個,這天夜裏,老何拿出了最後一朵屍蘭花。
距離最開始,我們已經走了一百多裏路,遊過了這條沙地中的河面,出水之後,老何看了我一眼。我沒說話,他将這最後一朵花,靜靜的放在了地上。
:你想清楚,現在回去,你還回的了頭,等過一會兒,我們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第三個地方,是在這空茫茫的河灘邊,沙地裏同樣伸出了一隻手,這最後一具古屍,同樣站了起來,隻不過是在水裏,我們沒敢看他的臉,一直到它背過身去,走進了河中。
一朵花順着這河面飄,老何拿出行囊往下面一丢,我們兩人也跳了下去,夜晚中便跟着往下面飄,飄了接近一個鍾頭,我已經渾身無力,突然,我感覺到了什麽,猛的回頭一看,就在水中,我和老何的身後居然多了兩個人。
怎麽可能,這不就是之前那第一具和第二具古屍?
兩個古屍是什麽時候到我們身後的?我已經來不及想那麽多,幹枯的爪子抓着我的肩膀,将我往水裏狠狠一按。
就在這一處河段,水底居然有一股漩渦,漆黑的天色下,将我們兩人越似乎朝着某個方向沖去。
等我再次醒過來,已經是躺在一個沙灘上,旁邊還是河水,但似乎已經不是之前那條河,我狂吐着水,茫茫的周圍,隻是一眼,我便驚呆了。
:這,這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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