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裏側樓梯下像是有很多人,一拉開燈,下面什麽人影都沒了。我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說果然是這樣。
她是什麽意思?
:這家公司,到底有什麽秘密?
蘇程兩隻手還捏着米,不斷的看着那樓道,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的影子,是不是已經淡了很多了。
我扭頭去看,真像她說的,亮着燈地上,我的影子跟她的一比,居然真的淡了很多。
:果然是這樣,每次這家公司消失的時候,總會留下不同尋常的痕迹,鬼魂被遣散了,而因爲你是活人,所以你的影子也會随之變淡。
遣散?
蘇程手裏一直捏着米。接下來的話非常奇怪,
: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沒有看錯。我是來告訴你,讓你趕快走。天黑之前,你必須離開這裏。
出了大樓,我是在忍不住,問她你爲什麽這麽肯定,還沒回答的她猛的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捏在手裏的米。我就看到,不知何時,這老舊園區的門口,已經站着兩個人。
正經過出去,突然,這陌生人叫住了我。那樣子像是非常随意。
:小夥子,你們知不知道這樓裏面是什麽地方?
這看起來就像是兩個路人,蘇程說了句來散步,頭也沒回,當先走了出去。而我跟着她,始終低着頭。就聽到這兩人又問道。
:我們來找人,小夥子,我想打聽一下,這樓裏有沒有一個叫張善守的人,對,還有一個叫易先開的?
什麽?奇怪的兩個人,在這大樓門口,來找張善守,還有易先開?
我搖了搖頭,一旁的蘇程卻挽着我的手便走。
到了外面的街道,我的手機猛的響了起來。
一看,居然是易先開的号碼,這人回去之後已經幾個月沒有聯系了,我也沒那個習慣和一個長期的酒鬼打電話,但這一次姨父的聲音很鄭重。
:你回家了?
我說我還在單位,姨父明顯頓了一下。
:你今晚就離開彭都,收拾好東西,走之前繞到你們單位後面去,爬上三樓後面的牆,把那裏的那塊。。。
姨父的語速很快,但突然,手機對面開始傳出怪聲,接着像是信号受到了影響,再也沒了聲。
姨父真的叫我離開?爲什麽蘇程會提前知道?但放下手機的同一時間,我還沒走出街角,猛然邊看到,那站在單位門口的兩個人已經回過了頭,遠遠的在看着我。
這一刻,我隻覺得背心冒汗,但一旁的蘇程突然罵道。
:你怎回事?聽個歌都能聽的呆了?走回家,還得回去做飯。
接着朝着那邊罵了一句:看什麽看?沒見過兩口子?
這一刻,我全身發麻,因爲視線的原因,我突然看到了這幾個人的腳跟。
蘇程一隻手死死的拉着我,走出了兩條街,她才咬着牙說了句。
:這幾個人,是來找這家公司的。昨天他們去過崇懷路那家百貨商場,于術,如果你想要活命,馬上離開。你救過我,這次算我還你的。
我愣住了,之後咬着牙說了句,我還有點事兒。
蘇程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走了回去。
傍晚的天色已經很暗,繞了兩個街道,我又從後面的方向繞了回來,依舊是這棟廢棄的大樓,一想起我一個人在裏面工作了幾個月,那被蒙了眼睛的感受讓我咬牙切齒。但我現在已經沒心思去想那麽多。
易先開雖然讓我跑,偏偏又交待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找了個地方爬上街邊的房頂,接着貓着腰往單位大樓走,接近圍牆之後,我一直躲在下面。安靜的大樓中沒有任何聲音。
我不敢出去,隻是這麽等了半個小時,突然,我看到了什麽。那是在大樓後側的牆壁邊,有幾個人居然在順着牆往一個方向爬。
真的是在爬,那動作看起來奇怪無比,從三個不同的窗戶裏出來的,看那樣子,是已經将樓裏找遍了,最終爬到了三樓的陽台外面。
三個人久久的站在那裏,因爲視線原因,我看不到那陽台上面有什麽,但這三人隻是一直盯着那角落看。一直到晚上九點過,那三人才沒了影。我親眼看到他們順着牆壁又爬了下來,冷冷了看了看周圍,接着像是正常人一般走進了附近的一條巷子。
等到徹底沒了動靜,我才沿着圍牆爬上了三樓,在這空無一人的陽台角落,我看到了一樣東西。
雖然早有預料,但真看到的時候,我還是背心發麻。這是一塊不大的玻璃招牌,上面還磁磁的亮着燈。上面寫着瑙懷運輸公司幾個字,以前是挂在崇懷路百貨商場,這東西是什麽時候被弄到這樓後面來的?
此刻這塊灰塵招牌上的亮燈,似乎就是這一整棟空樓最後一點亮光。将招牌上的電線扯斷,塞進衣服中,我立刻便順着陽台爬了下來。
回到街上我便徑直離開,電話斷之前姨父說的斬釘截鐵,今晚我就得走,但走之前,一定要把這塊牌子給埋了。
這天晚上,我已經到了鬧市的大街上。手機終于恢複了信号。
上面立刻顯示出一條短信。這次是蘇程發過來的。
:我聽過他們說話,這幾個人,已經找了這家公司幾十年了。萬望小心。
時間太急,我隻是看了短信一眼,我沒有心思去管蘇程,從身上拿出這塊招牌,燈早就熄了。我去翻招牌的後面,裏面居然卡着一個紙條,紙條上一共有四五個号碼,末尾還留了一句話。
我想起了姨父的交待,用最快速度給這灰塵紙上的号碼,每一個都發了一條短信。
我一擡頭,驚呆了。來來往往的鬧市中,不知何時,三個人已經站在了我面前,三雙沒有神色的眼睛靜靜的看着我。
就在其中一個要伸手的時候,我突然開口。
:等,等等。我帶你們去找張善守。
這隻手突然停住了,我看得清楚,剛才這隻要抓向我的手爪子,居然瘦的隻有一層皮包在骨頭上。
我根本不敢亂動,我走在前面,這三個人就跟在我後面。身後的腳步聲很輕,我低着頭去看,身後的那三雙腳看似是在走路,其實每一步,居然都是在地上輕點着跳。
這一幕很奇怪,周圍的這麽多人,每次有人看過來,居然都自動的把眼睛挪開,像是看不到它們一般。
我越走越心驚,周圍聽不到,但我自己聽得到,身後傳來的那陣陣竊竊私語聲。
:還有二十五年。
:還有三十三年。
這些聲音就像是響起在我耳邊,而那語氣很奇怪,不像是人在說話,反而像是一種爛磁帶一般的嘶嘶聲,我聽到其中一個在笑,之後冒了一句,最多還有半年。
正好此時對面有個拄着拐杖的老奶奶經過了旁邊,一臉的病容。
這三個人發出的聲音,是在說鬧市區的這些人?
最終,我到了附近住宅區的一個巷子裏,走進去嘴裏默默的數着數,1,2,3一直到第十五家的時候,我停了下來。
這一家裏面果然沒有住人。推開門進去,裏面的場景讓我也吓了一跳,破爛的房子,門口居然是一個大的糞池。
幾乎一瞬間,身後的三個東西便沒了影。再一看,它們已經從屋内走了出來,奇怪的聲音響起。
我抖着聲音自言自語,就,就是在這兒啊,前幾年我應聘上班的時候,這就是那老頭子的住處,是不是他出去還沒回來?
我全身都在哆嗦,根本不敢擡頭,再一看,這三個人已經沒了影,而與此同時,居然是巷子外面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
天才本站地址:。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