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裏到附近的縣市最多隻用三個鍾頭,一旦到了縣市就可以去往各地,鬼知道這些人已經去了什麽地方?
姨父卻告訴我,
:那山口的陰風由霧封山造出來的,現在霧淡了,那片風口的風水已經變了。出去後,活人的身子最多支撐半年,不然你以爲他們爲什麽要造這個鎮?就是不能離得太遠。
姨父的話裏還有一個意思,也就是如果沒找到那個山村,或許不用幾年,那村子裏的人便能全部出來,到時候這個聚仁鎮到底會有多少山魃,貨車将活人不斷往裏運,這些明朝時候留下來的冤魂,活夠了再換個替身,便用這種方式永遠存在于陽世。
哪裏是什麽聚仁鎮?真正的意思根本就是個“聚人鎮”。
離開的時候,姨父讓我去買了個壇子,還開着雜貨店裏,一個女老闆拿着一張照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原來是她老公跑了。
姨父罵道說你再找一個啊。
大姐一邊哭一邊告訴我們,說他老公以前是個混賬,搬來後這幾年對她非常的好,又顧家生活又改善,一家人有了盼頭。幾年感情,結果說走就走。
出鎮的時候,見我還在扭頭看,姨父低頭歎了口氣。
:被鬼x了幾年你瞧她還樂的,诶,我也想不通,x的,活人還不如死人活的認真。
一句話,把我惡心的夠嗆。
傍晚之前,我終于到了扈州。
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易先開,有出租不坐,偏偏要帶着我坐公交車,扈州是川東的大城市,再次回到高樓大廈的環境,我第一次有種别扭的感覺。這城市裏的人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過去幾年有多少人被詭異的東西盯上,然後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而且大多數也不知道近百公裏外有個聚仁鎮。
端着一碗水坐公交車,周圍都在奇怪的往我身上看,而讓我這麽做的姨父也一臉不認識我的臉。
:你這人,端遠一些,别灑在我身上。
見我咬牙的看着他,
:看什麽看?你很口渴?端碗水坐車,裝什麽裝,有本事你喝啊?
我哪裏有膽子喝?
但就連旁邊的人也在附和:小夥子,口渴你就喝吧。
最終,我們到了一個街邊,已經是晚上六七點鍾,鬧市街口人來人往,一路到這裏,姨父讓我朝着碗裏看。
一開始裏面什麽都沒有,但不一會兒傳來噗噗的聲音,居然是那隻鴿子,從高樓邊飛了出來,停在了我肩膀上。鴿子咕咕的叫,張開嘴,居然是幾粒米滴進了碗中。
我背心發涼,覺得腦殼有些發暈,姨父讓我仔細看着水裏,那感覺就像是之前在村子裏看那水池一樣,而不久,這晃蕩的碗中水裏居然真的顯出了畫面。
我終于明白,那邪池沒了,爲什麽姨父偏偏要留這一碗水。
隻不過水中的畫面,不就是我們所在的街口麽?隻不過場景卻是在今天下午,鬧市街口,人群來來往往,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我的注意力突然到了其中一個人身上,這人原本一點不起眼,唯一的區别是他在街邊走的很慢,捂着胸口,像是犯病了一般。
突然,這人倒在了地上,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他的臉,這人臉非常奇怪,即便躺在地上也像是在笑。
那張詭異的笑臉,這是那個村長?跑到扈州來了?
人群圍了過去,很多人都一臉關心的樣子,沒多久120也來了,運着這人便走了。
姨父讓我仔細看。
救護車已經走了,人運走的時候是用白布蓋着頭的。就那麽死了?我注意到,居然是一旁的一個中年人,這人拿着公文包,也沒看熱鬧,原本正在急匆匆的趕路,某一刻,他突然停住了,雙手放了下來,手裏的東西全都掉在了地上。
這人突然的變化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就呆呆的站在那裏,雙眼無神。而就在這時候,肩上的鴿子沽咕的叫了兩聲,這人臉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看了看周圍,接着撿起地上的東西,沒事兒一般的走了,消失在了路口。
水中的畫面沒了,我聽到姨父在一旁的抽氣聲,
:它已經換了個身子。
接着他也像是水中的人一樣,看了看周圍,說了句:先跟我去取關。
取關?
:要是跑了這個罪魁禍首,也對不起明時那一村的通靈人。
姨父還在自言自語,一邊看周圍,一邊快速的打了個車,坐上車就開始看地圖,然後給司機指路。
半個小時候,我們到了扈州城的城邊。
我問他,我們到這裏來做什麽?他卻回答我,你以爲這扈州城是想進就進的?
他是什麽意思?
我們是在市郊的一條公路旁下的車,姨父居然帶着我到了這扈州的城隍廟。一棟破舊的老廟樓,這個點了隻有值班的工作人員。買了門票進去,姨父非常正式的點了三根香,彎腰給廟中的香爐敬上,也沒有跪,隻是鞠了三下躬。
嘴裏念了句:借貴地辦事,還望取關通融。
拿出一張黃紙,工工整整的放在香爐前面,黃紙燃了起來,眼看着就要燃過一半,姨父冷哼了一聲,按住我的頭對着前面又是一彎腰,再擡起來的時候,那黃紙已經熄滅了。
場面非常的奇怪,姨父一把拿起這剩下的半張黃紙,帶着我離開了城隍廟。
出來之後找了個郊區公路,這是個進城的路口,姨父讓我拿着這半張黃紙去路中間。
:隻有這麽一張,小心點。記住,朝着扈州城,要用雙手。
我将半截黃紙放在地上,用火機點燃。一直黃紙在這條路中間燃完,姨父才攔了一輛出租。
出租車上,我問他,取關到底是什麽意思?
姨父的回答讓我愣住了。
:扈州城這麽大,城裏的孤魂野鬼誰知有多少?别說進不來,那車即便就那麽進來,還不得炸鍋。不先取關,是進不來的。
:取關,就是取城廓的通關黃紙,安撫鬼魂。
前面便是扈州城一眼望不到邊的城市夜景,姨父一直将幾根香點燃伸出窗外,某一刻,坐在出租上的我測了測頭,便看到後視鏡中,這條路上那是一輛公交,漆黑中靜靜的開在這條進城的路上。
夜裏我們找了很久,在半夜的時候,姨父帶着我來到扈州城的南邊,這是一片普通的商業住宅區區。
姨父擡頭看了看,叫我先将這些香分别插在了周圍的街道上。
某一個安靜的街道拐角,我看到了什麽,居然是那輛讓我頭皮發麻的公交車,在一片漆黑中開了出來。
那場景非常的奇怪,半夜時分,這輛車就在周圍的街道上轉圈。
姨父讓我把之前那碗水給他,他猶豫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盯着其中一個樓棟,接着仰頭居然把這碗水全都喝了進去。
下一刻,他整個身子開始發抖,
:走,去做掉他。
把碗一摔,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姨父帶着我就上了樓。
我們來到其中六樓的一戶人家門口,姨父讓我檢查了一下帶的家夥,喝下那碗水之後,他伸出手都像是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在我無比的緊張中,按下這陌生人家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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