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滴,滴。
幾聲喇叭聲響起,一陣霧氣飄過,再一看,那些人哪裏還有之前詭異的模樣,再次露出來的是一個個穿着老舊的樸實村民的樣子。
無知,麻木,驚恐,還有那陣陣的說話聲。
那些村民遠遠的就那麽看着這輛車。經過這東西旁邊,昏暗的車廂,空蕩蕩的駕駛室,我看得清楚,裏面根本就沒人。
就在這時候。
:小夥子。
居然是之前那老太婆在叫我,躲在一側的一個巷子邊,有些手足無措,土裏土氣的老太婆就那麽捏着自己衣角。姨父瞪了過去,這老太婆卻隻是看我。
:是妞,妞她歲數還小,你要出村,行行好,帶上她?
小女孩躲在她身後,伸出個小小的頭,又像是看稀奇,又像是沒見過眼前的東西,所以害怕。
我過去抱起小女孩,接着扭頭便走。
經過安靜的車子旁邊,那窗戶突然開始啪啪作響,
:哥哥,我,我害怕。
我回頭一瞪,接着抱着女孩就往出村的方向大步走去,一旁的姨父楞了一下,接着也是快步走了出來。
出村的路,身後的場景再次隐沒在霧中,猛的懷中的小女孩開始大叫。
:奶奶,奶奶。
小手拼命的往後伸着,震天的聲音傳來,全都是一些憤怒的吼聲和奇怪的叫聲。我用手遮住小女孩那雙漆黑的眼睛,走的更快了。
來到村子外,姨父掏出一塊羅盤,霧中的村子那聲音響了很久,我懷裏的小女孩還在哭泣,姨父則一直看着手中的羅盤上的指針。陰風陣陣,這畫面似乎和我在酒缸問米看到的那一幕産生了重合,隻是親身經曆卻根本不同,整天的鬼哭神嚎,就連那些霧氣也在兇猛的滾動。
終于,那聲音停了,又過了很久,姨父才帶着我,一邊看着羅盤,一邊探頭探腦的走了進去。
不知何時,這地方從來沒亮過的天居然開始蒙蒙亮了。灰蒙蒙的天空下,村子裏的大霧也逐漸消散,再次進村,我心中的想法隻有兩句話。
:一片荒涼地,何處尋人煙?
廢墟中再看不到任何人影,車子也不見了。
但那空地周圍的地上,房子爛牆上,留下了很多人形的痕迹,各種動作,姿勢奇怪而且凄慘,有些甚至蜷縮在地上。
随着天亮,這些發黑的人形痕迹也開始慢慢地消散了。
奇怪的是這荒涼村子中間的那個水池,垮塌了一半,水也沒剩下多少,混着泥土,隻剩下一個小水塘。
車子已經走了?姨父皺起了眉頭。
:還是沒毀掉?
他狠狠的罵了句,接着眯着眼睛,将羅盤放在這最後不到二尺的小水塘旁邊。
指針開始晃蕩,姨父眼睛死死的盯着羅盤。
:那東西果然跑了。
他說的是那村長?
姨父點了點頭,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用手開始在羅盤的好幾處點。羅盤的指針開始飛速的轉動,我慢慢看到,這水塘裏的水也開始轉。
他從拿了一個碗出來,讓我快舀水?
舀水?
我剛用手舀了一碗,姨父便讓我用手掐住自己的人中,接着我便看到,他狠狠的罵了一句,從身上拿出一包粉末開始往這最後一點小水塘裏面倒。
給我的感覺他是在放毒,這地方應該是原本水池泉眼位置,姨父倒的粉末奇臭無比,沒一會兒水塘開始變黑,整個開始傳出臭味。
他讓我躲開點,不要去看裏面,話是這麽說,但他自己像是忍不住,在一旁猶豫着伸出頭去看,猛的一下,他像是看到了什麽,縮回來已經來不及,卻一把抓着我的頭擋在了他自己面前。
我看的清楚,那水裏不知道麽時候居然出現了兩條魚,像是被逼出來的,在裏面遊來遊去,不一會兒就朝着水塘深處遊去,很快沒了影。
我驚呆了,這,這兩條魚?
等我們再次過去看的時候,水塘已經發臭發黑,最終這點地方還不到二十公分深,底部就是泥土,那些泥土中也不再往外冒水,裏面哪裏有什麽魚?
我驚呆了,這兩條魚,和最開始在宏光醫院麻仙雕塑的隔層中,當初那水缸裏出現的那兩條何其的相似。
姨父問我:剛才在水裏的東西,是不是已經走了?
我點點頭,他這才舒了口氣,說這口邪水,今天才算是徹底廢了。他說的是走了,但我看到的卻是水隻有二十公分深,但那兩條魚卻像是往下遊去,越遊越遠,然後憑空消失了。
找了點東西将這最後一點小水塘填上,
這才離開。
廢墟村子,和我剛來的時候已經變化非常的大,亮起天光下才露出了這地方真正的樣子。正要出村,突然他罵了一句什麽,接着直勾勾的盯着我腰往下的位置。
:這麽小,長不大的。
我氣得當場回了句,有種現在比比?
:我又沒說你的那玩意。
隻見一個藏在我腿後的小腦殼驚恐的伸了出來,脖子上還套着一根細線,另一頭挂在我褲子的皮帶扣上。
問過我地方,走之前我們來到一間低矮泥巴房子面前,
:把你褲帶上那玩意取下來。
他接過小女孩,往那黑漆漆的門内一丢,裏面沒有任何聲音,直到他手中的羅盤指針晃蕩了一下,姨父這才說了句。
:落地了。走。
跟着他進屋,房子裏面依舊是廢墟,卻沒看到那女孩的影兒。找了一個泥巴和腐爛木壓着的牆角,把東西挪開便叫我跟着他挖。
挖到了一副小小的遺骸。
畢竟有心理障礙我還是有些不敢看,易先開很仔細的将土下面挖出的東西一塊塊,一根根的放進了一個長長的竹筒。
終于做完,出門之後兩人徑直出了村,期間姨父把竹筒遞給我,隻是說了一句。
:既然是你自己選的,就得給老子拿去别再褲腰帶上,出去之前要是敢取下來,老子打死你。
說完補了一句:我讓你婦人之仁?
我們是往山壁的方向走的,這地方根本不出去,一直到沿着荒草林走了五公裏左右的路,我才發現原來早就已經天亮了,身後是一個濃罩在薄霧中的山谷地。
這應該就是姨父進來的路,兩片連山中間的一片山谷地,即便是最後出來了,再讓我回去找,複雜的地形我覺得自己也再找不到之前那村子所在的地方。
出來之後,即便在荒山上也遇到了一些廢棄的瓦房,這片地方就連農民也早就搬走了。
那輛車到底是怎麽開進來的?
重點是,最終,當我們找到了一條出去的山路的時候,在那路上我看到了一截清楚的車轍的痕迹。
姨父告訴我,五年前的那場戲。當時的那幾個人,現在看來就是從扈州來的,那些活人看不出異常,因爲都是活過來的山魃,那村長帶着幾隻山魃去唱了那場戲。
他說從這片連山出去,最近的城市便是扈州。
姨父的話證實了一點,唱戲時的那個戲裝人,就是這個山魃村的村長。
姨父沒告訴我,是古時那村長死的時候,被這戲裝人占據了屍體,還是他淹死在水池中,活過來就變成了戲裝人。
還有那水池中的兩條魚,就連姨父都十分懼怕。
再次來到聚仁鎮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和幾天前相比,整個鎮子顯得有些冷清。大多數店鋪都關着門。去一打聽,說就是在這幾天,鎮上的很多人都搬走了。
我和姨父面面相觑,搬走的這些,還用說?隻能是已經出村活過來了的山魃村民。
//
天才本站地址:。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