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居然是一個直徑二十多厘米的石頭樁子。不知道有多深,隻露出頭上的一截。
幾個人說這事兒還真得稀奇,石頭樁子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圖案,線條不多,仔細一看,像是一道奇怪的城門。
一旁有什麽聲音,我走到了樹林一邊,便聽到周圍的草叢裏吱吱的,接着十來隻老鼠竄了出來,驚慌的圍着我轉圈。
這些石頭樁子是什麽東西?這些老鼠爲什麽這麽驚慌。我覺得腳下的土有些軟,蹲下來一捏,今天并沒有下雨,但整個樹林像是都在滲水。
老鼠咬着我的褲腿,居然把我拼命的往教學樓的方向拉。
我反應過來了什麽,走了回去,讓幾個清潔工人趕緊把那石樁用土填上。
:小夥子,這是地下水冒出來了,得找學校來處理,下面也不知是什麽地方的來的水,太多了,就是填了也會被冒開。
樹林中叽叽喳喳的,到處的鳥還在聒噪,我站在草叢旁邊,老鼠拉我的褲腿拉的更緊,我管不了那麽多,快速的回了教學樓。
不到下午五點鍾,整個樹林轟的一聲。居然是平時築巢在這裏的那些鳥兒一哄而散。這鳥獸奔逃的一幕正好被我看在眼裏。樹林中隻剩下那詭異的冒水聲。
那個石樁是什麽東西,爲什麽會教學樓後面的林子裏會埋着這種玩意。
我站在三樓的窗口,一直在盯着那塊樹林看。到了傍晚的時候,腳邊的老鼠叫的更加的厲害。像是什麽東西即将到了一般。
天色已經很暗。我看向遠處,接着被那場景吓到了。
黑壓壓的一片,不知是從什麽方向飛來的鳥群,如同一小團烏雲一般,就在校園上空徘徊。
這些鳥兒像是在找着什麽。到了天色剛剛黑盡,就像下雨一樣朝着這片樹林裏落了下來。這詭異的鳥群到來,和之前本地的那些已經逃跑的鳥兒并不相同。落在樹林裏安靜一片,沒有一絲聲音,就像是藏進了樹林一般。
這些都是什麽鳥?
正好此時,男男女女幾個清潔工人擡着水泥走了進去。
我站在窗口大喊。
:你們快回去。
安靜的樹林明顯暗了很多,在我眼中變得恐怖。這幾人卻根本聽不到,有說有笑遠遠的走了進去。接着再也沒聲音。
不一會兒,唯獨的那個女清潔工像是見了鬼一般跑了出來。此時我正好下樓,夜色中,這人幾乎是哭叫着跑進了老樓。一進門便把大門死死的反鎖。
我問她怎麽了?
:好,好多鳥,在那林子裏面喝水,我們一開始沒看到。
那進去的其他人呢?
她像是吓瘋了。
:那些鳥,往人的嘴裏鑽,我跑的快,出來的時候,他們身上已經被站滿了。躺在地上都不動了。
:鳥要往人身上鑽。
她慌着說要報警。
我也反應了過來,對,這裏是學校,雖然地方偏僻,但出了事兒讓警察來解決。
樓棟幾乎是被這片樹林包圍着,我們誰都不敢出去。她見我哎喲了一聲,下一刻,從我的褲腿裏竄出幾隻老鼠,她慌得拿起掃把便要打。我卻沒有理她,跟着幾隻老鼠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回到三樓的時候,我小腿痛的發麻,已經被咬了好幾口。最終,順着吱吱聲,我到了三樓盡頭的一間房間。從一開始這些老鼠便要把我拉到什麽地方來。
空蕩蕩的房間裏,隻剩下幾把灰塵椅子,這裏不是别處,正是以前老張頭的辦公室。這裏面我下午才來過,很多椅子櫃子都已經被啃爛了。十來隻紅眼睛老鼠正順着辦公室的牆角爬來爬去,接着圍在一處地方,開始啃木頭。
牆邊的一個櫃子,裏面什麽都沒有,但這些耗子根本不管,隻是不斷的那個木闆啃。
我打開一旁的另一個櫃子,從裏面拿出一些這天才帶來的米,撒給這些紅眼睛耗子。上午來的時候我才喂過你們,别再啃了。那糟老頭子沒留下多少東西了,餓了居然還來咬我,這屋裏遲早被這些東西啃沒。
這一晚,打死我都不敢再離開這棟樓。那些耗子不會無緣無故把我拉進來。
晚上九點過,距離報警已經兩個小時。我剛從樓道往下喊那女清潔工上來,便聽到周圍的樹林傳出一片嘈雜的聲音。
閃爍的燈光下,一輛警車從遠處開到了教學樓附近。
幾個警察從上面走了下來。
但此時,我猛的停住了下樓的腳步。
樓下警車的燈都還在閃,但這幾個警察的樣子非常奇怪,而且那動作。
怎麽可能?
那動作像極了當初被做成人屍的那幾個旅客。
幾個警察根本就沒有理這棟教學樓,甚至沒有往這邊看。也不管一旁的女清潔工說着什麽。徑直進了樹林。
出來的時候,他們擡着什麽東西,正是那古怪的石頭樁子,幾個制服徑直把那東西擡上了車。
這些警察,一個個臉色麻木,任憑女清潔工在門内對着他們說破了嘴。
樓頂的我目睹了整個過程。我背心冰涼。
這幾個警察看起來比當初那些旅客已經是邪門太多。即使隔得這麽遠,我也看到這些人那冷冷的目光,不斷看着周圍,像是在找着什麽。
其中一個突然擡起頭,看向了樓頂方向。
我猛的縮了回來,但也已經晚了。
再次看出去,這幾個人已經朝着樓棟的方向走來。
教學樓隻有三樓,我甚至能聽到大門被進一步推開的聲音,空蕩蕩的樓房裏,那碰碰的詭異腳步聲,就這麽往樓上走來。
他們發現了我?
腳步聲越來越近,透過樓道,我能清楚的聽到他們已經快到樓頂了。拿出刀,摸上雄黃。光是聽到那腳步聲,我便全身越來越冷。
夜風中,我隻能看到樓頂一旁的枯黃花草被風吹的搖晃的越來越厲害。
樓頂有個舊水池,除了樓道中的腳步聲,側後方的水池裏也傳出聲音。有什麽東西冒了出來,正是其中一個警察,從水裏伸出了頭,全身濕漉漉的,一雙眼睛冷冷的盯着我。
我已經準備拼命,緊捏着刀子,全是冰冷的準備沖上去的時候。樓道裏的腳步聲停了下來,與此同時,那水池裏冒出頭的警察居然慢慢的縮了回去。
濕漉漉的追過去看,隻見從樓頂往下的牆壁上,留下了一道濕漉漉的水痕。
我脖子發涼,除了樓道裏的,還有一個剛才居然順着這麽幾層樓的牆壁就這麽爬上來了?
事情太怪,他們卻突然離開了。樓道裏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不一會兒,我便看到幾個警察上了車,其中一個衣服全被打濕了。
回頭冷冷的看了樓棟中一眼,接着快速的離開了。
車子剛開走,我便立刻下了樓。
三樓的走廊裏,那女清潔工人已經吓傻了,指着樓下的方向。
:剛,剛才那幾個人。
她已經慌的說不出話來,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慌忙問她怎麽了?
她聲音帶着抖,告訴我,剛才那幾個人上了樓,原本是往樓頂去的,那腳步聲聽的她心裏發麻,她覺得不對勁躲着不敢出來。誰知道走到三樓的時候,有間屋子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那裏面出現了一個老頭子,就坐在椅子上,他讓我不要害怕,說這些人馬上就會走了。
:這糟老頭子笑呵呵的,一出現,那腳步聲就停了下來。然後這些人真的就走了。他說我在這裏打掃衛生辛苦我了。
什麽?
我扭頭看去,果然,三樓有一間屋子已經亮起了燈。
:那老頭子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來的,我剛才過去看,那裏面已經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