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被燒的焦爛的大蛇,死的時候還在死死的纏住屋内的浴缸,想要把這浴缸拖走。但這浴缸是用水泥釘固定在地上,浴缸一側已經被纏變形,地上的混泥土被拉出了裂口,可見力量之大。
而浴缸中的場景更吓人,裏面的水已經燒幹了,底部露出什麽東西。
那居然是一個早就被砍下來的蛇頭,被釘子釘死在浴缸底部,蛇頭上綁着線,這麽大的火,這些線居然沒有被燒爛完,還剩下了一些。
兩個蛇腦袋隔着浴缸邊緣相互看着,似乎死的時候還在對視。外面這條大蛇被燒焦了的大嘴巴向裏面張着,顯得無比凄慘。
我發現姨父的手上,連着一根已經被燒斷了的線頭。
至此,兩條蛇全都死了。
這是我第一次完整的看到這種蛇有多長,纏繞着浴缸,起碼七米以上。但沒人知道這條蛇是從什麽地方進到這個旅館。
我們離開時天已經亮了,我腦子中全是那大蛇纏着浴缸被活活燒死的一幕。
姨父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對我說,你去想想那些被這蛇吃了魄的人你就不會同情了。這些人,包括那個前台,人魄缺失,從今天開始,身體隻會越來越差,就說那個前台,絕活不過三十五歲。
:這兩條東西常年在地底,聚集陰氣,做夢都想要進入錦江。那條母的雖然死了,但蛇魂怨念還在。你知道我們進旅館,爲什麽安然無恙?那是我用命線一直捆在這顆蛇頭上,就放在我手邊的背包裏,我的手全程勾在線上,它要是敢動,老子立刻整爛它婆娘的腦殼。
姨父告訴我,那條蛇其實一直就在我們隔壁房間,406的床底下盤着,盯着我們兩人的一舉一動。
天已經亮了,走到街上,看着外面的天光。姨父臉上湧起勝利者的微笑,
:邪物終究是邪物,聚了兩百年的陰又如何?每一步都被我們牽着脖子走,注定鬥不過人,一條殺了,一條燒了,嘿嘿。。。
後面的話便是一些亂罵的髒話。
不知道爲何,走在街上,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一直到中午吃飯,那畫面還始終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這天是大太陽,我和姨父的精神卻明顯不好,幾個小時候,我便看到姨父開始打哈切。我以爲是熬了夜的緣故,但後來發現根本不是。
沒發生任何事情,這天氣溫有近20,但整整一天我和姨父都覺得身上非常的冷。
我們兩個病了,病的非常莫名其妙。在附近縣城的旅館裏,我蓋着整整三層被子,還是覺得身上冷。
本來已經買了離開的票,但卻走不成了。
第一天,隻是全身盜汗,覺得各處發冷。
第二天,上吐下瀉,根本吃不進飯。姨父比我更嚴重,雙眼凹陷,在屋子裏來回走動,坐立不安。
期間我不斷的做着一個夢,夢到自己走在這個古鎮裏,周圍一個人。當我再次走到那座牌坊街道時,我看到了一對男女,女的就是那個哭泣的女孩,男的一個木納青年。這是那兩條已經死了的蛇?兩個身影靜靜的在牌坊前并排站着,而遠處的錦江裏,那河水像是分開了,露出了一個漩渦,就像是一道漩渦門。
頭頂的天空一片漆黑,天降異象,這兩個人卻開始哭泣,最終沒能跨過這道牌坊,身影慢慢化成了灰燼,消失的時候,兩人還憤怒的回頭看着遠處的我。夢中的天色,恐怖的讓我感覺到吓人,似乎就連這片黑漆漆的天都在憤怒。
到了第七天的時候,姨父一大早從隔壁沖進了我的房間。
:于術,你怎麽了?
我搖搖頭,說沒事,你别管我。
我反而問他,你怎麽起來了?我說我昨天又去買了點藥,你先休息,我去熬。說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姨父慢慢掀開自己的袖子。
我以爲隻有我身上才有,原來我們兩人的身上,都開始長類似蛇皮一般的癬。
他已經連續躺了三天,都是我在照顧他。沒人知道我們怎麽了,也請了醫生來看過,都說不清楚,隻是說我們受了風寒。
:麻黃縣的風水泛陰,百多年時間養出了這麽兩隻邪物,老子殺了又怎麽樣?風水重鎮,老子看是個風水邪鎮,整個地方都的邪門。難道,真的有報應?
:這報應,來的也太快了。
下午,我來到姨父房間,推門進去便我吓了一跳,昏暗的光線下,他正靜靜的站在鏡子前,一動不動的看着裏面的自己。姨父猛的回頭,一雙深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我哪裏見過他這幅兇狠的模樣?
姨父臉色緩和了下來,抓着頭,說了句讓我背心發涼的話。
:你怎麽來了?咦,我怎麽站在這裏
我說,你剛才一直站在這個鏡子面前往裏面看自己不知道?那他吓人的臉色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在做假,難道他剛才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昏暗的旅館裏,看着他自言自語的樣子,我吓傻了。
很明顯,姨父剛才,中了邪。
我們在下午四點過出了門。
走在路上,旁邊人都覺得好奇,說這兩人怎麽這麽奇怪?大活人的還害怕光線照?
我的心就像是沉進了谷底,隻有我自己知道,這普通白天的光線照在我身上,我居然感覺到火辣辣的痛。
這裏是麻黃縣城的郊區,距離錦江和仁樂鎮已經十多公裏。
我搞不懂爲什麽姨父一定要帶我來這個地方,低矮成片的樓房,看起來就是個城鄉結合部的破落小區。
進到這裏的一處寺廟裏,我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了一些,環境古樸的廟宇裏,天上的陽光似乎不在那麽刺眼。
我們沒有進廟宇的大殿,反而繞到了廟宇中角落的一個小房子裏。這裏居然是個小廟房,幾乎沒什麽香火,地方不大,隻是占了這座院子裏很偏僻的一個角落。
說是個廟根本不恰當,因爲隻是用泥巴砌出來的一個半米高的小房屋,裏面剛好放的下一尊雕像。
:在這麻黃縣裏,沒有專門的土地廟,我打聽到的土地爺的雕塑,也隻有這麽一座。
姨父說,你不覺得奇怪?仁樂鎮的牌坊上有土地爺,但這唯一的雕塑偏偏卻放在距離河岸十幾公裏外的地方。
姨父一臉憔悴,點了三根香之後,就迫不及待的爬了進去,圍着小門裏的雕像不斷的找。他在找什麽?
最終,姨父坐了回來,一臉呆滞,那雕塑背後已經被他摳了一個大洞。姨父滿手都是幹泥巴,手裏拿着一張什麽東西。
:他果然來過。
那是一張很久的紙條,藏在雕塑後面的泥裏。
這個角落這麽偏,即便是來廟裏的人也沒誰會在意這裏,更别說來供奉。誰會來這兒?姨父将紙條遞給了我,我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非是我不保此地風水,地氣太重,麻黃山内雙物應地底邪脈而生,本地當有此一劫,隻可鎮,不可殺,否則必遭天譴。若殺之,難逃一死,慎重,慎重,張善守。
看這紙條的樣子,似乎已經有一兩年的時間。
一連兩個慎重,看得人觸目驚心。
這裏在錦江下遊,按照姨父的說法,仁樂鎮開發隻有一年多,那時候張老師還活着,如果那太歲到處求救,他來過這裏在時間上也對的上。
殺之必遭天譴?
姨父卻眯起了眼睛:不可能,以他的性格,絕不可能會說這樣的話。他隻是來過,爲什麽他不出手?他肯定看出來了什麽?
姨父雙眼深陷,樣子吓人,告訴我,老張頭的話,曆來都不能按照字面的意思理解。這老頭活着的時候,就是個趨利避害,陰險狡詐的人。要是他真的來過,他也絕不可能那麽好心,放這張字條來告誡後來人。
:這座土地屋,肯定還有秘密?
他對我說,從老張頭留下來的字條裏,就已經說明,邪的不隻是那兩條蛇,邪的東西,是麻黃山那整個一片山,那整個地方的風水就非常邪門。
終于,我們發現了一樣奇怪的東西。那是一面鏡子,貼在牆壁左側的内牆上,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鑽進去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個土地爺的雕塑正在照鏡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