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向他求救的是個老人,就站在從前仁樂鎮那塊牌坊下面。一開始他吓了一跳,因爲那老人居然長的和他自己一模一樣,隻是衣着破爛不堪,後來那老人告訴他,說自己是本地的土地爺,專門來找到他,讓他把這裏的岸堤護住。不然周圍的人都會有大難,還說如果他不幫忙,以後這麻黃山仁樂鎮周圍一帶,将會寸草不生。
畢竟隻是做夢,付樂銀不相信,誰知第二天又夢到了那個老人,讓他去河邊,說自己會來找他。付老一早去了夢裏說的地方,便看到那水裏漂着一個大肉團,是個太歲。
撈起來的時候,這太歲裏面已經長滿了蟲。付老吓慘了,讓人把那些蟲清理幹淨,之後的一些晚上,他都會夢到那個變成他自己模樣的太歲,按照太歲的說法,不僅開發了這個古鎮,而且建立了這一家相遇飯店,在城鎮裏撒滿傳單,把托夢的草人撒進錦江,流向各地。
聽起來太過邪乎,太歲托夢求救原來是這樣。
姨父問,一共來過多少人?
付樂銀歎了口氣,說一共來了四個風水先生,一個死在了古鎮裏,一個死在了河邊,最後一個失了蹤。隻有一個還活着。
:那天我把土地爺下葬,我們都非常小心,土地爺死前讓我們把它裝進棺醇先放進河裏,之後有來了很多魚遊了過來蓋在了上面。它爛死之前,求我引這些魚遮住他的味道。
姨父問,那收到信兒來的那三個人又是怎麽死了?
:前兩個,是身上莫民奇妙的出現傷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般,喉嚨突然就爛了,最後一個,是爲了守住土地爺的墳,下葬了之後讓其他人都離開,之後再也沒見過他。
我背心發涼,那我們看到的那棺醇蓋上的人,就是那個失蹤的。
爲什麽一團太歲,惹的這些風水人命都不要都要來?
姨父罵我,你懂個屁,風水人研究山水,太歲這東西土生土長的,随着地脈而生,那可是學風水的人的崇敬的東西,在道門,這叫天地祖師。現在太歲有難,那等于打風水人的臉。
整個仁樂鎮,其實已經被和西集團擡高了三尺。底下全用條石重新墊過,就是要鎮住這處堤岸,而古鎮的重建,則吸取了大量的人氣,讓這個地方更加的穩固,阻止河裏的東西上岸。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得花多少錢?
老人笑了笑:錢算什麽?我就是傾家蕩産又如何,土地爺都能死了,錢算什麽?
這老人喃喃自語,站在河邊,我突然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那麽多廟,那麽多門,全都怕死?罷了,罷了。
姨父悄悄的拉了拉我,我們兩個站的離這老頭遠了一些。穿着華麗的老頭扭過頭,突然笑了。
:你們看出來了?
姨父上下打量着他,卻不說話。這付樂銀接下來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了。呵呵。
什麽?
站在岸邊,他看着我們:我的魂魄,幾天前已經被吃了,現在能站在這裏,全靠這些東西。
姨父大吼一聲,突然撲了過去,誰知這付樂銀已經從身上掏出了一塊腐臭的肉,塞進嘴裏,接着徑直從堤岸上跳了下去。
嘩的一聲,再也看不到這老人的影子。
這董事長居然當着我們的面自殺了?
我全身發抖,立刻就要跳下去,姨父卻拉住了我。過了很久,他才沙啞的開了口。
:他就是那來的第四個風水先生,也是最先接到報信的一個。
這個自殺的老頭,他說自己已經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我們兩個站在河邊,我根本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姨父卻靜靜的盯着水裏,對了說了句:走吧,晚上再來。
他是什麽意思?
:這老人死之前做了個手勢,到時你就知道了。
手勢?
離開之前,姨父帶着我把仁樂鎮的堤壩逛了個遍,嶄新的地方,但隻要是在水裏的部分,很多地方居然都已經出現了裂口。不錯,嶄新的裂口。
:姨父告訴我,這些裂口,應該是我們來的那晚上出現的。
姨父回過頭,看了看鎮子裏那道門的位置,又看了看遠處的連山:這些裂口是在我們來的那天晚上出現的,仁樂鎮的位置,正好在山溝的出口處,這是一個風水鎮口。正好将麻黃山和錦江隔開。
回去的路上,一邊看周圍,姨父一邊念了一大通。
回到旅館,雖然他說自己已經沒了靈魂,但這卻是親眼看到一個活人跳江。
董事長爲什麽會落得這種下場?
姨父看了我一眼:因爲他除了是個商人,還是個風水先生。他目前隻能用這種手段,給我們帶路。
這是什麽意思?
傍晚姨父去附近的縣城準備了些東西,一共兩個包,在晚上**點的時候,帶着我回到了仁樂鎮。
旅遊開發,遠處的鎮子依然熱鬧,姨父卻帶着我來到了下午的河岸邊。
半個小時,那水裏一片安靜,姨父到底在等什麽?
接下來我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有什麽東西從水裏走了出來,一開始我以爲是一群魚,等到水面上的魚群散開,那居然是一個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午的付樂銀老人。還是那身裝扮。
他又從水裏走了出來?隻不過此時的老人有些不同,全身濕透,目光呆滞。沿着路一步步的往前。
姨父讓我跟上去。
上了岸之後,這老人看起來和活人沒什麽兩樣,我以爲他進鎮子,誰知隻用幾分鍾,他便穿過了城鎮。沿着馬路上了山。
途中,來來往往的遊客也沒覺得這個渾身濕透的老人有什麽異常,由于是夜晚,也沒人注意到這老人的臉有些白的微微發脹,最多是看他身上打濕了多看兩眼。
隻有我和姨父知道,這個人,是下午跳了河,晚上又從水裏爬出來的死人。
老人的身影已經進了山,我深吸了一口氣,和姨父一起跟了上去。
當天夜裏,我們跟着他走了三四個小時,麻黃山區是錦江下去著名的山脈,夜晚一點過,身後早已看不到仁樂鎮的影子。
一開始,周圍還能看到有村子的燈火,但到了後來,在山區裏越走越深,人爲的燈光已經是越來越少。
死人的屍體複活,要把我們從河邊,帶進這山裏的什麽地方?
姨父告訴我,這人的屍體,最多隻有這一晚上能動。我沒想到的是,這一跟,還真得跟了一整晚。
等天色亮起,我們周圍全是荒山,隻有姨父的平闆還能用,顯示我們距離當初的仁樂鎮已經整整四十公裏。
最終,我們來到了一片荒草地裏,黎明的天色下,野草長滿了整個山頂。走在前面的老頭最後回頭看了我們一眼,遠遠的我形容不出那種空洞的眼神,想要表達什麽,但似乎他隻是一具屍體跟根本做不到。最後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我和姨父跑了過去,他倒的地方正好是一個山路的岔路口。他的手還在指着左邊的一個方向。
就像姨父說的,一到天亮,這具屍體就會死。隻是一晚上,泡過水的身子便傳來了臭味。
姨父告訴我,說這個人現在已經死的幹幹淨淨,魂兒沒了,身子也徹底死透了。
順着屍體指的方向,我們走進了這一片荒草地的深處。這地方是這兒的山頂,等看到前方的場景時,我和姨父都抽了口涼氣。
荒草地裏,這是一大片的墳地,密密麻麻的墳包,方圓有半裏左右。
這地方在深山,這些墳是什麽時候修的?
一路過去,這些常年的舊墳包隻是靜靜的堆在這裏,但我們卻發現了好幾處地方不對頭。有幾個墳包已經被翻了出來,露出一個個的土坑。看泥土的顔色,最近的也不超過兩個月。
有人在這裏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