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居然連車也不坐了,急匆匆的便走了。走到街口扭頭看我時,似乎還生怕自己走慢了。
不一會兒,正常的車子來了,我猶豫了一下,并沒有上去。
我一直等到了半夜十二點過,之後街上沒看到過任何公交車,這個點了即便是車也幾乎沒了。我站在這偏僻的空蕩大街邊,已經兩個多小時,就在我以爲自己被騙了,正準備離開的時候。
我聽到了幾聲喇叭聲。
一輛公交從黑暗的道路盡頭緩緩駛過來,給人一種非常安靜的感覺。場面看起來有些詭異,我愣住了,一直到這車子靜靜的停在了站台面前。
我吞了吞口水,提着包裹便走了上去。
這個時間點了,車上也幾乎沒了人。開車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大爺,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接着車子緩緩啓動。
根據指示牌,終點站是是一個叫做郝家村的地方。我記着老張頭的話,沿途沒有和任何人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靠後的位置。除了少數幾個站牌外,沿途大多數站牌都沒有人,所以車子都是直接開過。
某一刻,車子停了。外面是一片田野郊區,一塊破爛的公交牌立在路邊,上車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上來之後,環顧了一眼四周,接着居然直接坐在了我旁邊的位置。
此時開車的大爺明顯眼神有些異常,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看我所坐的方位,才又啓動了車子。
車子的最後一站到了,司機大爺連續喊了三遍。
:最後一站郝家村到了,要下車的趕快。
車上的幾個人動都沒動,甚至連回答的都沒有。
我沒想到司機大爺不管其他人,這一回卻專門盯着我,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公交到站了,快下車吧。
我站起來,拿着袋子走到了前面:你豁(騙)我哦,這是終點站?那怎麽他們都還沒下車?之所以說這話,不是我想要坐,而是張老頭臨死前說得清楚,一定要去這趟車的終點站。
我聽到這大爺歎了口氣,關上車門,車子再次啓動,向着黑漆漆的山嶺開去。
在郊區開了半個來小時,這種荒郊野外的我哪裏來過。期間車廂中一直非常的安靜,車子裏那四五個人也陸續下了車,不過居然全是在一些荒野的地方,讓人想不通半夜這些人來這荒郊野外做什麽,最後車上隻剩下我,司機,還有我座位旁邊的那個女人。
某一刻,這司機大爺突然叫我。
:小夥子,你過來。
我走過去問什麽事兒。
:小夥子,這趟車你要繼續坐也可以,那你得給我五十塊錢,我幫你一個忙。下個站停車的時候,我幫你把那女的送走。
五十塊?這麽貴,而且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回頭看了眼原座位,那女的還一動不動坐在我旁邊,情況确實有些不對勁,我咬着牙給了錢。
大爺說話算數,果然不一會兒車子又在路邊停了下來,車子開了門,誰知那女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雖然我已經換了座位,但一雙眼睛還是直直的盯着我的方向。
時間慢慢過去,僵持了三四分鍾之後,那女的才慢慢站起來,從前面下了車,過程中一雙冷冷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啪的一聲關了門,開車的大爺一腳油門下去,公交車在山路上快速的離開了。
大爺似乎這才松了口氣,态度也緩和了下來,
:小夥子,原本這四路車到十點之前就收車了的,但前些年這條線上老出事,沒辦法才在十一點半加了這麽一班,由于線路原因,幾乎沒人坐。你知道爲什麽?
我搖了搖頭?
誰知他卻說了一句讓我全身發麻的話:小夥子,你沒覺得奇怪,這車上的人走路都沒怎麽傳出腳步聲?
話音剛落,車子便猛的一個急刹車,再一看,這輛車已經停在了一片廢棄的荒草地旁,後邊是山林。
:小子,我是專開這趟末班車的,每天跑一趟,這片荒地就是終點站,你真要在這兒下,這附近可不是很對勁哦。
遠處是黑漆漆的荒山,我讓他等我一會兒,一直到所有人都下了之後,我才下去把包裹丢在路邊的草叢裏,之後快速的站回了車上。
他收了我五十塊錢,今晚無論如何得送我回城裏,由于車上隻剩下我們兩個人,大爺呵呵直笑,問我小夥子,你坐這趟末班車就爲了丢個東西?
我沒回答,一路上安靜的隻聽得到公交車的發動機聲音,開車司機大爺隻是看車窗外不斷後退的場景。
時間已經過了好一會兒,大爺邊開車邊盯着窗外,卻突然問道,
:小夥子,你告訴我,到底是誰讓你來坐這趟車的。
他的語氣變得很不對勁,像是看到了什麽。低低的念了句,
:出事兒了。
出事兒?出什麽事兒?就在這時候,詭異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外面的路還是郊區的路,車子也還在開,但有問題的是這車子的轟鳴聲,不知道何時開始變大的,到了後面就連整個車子都發生瘋狂的抖動。
:怎麽了?
我心想是不是這車子出了什麽問題?司機大爺瞪着眼,我坐在旁邊,詭異的轟鳴聲讓我心亂如麻,加上這司機的樣子,一種不好的預感從我心裏升起。
荒郊的路上,到了最後,似乎汽車的每個部位都開始發出響聲,我回頭看了一眼,驚的長大了嘴巴。隻見這一個個空空如也的座位都在被什麽看不到的東西瘋狂的敲打着一般,啪啪作響。
我哪裏見過這麽詭異的場景?
:小夥子,你先别動。
話音剛落,他是叫我别動,誰知下一刻,我差點摔到了車子的前門坑裏。居然是這貨來了個急刹車。我吼道你不怕車子翻了?
我剛擡起頭,便看到他狠盯了我一眼,接着做了個噓的手勢。
車子雖然停在了郊外的公路上,而且明明已經熄了火,但公交車居然自動的還在往前滑,似乎阻擋不了一般,前面便是斷崖,那下面可是高度幾十米的滑坡。
這大爺在駕駛座位一旁的盒子裏翻找着什麽,不一會兒拿了個東西出來,那是個三角形的黃色紙包,外面畫着一些紅色花紋,鼓鼓的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麽。着用打火機點燃丢在了車上。磁的一聲,這符紙包被火點之後居然冒起了白煙。
:走,快下車。
我沒想到這玩意能冒這麽大的煙,車廂裏,紙包的煙呼呼的冒,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下車之後,老頭拉着我便順着公路往前。
:我們快走,别回頭看。
我哪裏敢回頭看,因爲我聽到,那煙霧沉沉的車廂裏,隐約傳來很多人說話的聲音。二十來分鍾,沿着馬路,眼看已經遠遠的把之前的地方甩在了身後,前方隔着幾片山林,依稀能看到城市照在夜空的燈光。第一次的,我們再也跑不動了,坐下來穿着粗氣。他告訴我那車子不能坐了,今晚我們得走回去。
:小夥子,害怕不?
我抖着聲音說你車子有毛病,是不是以前的老舊貨,我怕什麽?
這大爺急了眼,
:你懂個屁,這躺車老子開了好幾年了,從來沒這樣過,碰到你就出了事兒。
說完便低着頭,隻剩下的不斷的抽煙。坐在田野邊,他臉上露出沮喪的神色,我叫了他好幾聲,他終于擡起頭來,嘴裏自言自語着,
:當初我應聘這工作的時候,就覺得奇怪,根本沒人坐,爲什麽一定要加這趟車。小夥子,說出來我怕吓到你,你想不想知道這趟車的由來?爲什麽要從大半夜的要從市區開一趟車到這麽偏的郊區?
我心裏一驚,他明顯要告訴我些什麽。
就在他開口準備說話的時候,擡着頭的他突然看向了我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