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爲蘇甜嘗試渡化如意子的原因,已經到了油燈耗盡的程度,所以蘇陽以九萬年無量佛光和地獄怨氣化成的道心魔種,斷然不是蘇甜能夠承受的。
不,恐怕蘇甜就算是安然無恙,也無法承受九萬年無量佛光和地獄怨氣凝煉所化的道心魔種,畢竟這股力量就算是蘇陽駕馭起來都十分吃力。
故,蘇陽才會把道心魔種化成十份,形成十顆奧妙無雙的蓮子,一粒助蘇甜重生,餘下九粒等同于聖人九重天的境界,一粒一重天,直至巅峰。
隻可惜,蘇甜煞費苦心,覺得蘇陽強取佛門九萬年無量佛光爲己用,此舉恐怕會造成蘇陽和佛門之間的間隙,到時候就算菩提法王不說什麽,也難免會出現什麽誤會。
因此蘇甜用心良苦,主動碎去三顆蓮子,以犧牲自己聖人三重天的境界,及可能永生止步于聖人六重天的境界爲代價,配合自己鑽研的渡魔之法,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内化解鎮魔塔所有入魔佛門弟子的魔念和怨氣。
到時候,眼睜睜的看着許多在掙紮中堕落的入魔佛門弟子恢複,佛門到時候就不會猜忌什麽,亦不至于再和蘇陽生出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以上就是蘇甜所做的事情,當蘇陽解釋清楚之後,菩提法王也是唏噓不已,滿心感慨。
可蘇陽對此卻不置可否,很是不爽的說道:
“哎,我的癡兒,早知道不把你送入佛門,學了一身無用的慈悲,這一點跟老子我一點都不像。”可見蘇陽内心的憤懑
菩提法王流露出幾分苦笑不得的神色,權當沒有聽到蘇陽最後一句話,隻是盈盈一拜說道:“從今以後,道淨便是佛門聖女,自成一脈,地位在老衲之上。”
蘇陽聞言,立刻深深看了菩提法王一眼,知道對方給出的這個承諾有多大。
先說說這佛門聖女,從名字上就能夠判斷出,未來蘇甜的地位非常超然,僅憑借那一手能夠渡化入魔佛門弟子的能力,未來許多佛門高僧都要仰仗她,故而說是地位在菩提法王之上,絕對一點都不爲過。
再說說這自成一脈的事情,這幾乎可以說是一個永遠的承諾,表明菩提法王不會窺竊蘇甜以性命苦心鑽研出來的渡魔之法,傳人亦皆有蘇甜自己選擇。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以後蘇甜的傳人,世世代代都爲聖女一脈,在佛門享受着超然的地位,就連佛門的教主也要給面子。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若是蘇甜像蘇陽這般下手夠黑,未來把握住這個天下第一大教爲己用,絕對跟玩似的。
隻可惜,蘇陽知道這事兒不可能,自家女兒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就直接杜絕了蘇陽的想法,她隻會安安心心的做佛門聖女,絕不會輕易插手佛門的權力。
故,對此蘇陽更加不爽了,再次抱怨道:“你這秃驢,好生狡猾,以區區佛門聖女之位,讓我女兒給你打工,賺了大便宜還搞得好像我們該感激似的,真當蘇某是三歲小孩嗎?”
菩提法王厚顔無恥的笑道:“蘇施主那你說該怎麽辦?要不老衲把佛門教主之位讓出來,由你女兒來做如何?”
蘇陽微微一愣,深看菩提法王一眼,這時才注意到菩提法王似有所不同。
下一刻,蘇陽當場就是一聲輕咦,失聲道:“有意思,看來你這大和尚有所領悟,不僅修爲已進階聖人八重天,更對佛法的領悟至深,已經直指聖人九重天的境界了。哦,我明白了,你号稱解空第一,想必已經深知何爲放下,想要撒手不幹,專心修煉。可惡,賊秃子太過狡猾,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老子才不管你那麽多,明天就帶女兒走。”
菩提法王被蘇陽連番嘲諷的哭笑不得,合掌道:“阿彌陀佛,蘇施主果然對我佛之法領會至深,老衲佩服。”
蘇陽大聲罵道:“奶奶的,誰說和尚老實,我看一個個狡猾的很!”
說完,蘇陽撫袖不再理會菩提法王,一臉的不爽,感覺自己這次來佛門,貌似吃了很大的虧,這簡直不是蘇某人的風格啊。
一時間,蘇陽臉色嘴角挂着邪氣凜然的笑容,考慮着如何算計佛門,相信這個天下第一大教定然收藏不少好東西吧。
菩提法王似乎感覺到蘇陽的壞念頭,立刻就嘴角浮現出幾許哭笑不得之色,知道此事絕對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看來若是不放些血是别想滿足蘇陽了。
一念至此,菩提法王忽然好似又明白什麽,幽幽一聲長歎,合掌道:“哎,老衲又着相了,事到如今,還有什麽放不下呢?”
說完,菩提法王盤膝結坐,誠心念經,及等候結果。
……
就在蘇陽和菩提法王結束談話之後,整座一十八層鎮魔塔,在蘇甜以三重天修爲的洗禮之下,立刻以飛快的速度改變着。
濃郁的地獄怨氣早在無量佛光的沖刷下,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但是那些入魔的佛門弟子因爲心懷魔念,在充斥着無量佛光的環境下十分痛苦,若是時間長一點,徹底崩潰也并非不可能。
可是随着蘇甜以渡魔之力,把他們的魔念和怨氣抽出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放松感,及舒适感開始發自内心的散發出來。
甚至這股力量還影響到整個鎮魔塔之外,宛如井噴一般覆蓋在整個靈山淨土之上。
刹那間,整個惶恐不安的佛門弟子,突然間隻覺得全身一松,好像心中有一團清風微微拂過,把一切不安的念頭全部帶走,那種發自内心的舒适和逾越,瞬間就籠罩在全身。
“阿彌陀佛!”一位佛門弟子有感而發,盤膝結坐,手持念珠,低聲誦經,臉上充滿開心的神色,仿佛重獲新生。
“我佛慈悲!”越來越多的佛門弟子心生感悟,宛若蛹化成蝶,一種發自内心的平靜,好似掃除一切雜念,憑空帶來幾分大自在。
甚至,平時裏大家對于佛法的争執,也開始遠遠變得不怎麽重要,或許所謂的誰對誰錯才是真正的對我佛大不敬。
一時間,平日裏因爲佛法争執有些看不對眼的佛門弟子,紛紛行禮請求原諒,結果卻發現彼此之間都心存的那份善念,頓時會心一笑,免去平日裏所有的恩仇。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佛門,也是當年佛祖想要看到的佛門,大家隻是關心佛法的精妙和智慧,并非關注自己對佛法的領悟是否高人一等,唯有如此才稱得上和諧二字。
而外界的改變已是有目共睹,鎮魔塔内在的改變,更是足以稱得上天翻地覆才能形容。
就好像一股帶去所有煩惱的風,把所有入魔的佛門弟子都于此刻喚醒。
無論是嗔怒的、貪欲的、癡執的,在此刻都突然驚醒了過來,紛紛茫然的看着四周,久久難以平靜,及緩緩憶起自己所犯下的一切罪。
“阿彌陀佛,貧僧愧也!”一位入魔中醒來的佛門弟子,捶胸頓足,滿面羞愧,嗷嚎大哭,爲自己所犯的過錯充滿悲傷的氣息。
“阿彌陀佛,師兄無須如此,我等此番能有此機緣重獲新生,應當互相扶持才對!”一位僧人幡然醒悟,臉上雖然還殘留愧色,但是卻仍然堅強,不願意白白浪費這次機會,他要贖去一切所犯過的錯,哪怕是用一生也無怨無悔。
“師弟所言極是,吾等乃是有罪之身,今日能夠重獲新生,自當贖罪!”嗷嚎大哭的佛門弟子忽然有感而發,緩緩擦去眼角的淚水,虔誠念佛,目光越來越堅定。
“阿彌陀佛!”這一刻,越來越多入魔中幡然醒悟的佛門弟子,在蘇甜的大願力籠罩之下緩緩走出心中的陰影,紛紛結坐念經,已是更加虔誠。
至此,從這一刻開始,佛門未來會多了許多苦行僧,他們堅守佛道,再不犯戒,以勞苦之心爲佛門貢獻一生,從來沒有任何的怨恨。
但是蘇甜的渡化仍然沒有結束,反而已經到了最後也是最關鍵的時刻,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鎮魔塔的第十八層,試圖在挽救如意子、金蟬子。
金蟬子入魔時日尚短,醒悟過來的最快,他第一時間盤膝坐下,仔細體會這種感受,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中已經恢複清明,并帶有幾分愧疚之色。
“師兄,小僧愧矣!”金蟬子苦澀無比的沖着菩提法王合掌行禮,彎曲的背脊怎麽也沒有直立起來的勇氣。
菩提法王卻一點怨恨金蟬子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微笑着說道:“師弟,此次雖然對于你來說是一個劫數,但也是一個變數,興許通過此事,你心中的迷障,應該解去許多吧?”
金蟬子立刻精神一振,眼中已是若有所悟。
菩提法王立刻欣慰的點點頭,揮手說道:“去謝謝蘇施主吧,是他看到你的缺點,這次出手相助之恩,等同再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回報一下蘇施主。”
蘇陽聞言,立刻冷哼一聲:“大和尚此話好沒道理,我不過是在金蟬子身上做個試驗,看看入魔究竟是怎麽回事罷了。”
金蟬子對此卻一點都不惱怒,真心實意的誠懇合掌拜道:“蘇施主,你無需給小僧面子,這一切小僧心裏面都清楚,此恩沒齒難忘。”
蘇陽龇牙咧嘴道:“奶奶的,你們這些佛門弟子都是這麽執拗,懶得和你們廢話。”
說完,蘇陽就扭頭不再理會金蟬子和菩提法王,乃是關心的看着空中那一朵鮮美的黑白色蓮花,已然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是的,興許對于蘇甜來說,渡化整個鎮魔塔之中的入魔佛門弟子,及淨化一次靈山淨土中佛門弟子的心靈,其實都不算是什麽大事,真正的難道還是如意子。
如意子,佛祖高徒之一,也是佛門曆史上第一位入魔的佛門弟子,可謂是入魔極深,幾乎沒有任何回頭是岸的機會。
可即便是如此,蘇甜仍然沒有任何的遲疑,苦苦渡化如意子,願他回頭是岸。
然,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如意子入魔之深卻仍然還未解開,濃郁的怨氣不斷彌漫出來,化成重重魔念,實在讓人驚駭。
故,這如意子始終無法渡化,反而蘇甜已經開始有些堅持不住了。
看到如此情況,菩提法王長歎一聲,期望的眼神有些失落,憐憫的看一眼如意子之後,就準備出言制止蘇甜繼續下去,看來渡化如意子乃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菩提法王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卻被蘇陽擡手制止道:“大和尚住嘴,看着便是!”
就在蘇陽話音落下,就聽見“砰”的一聲,有一顆蓮子碎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