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兩步,突然發現前面的大樹後面倚着一個青色人影。
司青山将蘇果兒放下,示意她不要出聲,自己小心走了過去。
蘇果兒緊張的抓着自己的手指,死死的盯着司青山的背影。
走近一看,司青山失聲叫道:“湘靈?!怎麽是你?”
蘇果兒聞言跑了過去,司青山已經将湘靈抱在懷裏,輕輕搖晃道:“湘靈,你醒醒,發生什麽事了?”
湘靈衣衫淩亂,身上的青色衣衫幾處粘上了泥土,嘴角還噙着一絲血迹。
蘇果兒看的心驚肉跳,真的出事了?自己的預感靈驗了嗎?
湘靈終于轉醒,見到司青山,激動的叫了出來。
“青山哥,寨裏出事了……”
聞言,司青山身子一震,急忙追問道:“出什麽事了?”
“早上大家都在爲你準備婚禮,突然有官兵闖進山寨……”
未等湘靈說完,司青山将她交給蘇果兒便要往山上趕去。
剛掠出一丈之外,又回過身來,對蘇果兒說道:“果兒,我現在要去看看情況,你跟湘靈在這裏等我。”
蘇果兒來不及答話,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隻得怔怔的望着他離去的地方發呆。
突然,有冰涼的東西架在了脖子上,回過神來,才發現湘靈已經離開自己的身邊。此刻,正一臉獰笑的看着她。而她的手上,一把長劍緊貼着蘇果兒的脖子。
“你……”不知是害怕還是驚訝,蘇果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湘靈将唇邊的鮮血抹去,笑道:“你以爲你真的能夠嫁給青山哥,做他的壓寨夫人?”
蘇果兒看了看一臉得意的湘靈,道:“你如此對我,莫非就是因爲你喜歡他?”
聞言,湘靈的臉色一紅,冷聲道:“是又如何,反正隻要你死了,一切都會回到從前了。”
蘇果兒突然笑了,好似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良久,她才笑道:“湘靈啊湘靈,你以爲你殺了我,你就可以回到從前了嗎?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若是他喜歡你,早就喜歡了。就算我死了,也還會有下一個,你能殺掉幾個?”
湘靈的神色一冷,緊咬着嘴唇。
“來幾個我殺幾個,這些不必你來爲我操心。你去死吧!”
蘇果兒咬着嘴唇,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感覺冰涼的劍就要劃破自己的皮膚了。
突然,脖子一松,自己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再睜開眼睛,莫辰那張冷峻的臉已經近在眼前。
而那邊,湘靈正捂着滴血的右手,長劍已經落在了一丈之外。
看着眼前抱着蘇果兒的疤臉男子,湘靈突然大笑起來。
“虧青山哥那樣對你,沒想到,你早有了相好的。”
蘇果兒正欲解釋,隻見莫辰的長劍已經刺出,瞄準的是湘靈的心髒。
看着那閃過一絲害怕的湘靈,她突然抓住莫辰的手,阻止道:“放過她吧!”
莫辰收手,有些詫異的看着她。
“你剛剛差點死在她的手裏,現在卻爲她求情?”
蘇果兒看着同樣詫異的湘靈,道:“她也不過是一個得不到所愛之人的感情罷了,蠻可憐的。”
莫辰看了一眼湘靈,怒聲道:“滾!!!”
湘靈抓着右手,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蘇果兒,轉身跑了。
“我們走吧!”
莫辰松開抱着蘇果兒的手,準備下山。
“你……有看到官兵進寨嗎?”
莫辰怔住,道:“那不關你的事!”
聞言,蘇果兒看了一眼上山的路。真的有官兵,不是湘靈編來騙他的。
那他一個人去,不是很危險。
想着,就要往山上跑去。
莫辰攔住她,一臉鐵青的說道:“你要去哪?上面很危險。”
蘇果兒仰起頭,直直的望着他。
“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的,我……”
話未說完,便失去了知覺。
莫辰急忙抱住她,看了看動手将她打暈的青梅。
“如果不這麽做,她是不會乖乖跟我們走的。”
一輛馬車在舊道上飛奔而馳,夕陽似火,眼看着,就要下山了。
悶熱的氣息讓人跟馬都有些透不過氣,但是男子大馬的手依舊沒有停下來。
蘇果兒在馬車颠簸中醒來,臉上挂滿了淚水。
她……夢見司青山渾身是血,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
睜開眼睛,熟悉的車廂,青梅已經睡着了。
蘇果兒撩開簾子,對趕車的男子說道:“停車,我要回去。”
莫辰并不理她,依舊狠狠的将鞭子抽在馬的身上。馬兒吃痛,越發跑得快了。
蘇果兒見莫辰不打算停車,走出來就準備往外跳。
莫辰急忙拉住她,怒聲喝道:“練白衣,你想幹什麽?”
蘇果兒回道:“你若是不停車,我就跳下去。”
一手趕車,一手還要抓住拼命掙紮的蘇果兒,他顯得有些吃力了。
看她那樣子,是真的會作出跳車的舉動。
無奈,莫辰隻得将馬車停下。
馬車剛剛停下,蘇果兒便跳了下去,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莫辰急忙下車将她扶起。
蘇果兒甩開莫辰的手往馬車來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練白衣,一個土匪頭子,你就這麽放不下嗎?”
蘇果兒頓住,回過身來,對莫辰說道:“是,他隻是一個土匪頭子,我們才認識沒多久。可是,他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他不會對我忽冷忽熱,讓我莫名其妙。莫辰,我真的不懂你。既然不在乎我,爲什麽還要關心我,爲什麽還要一次又一次的救我?”
“我……”莫辰一時語塞。
晚風拂過,蘇果兒淩亂的發絲在風中亂舞。夕陽下,她的臉被染成悲傷的顔色。
“莫辰,謝謝你,謝謝救了我。今生,我無以爲報,如果有來生,就讓我做牛做馬來償還吧!”
說完,便轉過身一步一步的走了。
沒走幾步,馬車與自己背道而馳,聲音漸行漸遠。
蘇果兒回過頭,夕陽下,馬車隻留下一道殘影。
她呆呆的望着馬車離去的地方,一時間竟出了神。
終于馬車消失在路的盡頭,她再也忍不住,蹲下嘶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