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天亮時分,蘇珊娜感覺到三個無線電信号從遠處空中快速接近,這三個無線電信号時速接近900公裏,但這麽高的時速,飛行物距離地面并不高,空氣中沒有太大的轟鳴,讓蘇珊娜稍稍有點詫異。
這世界變化真快,各種新誕生的科技令人目不暇接。
三個無線電信号成“品”字形飛行,在距離士兵宿營地約40公裏的地方停頓下來,稍後,u個稍稍微弱的無線電信号被釋放出來——這肯定是無人偵察機的信号。
蘇珊娜知道,她要找的人來了。
第一撥過來尋找他們的人,安全級别應該還不高,因爲到目前爲止,上面還不知道安鋒與蘇珊娜相遇,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究竟是蘇珊娜劫持了安鋒,還是安鋒主動叛逃。
正如之前所猜測的,蘇珊娜現在的記憶是被人灌入的,這個灌入的記憶讓蘇珊娜相信自己出生于奧地利,以爲一名親人被人綁架,事後在綁架中失蹤,蘇珊娜想要報複,便順着若有若無的線索追蹤到了白沙瓦……
當然,要完善這段記憶,自然需要一些更詳盡的細節,于是指揮蘇珊娜的情報機關頭目變成了蘇珊娜的叔叔,輔助蘇珊娜采取行動的人變成了她叔叔的朋友,而蘇珊娜完成這些行動後,需要去紐約向她叔叔彙報詳情。
後續的情況是:蘇珊娜早對自己的身份産生了懷疑,因此她中途斷然決定離開紐約。因爲她的中途離開,她這段記憶沒有被清洗,而現在她隻想知道自己是什麽人,隻想知道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意味着什麽。
在安鋒與蘇珊娜的交談中,安鋒也沒有告訴蘇珊娜全部真相,他節選的告訴蘇珊娜原來的身份,告訴了蘇珊娜兩人相處的情景,但這一切隻來源于安鋒的訴說,要想用語言把一個人的全部經曆講述出來,還要包含這些經曆當中蘊含的情感,蘊含的喜怒哀樂,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麽,灌入式記憶法當中,必然有一個地方存儲着蘇珊娜被洗去的記憶,這些記憶,可能已經被制作成各種記憶芯片,隻要找到那些記憶芯片,蘇珊娜就知道自己過去做了什麽,過去的她是個什麽人。
蘇珊娜失蹤後,爲了挽救蘇珊娜,情報機構半真半假的派出了安鋒,兩人初一接觸,安鋒這裏也處于失聯狀态……雖然理論上,奧德米正攜帶着安鋒的手機與電子腳镯遊蕩在叙利亞,但這點小把戲瞞不了多久,一天時間過後,情報機構已經知道,遊蕩在叙利亞的是安鋒的替身。
因爲在這裏,遇襲後的少尉清晰地向上級報告,他遇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的攻擊,這兩人當中,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移動的速度都非常快,簡直非人類。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麽?
接到報告後,情報機關立刻猜測自己上當了,他們接通了安鋒的手機,想與安鋒通話,順便通過監測環境音來判斷安鋒的真假——這部手機當時被奧德米帶在身上。
對于大數據監控網絡來說,自己的手機是否有反竊聽裝置這并不重要,以爲每個人都不是一個孤島,你身處在這個社會裏,你身處在這個城市當中,你身邊總是有川流不息,來來往往的人,這些人手上也有手機,他們的手機不可能個個都裝反竊聽裝置。
因此隻要手機一通話,确定了手機的定位,監聽網絡會迅速啓動,搜尋距離這部手機最近的幾部手機,通過監聽相鄰手機的環境音來判斷目标人物做什麽,是否有僞裝。有時候還可以打開相鄰手機的攝像頭,來判斷目标人物所處的周圍環境。
在這種情況下,你能想出的任何造假行爲都是可笑的,因爲隻要電話一接通,你的個人情況不需要你自己說,旁邊的人,他們的手機就會證實。
按照約定,奧德尼手機的電話鈴聲一響,他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再也隐瞞不下去,再也無法演戲,所以在手機鈴聲響了第二下之後,他迅速将手機與電子腳镯交給身邊的電子小鳥,信鴿狀的電子小鳥爆發了最高速度,迅速帶這兩件電子設備飛離奧德米,在此期間,計算機小貓還裝模作樣的在手機裏僞裝各種環境音。
但這一切都是沒用的,監控系統發現這部手機在以很高速度移動,周圍的手機信号越來越遠的的時候,他們果斷的引爆了電子腳镯,同時也明白,安鋒失聯了。
當然,他們控制安鋒的手段不止這些,之前贈送安鋒的那套服裝上也隐藏着一些電子設備,但這套服裝被安鋒塞進了“時間門”裏,那裏的時間完全凝固了……
經過一番權衡,第一隻搜尋小隊被派出來,但這隻搜尋小隊的任務隻是接觸和試探,畢竟到目前來說,安鋒與蘇珊娜僅僅是兩個失去聯系的特工,而失去聯系并不是大罪,還沒有到需要滅口的程度。
蘇珊娜與安鋒都是執行d類任務的特工,這樣的特工心中會藏着很多秘密,情報機構日常需要撇開與他們的關聯,因此第一撥試探接觸不會派真正的特工參與,最大的可能是,他們編一個借口,雇傭一幫與情報機構毫不關聯的雇傭兵前去執行任務,而後通過監聽雇傭兵的指揮通訊,判斷是否需要把是事态升級。
當然,一旦事态升級,情報機構絕不會采用添油戰術,這就是說:當安鋒與蘇珊娜打退眼前這波雇傭兵後,雙方便會立刻進入王牌對王牌的程度。
如此一來,那群當地士兵就沒有存在價值了。
天亮時分,蘇醒過來的安鋒迅速了解了現在的狀況,兩人都是行動派,便一點不耽擱的在晨曦時刻對士兵宿營地發起了攻擊。
蘇珊娜抱着藏兵洞裏唯一一隻重型狙擊槍,潛進士兵宿營地,她爬上一棵大樹,在樹上架設了射擊陣地,舉起步槍瞄了一下直升機引擎,發現自己選擇的這棵樹能同時射擊到兩架直升機,她立刻在樹上沖安鋒打了個ok的手勢。
蘇珊娜一直是執行獨來獨往行動的。這次爲了不牽連别人,安鋒給奧德米和羅傑布置任務後,也沒有讓自己的小組參與行動,他很放心蘇珊娜的安全,所以回了個ok手勢後,提着手槍繼續向士兵宿營地摸去。
雖然安鋒與蘇珊娜之間沒有任何通訊設備,但兩人之間的聯系其實無需電子設備,安鋒選擇好潛伏位置後,輕輕彈了兩下手指,便用超視感覺看到蘇珊娜舉起了狙擊槍,對準其中一架直升機的水平螺旋槳軸,扣動了扳機。
清晨第一聲槍聲驚動了整個士兵宿營地,三名突前的潛伏哨急忙順着槍響方位舉起了紅外線望遠鏡,就在這時,近在咫尺的手槍聲響了,這時安鋒慣用的連發射擊狀态,一名士兵當即被擊斃,另兩名士兵因爲隐藏得當,隻受了點輕傷——露出掩體的肩膀以及腿腳部分被安鋒擊中。
不能不說,這群當地士兵絕對是訓練有素,聽到緊急集合的哨音,這群士兵不是迅速拿出被子,東張西望的找人比賽疊被子的整齊程度,所有的士兵一腳将被子踢到旁邊,連整理一下都來不及,他們快速的穿好衣服,抓起自己的步槍,等到沖出帳篷的時候,除了被子沒有疊,各項軍事準備已經完成,眨眼之間,士兵們布設好了防禦陣地。
但這些反抗都沒有用,蘇珊娜的射擊速度也很快,第一槍打完後,既然暴露了射擊位置,她也就沒有了顧忌,直接在樹杈上站直了身子,拉開槍栓,退出子彈殼,快速取槍,瞄準第二架直升機,果斷扣動扳機。
僅僅兩槍,直升機的危險消除了,等到士兵們忙亂的沖出帳篷,蘇珊娜居高臨下開始對那些士兵當中的重要人物開火,首先受到照顧的是戰術指揮官,再次被擊傷的是中士與下士。與此同時,安鋒已經打光了三彈夾子彈,他快速換上第四個彈夾,開始猛烈向士兵開火。
安鋒身邊的草叢内一陣快速竄動聲,u頭獵犬被士兵們放出來了,其中頭獵犬奔向了蘇珊娜所在位置,4頭獵犬圍攻安鋒,這些獵犬竄動的速度非常快,借助草叢與岩石的掩映,矮小的獵犬幾乎難以被發現,等到它們最後撲出的時候,4頭獵犬距離安鋒不足l米。
這個時候,安鋒爆發了全部速度,剛才的射擊中,他始終左手持槍,右手保持空閑,當獵犬撲過來的時候,保持蹲姿的安鋒拳頭由下向上揮去,第一拳擊中狗的下颌,猛烈地甩拳讓這隻狗與另一隻狗撞在一起。
第三隻撲來的狗在空中一擰身子,張嘴向安鋒伸出的胳膊咬去,安鋒微微一調整拳頭的去向,這拳頭直接向狗嘴裏打去,拳頭進入狗嘴後,獵犬還未來得及閉嘴咬住安鋒的胳膊,安鋒的拳頭繼續毫不停頓的伸展,直到這隻胳膊完全伸直,這時,安鋒的拳頭已經勢如破竹般塞進狗的胃部。
他張開手指,輕輕的一捏。
這頭獵犬頓時痙攣起來。
這時安鋒胳膊像竹簽一樣,将整頭獵犬穿在自己的胳膊上,這隻獵犬被各種酸甜苦辣難受的感覺包圍,它已經忘了将嘴合攏,隻想強烈嘔吐一番,将喉嚨中的異物嘔吐出來。
第四頭獵犬是與第三隻獵犬同時撲到,它首先遇到的是安鋒左手的槍口。這支槍經過快速的連發射擊,槍管已經變得滾燙,滾燙的槍管沾上狗鼻子後,這隻狗立刻感覺到世上所有的嗅覺都湧進鼻腔裏,鹹的酸的苦的辣的,以及說不出滋味的嗅覺……
當然,這是它最後一次感觸到各種氣味了,因爲安鋒的力量非常大,滾燙槍管已經砸塌了它的鼻子,它已經失去嗅覺器官……這還不算,安鋒馬上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與第一隻獵狗撞擊之後,第二隻獵狗在地上打了個滾兒,這一耽擱工夫,安鋒已經瞬間秒殺了其餘三隻狗,等第二隻獵狗向安鋒右腿撲去的時候,安鋒一擡腳踹向這隻獵犬,獵犬靈巧的在空中一扭脖子,橫向去咬這支迎面而來的腿,誰知安鋒更加靈巧的擺了擺腿,他的大腳最終還是踹在獵犬的脖子上。
這一腳不僅僅是将獵犬踹飛了事,安鋒像一個高明的足球隊員一樣,狗脖子幾乎是粘在他的腳上,随着他的大腳落地,狗脖子被他重重踩在地上。
平常人一腳踩在狗身上,踩踏的力量可能會被狗身上的肌肉滑開,但安鋒一腳踩下後,立刻變幻踩踏的力度,隻聽腳上“咔嚓”一聲,狗脖子不僅被踩斷,狗嘴部頭部的骨骼還被擠壓而出,這隻狗的犬牙突出歐服,眼眶崩裂,唇部肌肉撕裂嚴重,上颚下颚的骨頭都白森森的露出來……
這幾隻狗素養都不錯,整個搏鬥過程中四隻狗都未曾叫一下,包括第四隻狗如此慘烈的死亡,它都未哼出一聲。
稍後,安鋒右手一甩,穿在他右手上的獵犬已經窒息死亡,而第一隻獵犬被他一拳打斷了頸椎,如今正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緊接着,安鋒松開了左手——這支手槍裏還有子彈,但因爲剛才發生了撞擊,槍管已經有微微變形,雖然這種變形肉眼難辨,但它已經影響了射擊精确度。
等到安鋒再擡起左手,他手上多了一支一模一樣的手槍,子彈已經上膛,彈夾是滿的。
接下來安鋒的身影快速在林間閃跳着,每一次落點都幾乎在某個士兵身邊,而且恰好是該士兵的射擊死角,士兵們打不到他,而他則可以輕松的将士兵擊傷。
地面上的安鋒像狂風暴雨般的刮過整個宿營地,高處的蘇珊娜憑借一杆狙擊槍,制壓全場,但凡有士兵敢露出頭來,尋找射擊目标,蘇珊娜就居高臨下一槍打過去,打中打不中對方且不說,就爲了讓對方縮回岩石縫裏,縮回樹樁背後。
而這個時候,安鋒總是鬼魅般的出現在士兵身後,有時候距離士兵近了,安鋒連槍都懶得開,用拳腳三下兩下擊倒士兵,然後不屑一顧的離開。至于他的拳腳嘛……士兵事後承認,那拳頭打在身上,仿佛是鐵錘一樣,總能造成粉碎性骨折。
戰鬥五分鍾後,40公裏開外的三架飛行器發現了狀況,它們立刻啓動引擎,準備将飛機升空,與此同時,盤旋在士兵宿營地高空的六架無人機将激戰狀況傳送到他們手上。
在無人偵察機傳來的圖像中,蘇珊娜的位置因爲固定不動,面貌特征非常明顯。而安鋒時刻遊動着,偵察機很難捕捉到安鋒的背影。又因爲後者總是在林間竄跑蹦跳,所以大多數時候,偵察機看到的是安鋒過後遺留的草木裏樹枝的搖曳影子。
這是一場暴力碾壓,遠處三架直升機熱機動作還沒有結束,宿營地的戰鬥已接近尾聲,部分驚恐的士兵開始脫離陣地後撤,包括u名直升機駕駛員也在逃跑——他們的職責本不是在地面上與人戰鬥,但因爲他們是軍官,軍官的逃跑引發一些士兵的追随,
于是,整個宿營地崩潰了——這個時候,距離蘇珊娜打響第一槍不過七分鍾。
遠處的三架直升機終于結束熱機升空了,蘇珊娜聽到輕微的螺旋槳聲,安鋒聽到了蘇珊娜的招呼,立刻丢棄了第二隻手槍但馬上他的手上又出現第三隻手槍,完全與第一隻相同。
左手提着嶄新的手槍,安鋒跑過來與蘇珊娜彙合,蘇珊娜也丢棄了狙擊步槍,空手與安鋒一起奔跑起來,這個時候兩人需要離宿營地越遠越好。
奔跑間隙,蘇珊娜接過了安鋒手裏的槍,時不時的揚手向空中開槍,她的槍法非常準,原本看起來空無一物的天空中,子彈滑過去總能濺起一朵火花。
三架高空無人偵查機被擊毀後,剩下三架無人偵察機提升了高度,雖然這樣讓子彈打不着了,但他們對地面圖像的清晰程度也大大降低,由于不敢過度接近,僅僅三十秒後,他們就失去了蘇珊娜與安鋒的位置。
直升機的提速有一個加速過程,40公裏的距離直升機大約花了一刻鍾左右,等他們抵達宿營地上空,飛機的飛行速度已經很高,但奇怪的是,飛機發出的噪音并不大,正在奔跑中的士兵們擡頭望去,他們發現這三架直升機形狀非常怪異,他們外形不是傳統的蜻蜓式,而是類似于三角形。
三架三角形直升機快速飛過宿營地,朝着安鋒與蘇珊娜最後出現的地點飛去,這個地點距離宿營地并不遠,飛機隻用了兩三秒鍾的時間便抵達了哪裏,随即飛機一個急停,懸在半空中,紅外線搜索儀器開到了最大功率,開始尋找地面上的蛛絲馬迹。
人的腳底闆比身體其他部位散發更多的熱量,僅次于額頭,腋下,與裆部,在紅外線設備強力搜尋下,地面上出現一串腳印的痕迹,但奇怪的是,地面上隻有一串腳印。
這不對,明明地面山應該有兩個人:安鋒與蘇珊娜。可是地面上遺留的腳印卻隻有蘇珊娜的,安鋒沒有在地面上留下任何痕迹……當然,蘇珊娜的腳也很大,穿44碼的士兵鞋。
另一個人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