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貝迪鮑利”這組織來說,一位“克林頓”的命令……嗨,最好還是不要違背聽從吩咐罷了。因爲數百年來,在裁決委員會中始終有個“克林頓”的席位,而眼前這位克林頓,最有可能是坐上下一代裁決委員會裏的“克林頓”椅子。
于是,兩架不知躲藏在那裏的直升機被緊急招來,在多人的目光監督下停靠在島上停機坪,而後又在衆人虎視眈眈中騰空而起——管理委員會成員不曾搜查過這架直升機,因爲他們自信直升機始終在衆人目光下,不可能混入那位神秘的女刺客。然而,他們統統低估了蘇珊娜的能力。
一走進自己乘坐的直升機,安鋒就明白這架直升機有問題,因爲他突然間再度感覺到奇妙的共振現象。
這架直升機不大,機艙是用透明玻璃鋼整體壓制而成,駕駛員坐在駕駛座上,副駕駛位置很小,後艙的艙位也不大,以安鋒的的個頭鑽不入後艙,于是倒饬一番後,換克林頓小姐坐上了後艙,在衆目睽睽下,機艙平穩的升入空中,起飛動作很流暢很完美。
飛機升入空中後,安鋒身上肌肉松弛下來,他回頭看看後艙,男爵小姐正蜷縮在狹小的位子上迷迷糊糊點頭,昨晚徹夜未睡累壞了她,這會兒功夫她顯得有點精力不濟。
目光再轉向駕駛員…哦,駕駛員沒問題,畢竟在無數雙眼睛的盯視下,駕駛員不可能桃代李僵。
在這架直升機身後,同樣一架直升機緊緊尾随着,那架飛機乘坐着男爵小姐的保镖,以及雄壯的阿蓋爾。那架飛機同樣透明……但這不是主要的,共振現象在很近的距離被感應到,對方應該就在這架飛機上。
那麽,蘇珊娜究竟躲在哪裏,在這一眼望穿的飛機上,這份躲藏的本領未免太神奇了?
等等,後艙爲什麽狹小成那樣,蛋形的飛機座艙,前艙坐兩個人,後艙隻坐一個人,不應該空間如此窘迫的。
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很均勻,這樣一架小型直升機隻能短途飛行,它應該很快降落的。到了地面安鋒不愁翻臉,但現在在空中……安鋒揮了揮手,輕描淡寫的詢問飛行員:“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裏?我想盡快轉機。”
說罷,安鋒扭頭轉向後艙,溫柔的詢問男爵小姐:“親愛的,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裏?”
借助回身的機會,安鋒快速瞥了一眼後艙的動靜,他那一眼掃過去能記住十萬像素的目光,快速将後艙内每個物體攝入腦海。
隻聽男爵小姐帶着朦胧睡意,含糊的回答:“我想,我們的渡假不應該中止,我錯了,我不應該帶你來這座小島,讓你卷入漩渦中,我們于脆去加納利島)繼續我們的度假。當然,如果你不喜歡熱鬧,我們也可以去巴利阿裏島)。”
男爵小姐口中這兩座群島都是西班牙度假勝地,前者位于北部非洲海岸,距非洲大陸約130公裏,距西班牙反而約千餘公裏;後者則位于地中海西部。但這兩座小島都不是幽靜之地。
“去加納利島)吧……”說話間,安鋒腦海中過濾着剛才看到的信息,他注意力迅速聚焦在…後艙的椅子上,嘴裏繼續說:“到加納利群島,找一個人少一點的小島,最好島上就我們兩個人。”
就在這時,安鋒心中猛然感覺到一絲……憤怒情緒,但這憤怒情緒不是來源于自身,而是——後艙的乘客椅。
椅子也有憤怒?
不,不是椅子的憤怒,是蘇珊娜的憤怒。
安鋒恍然大悟——他之所以對蘇珊娜的存在,時而能感觸到,時而感觸不到,是因爲:當蘇珊娜的情緒不針對他的時候,當蘇珊娜對他沒有敵意時,他幾乎感覺不到共振的存在,但隻要蘇珊娜的注意力轉向了他,那麽,他能感覺到這股琴弦顫動,進而引發他的警覺。
後艙那支長椅形狀很,嗯,讓人心裏不舒服。從外表看它跟椅子沒啥兩樣,有腿有椅面,以及靠背。除了椅子表面微微有點不平整外,功能幾乎跟椅子完全一緻。這不,克林頓小姐窩在椅子上,沒覺出異常。而椅子表面的不平整……粗看是難以察覺的。唯有安鋒這樣細微的觀察力,才感覺這不平整有點讓人不舒服。
不舒服的原因是:椅子表面微微的波浪起伏,看起來就像是……人體脊背
當然,這個脊背式起伏已經大大簡化了,大大模糊化了,沒有觀察細微的敏銳,猜不出——椅子上伏了一個人。這個人趴在後艙座椅上,以至于後艙座椅空間陡然縮小了許多。
隻是那麽一恍神,安鋒立刻明白蘇珊娜的技巧——她身上大概套了一個僞裝袋,估計這袋子還有硬化效果,可以變得四四方方像一塊磚,然後拟态成椅子的顔色與形狀。至于蘇珊娜什麽時候鑽入飛機裏咳,安鋒自己也能做到這一點,無非是利用人的視覺盲點,而後近距離潛入。
好吧,作爲一個學霸,安鋒再一閃念,馬上明白蘇珊娜的憤怒源自何處:她吃醋了。
當男爵小姐與安鋒狀似卿卿我我,讨論渡假事宜時,蘇珊娜不知怎地陡然産生一股醋意,她因此憤怒起來,她的憤怒指向安鋒,所以安鋒一下子發覺了對方的存在。
可是,即使對方迸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憤怒,安鋒還要繼續說:“……親愛的,你之前的行程是怎麽安排的?我們在附近那座小島停靠?”
難得克林頓小姐坐在人的背上,依舊迷迷糊糊想睡:“嗯呢,我們直飛大陸,在希臘我們有座專用機場,哪裏的飛機随時保持待命……哦,島上的遊客離島後,都是這樣快速消失的……嗯,那架飛機可以載我們去世界各地,你想好了嗎?
要不,咱就去加納利島)的東部島群,那裏的島嶼面積小,人口少……但遺憾的是,經濟不發達的地方,服務設施都很簡陋,也很落伍,你可能會不适應。唔,我去過類似的小島,沒有自來水,不能天天洗澡;沒有廁所,必須随地解決大小便;沒有煤氣不能做飯,燒柴草的話,一頓飯需要兩小時,每天三頓飯就是一天時間。
還有,洗衣服也不方便,沒有洗衣機沒有洗衣粉……天呐,失去了現代化,原始的生活,真令人恐怖呀。”
神奇的是,克林頓小姐迷迷糊糊說的抱怨,反而令蘇珊娜的憤怒逐漸平息下來,她這一平靜,安鋒感覺不到那股共振,隻感覺飛機的螺旋槳依舊旋轉不停。
蘇珊娜是個危險武器,如今直升機正在離地ru0餘米的高空飛行,如果真惹得對方無路可走,雖然搏鬥起來安鋒不見得輸,可也僅僅是不輸而已。想要戰勝對方,至少安鋒還沒想出轍來。更況且他還要在空中保護克林頓小姐。
在男爵小姐有一句沒一句的絮叨聲中,直升機飛臨最近的歐洲大陸,在一座地圖上未标記的的私人機場平穩降落,這個時候天正午時,陽光很強烈,男爵小姐先跳下飛機,把手遞給安鋒準備牽手而行。安鋒跳機後,見到駕駛員未曾關閉螺旋槳,便在直升機呼呼地旋槳聲中,大聲問:“你打算馬上返回嗎?
直升機駕駛員稍稍一愣,感覺此人未免管的寬了點,他不知道安鋒這句話其實不是對他說的,于是他猶豫了一下,不确定的說:“啊哈,也許需要加點油……好吧,我的時間表沒那麽嚴格,恰好可以休息一下。”
安鋒松脫了克林頓的手,微笑着慫恿:“親愛的,你去,安排一下我們的旅程。”
還是男爵小姐最了解安鋒,她馬上感覺到了危險,輕輕松脫安鋒的手後,立刻向後跳了一步,言笑嘤嘤的說:“好吧,我去問一下。”
男爵小姐這動作,立刻讓直升機駕駛員出了一身冷汗,他趕緊摘下耳機關閉引擎,三步兩步跳離飛機,在地上連滾帶爬的,盡量離飛機遠一點。也就在這個時候,直升機後艙椅顫抖了一下,邊緣部分極度緩慢的裂開一道縫隙,一道拉鏈開了,袋子裏探出……兩根手指,蘇珊娜的聲音緩緩出現:“我可以……出來嗎?”
蘇珊娜的動作不敢過大,因爲她知道對手是跟她一個數量級的高手,她怕動作過快引來對方快速反擊,而這會兒工夫,蘇珊娜隐約猜測到,面前的對手有可能對她放水,對方沒有趕盡殺絕的意圖,所以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激怒他的好。
安鋒并未回答蘇珊娜的話,但他也沒反對,于是“椅子”的裂縫繼續擴大,直到天空響起保镖與阿蓋爾乘坐的直升機聲,蘇珊娜的動作陡然加快,一道人影電閃般跳出直升機,隻見一個精緻秀美的拳頭惡狠狠砸向安鋒的臉部,貌似安鋒完全想不到,以至于躲避不及,嘭地一聲,小拳頭砸在安鋒顴骨上。
這是做戲,揮拳的蘇珊娜知道對方有意放水,知道對方完全有能力反擊但卻硬挨了這一拳,她拳頭揮出的時候也留了點餘地,但拳頭快要落下時,她突然改主意了,于是她狠狠加了點力氣,這一拳打得結結實實。
蘇珊娜的拳頭非常有力,她可以赤手空拳擊裂三毫米厚的鋼闆,這意味着她一拳下去,大多數汽車的車門鋼闆都會被擊穿。她有足夠的信心将一顆普通人的腦袋,像西紅柿一般擊碎。這一拳落下去,蘇珊娜一點沒留手,挨拳的人一點沒閃避,但……卧槽,蘇珊娜覺得對方的臉蛋真嗝手,從沒感覺疼痛的矽鍺指骨,第一次感覺到骨裂般的巨疼。
但是蘇珊娜沒有時間了,空中盤旋的直升機見到地面發生搏鬥,開始繞開搏鬥區域準備降落,一旦對方降落後安鋒憑空多了幾個助手,而面對安鋒時,不,安鋒一旦動手便毫不容情,他臉部被擊中後,頭稍稍一揚,蘇珊娜眼見得對方顴骨青紫起來。
随即,安鋒一揮拳,反擊循迹而至,蘇珊娜隻感到迎面拳風呼呼,令她不得不躲。
高手相争,生死原本就在一刹那,安鋒一旦不留手,他的攻擊就連綿不絕,壓迫的蘇珊娜喘不過氣來,有那麽一瞬間,蘇珊娜感覺到安鋒幾乎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了,幾乎。隻是在另一架直升機降落的時候,安鋒手稍稍一松,蘇珊娜立刻明白,對方是放自己跑路。如果自己不識相還敢糾纏下去,那麽……
蘇珊娜豈敢猶豫。
接下來,蘇珊娜在衆目睽睽下展示了自己非凡的速度,她像電閃雷鳴般的竄入附近機庫,然後再一閃……地球人都找不到她躲哪裏去了。
剛剛降落的直升機上,阿蓋爾等人握着手槍竄到安鋒身邊,機場留守的貝迪鮑利成員才醒過神來,他們握着手槍開始在機庫裏搜索蘇珊娜的蹤影,而保镖們則簇擁着克林頓小姐,以及安鋒,共同慌亂地走向機庫内另一架高速商務客機。
這群人登機後,緊張的關閉客機門窗,耐心等待機場警衛搜索結束,而後放行飛機。不一會兒,警衛們聯系上渡假小島的委員會成員,得知女刺客居然神不知鬼不覺逃入男爵小姐的直升機,委員會成員匆匆乘機趕來,而這時,機場警衛已經撿起蘇珊娜留下的僞裝袋,還原出女刺客出逃的路線。
“對方可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悄悄登上直升機,我們見到一個高科技僞裝袋,可以惟妙惟肖的模拟周圍環境……”警衛們在步話機裏通知委員會成員。
“這不可能”委員會成員第一感覺是不可思議:“直升機降落時,無數雙眼睛盯着飛機,她不可能……男爵小姐怎麽說?”
“最先發現女刺客的,男爵小姐的男友,他在着陸後,用暗語通知飛行員與男爵小姐躲開,然後搏鬥開始了。那位女刺客動作非常快,我們來不及反應,搏鬥已經結束……哦,我忘了說,男爵小姐的男友鼻梁上中了一拳,至于他是否打中女刺客,我們還沒來得及問。”
“那就去問問,現在,馬上……他們的飛機檢查了嗎?”
“我馬上去問……至于男爵小姐的飛機,他們的保镖正在檢查,她那位男友非常出色,由他出面,應該不會有纰漏。”
“攔下他們,等我抵達”
這個要求令警衛一聲苦笑,他無奈的走向男爵小姐的飛機,卻沮喪地發現男爵小姐似乎沒有打開艙門的意圖,隔着駕駛艙舷窗,男爵小姐伸出腦袋與他們交談:“安東尼,你知道的,我現在(在最高委員會中)沒有席位,按規則我對事态沒有表決權與裁決權,鑒于這種情況,我最好遠離現場,所以……請容許我起飛。”
“我隻問一句”,警衛尴尬的追問:“我有一個問題需要澄清,您哪位哪有可否回答我這個問題。”
男爵小姐的臉縮了回去,片刻後換上安鋒的臉,警衛吸了口氣,平靜地問:“爲什麽?”
安鋒稍一呆,立刻心領神會的笑了:“你其實把我想象的……過于神奇了,我其實沒那麽超人。我在登機前并沒發覺對方存在,可是飛機飛了一會兒,我感覺後艙座椅不對勁。但,你知道的,我們當時在空中,我不能讓克林頓小姐陷于危險中,更何況我真的真的難以确定自己的感覺。
相信你在檢查那隻僞裝袋後,也會産生同樣的想法,那僞裝袋是在太高科技了,身在後艙的克林頓小姐,都未曾感覺任何異常,所以我不敢确信……嗯,我們曾目睹飛機降落,而後在無數雙眼睛下登機離開,你讓我怎麽敢相信,那女刺客竟然在我們眼皮底下潛入飛機?
所以我當時既不敢發作也不敢相信,等飛機降落後,我支開男爵小姐,我盯着後艙座椅,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人世間怎會有如此惟妙惟肖的僞裝
當然,如果不是你們的飛行員動作過于劇烈,也許女刺客也來不及反應,那麽我也許能抓住女刺客,或者擊傷他……好吧,現在,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架飛機上沒有女刺客,我非常肯定這一點。而爲了防止她再度潛入,我不能打開艙門,懂?”
機場警衛咬咬下嘴唇,默默後退一步。飛機内,安鋒輕輕點頭,拉上飛機舷窗,沖旁邊的電瓶車打了個手勢,這是個标準的飛機點火手勢,電瓶車司機随即望向機場警衛,見其沒有反對的意思,嘿嘿一笑,接上了點火電源……
飛機内,克林頓小姐一聽安鋒顧念她的安全,甯願一路忍下去,她甜蜜的抱着安鋒的脖子,狠狠親了一口。而飛機下面,機場警衛将安鋒剛才的話,通過步話機告知正趕來的委員會成員,那位委員會成員鄙夷的一笑:“好借口,女刺客兩次都是被他發現,如果說女刺客與他不熟,誰信?”
機場警衛噎了一下,馬上追問:“可是,剛才克林頓小姐要求放行,我已經許可了,先生,需要我們攔下飛機嗎?”
“我們用什麽理由攔截飛機?”委員呲地一聲,停頓片刻,補充說:“我們社團能維持運轉數百年,不僅僅是依靠神秘,以及嚴格的紀律。公正與信用才是我們團隊的凝聚力。克萊蒙多先生(安鋒針對貝迪鮑利社團的化名)是被長老接見過的,他事先通過了我們的安全審核,如今說他不值得信任……給個理由?
不,那位女刺客兩度被克萊蒙多先生發覺,并不能證明兩人是一夥的,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沒有證據的指控是不公正的,采取這樣的行動會産生怨恨,而怨恨就是魔鬼,會讓我們的社團離心。相對于一兩起刺殺案件,社團的長久凝聚,才是我們最需要關心的問題。
當然,女刺客兩度被克萊蒙多先生發覺,這不是偶然。兩次偶然那應該是奇迹。他們之間必定存在什麽關聯。隻是這種關聯我們不知道而已,我懷疑這種關聯也不能證明克萊蒙多先生是女刺客的同黨。
不,他倆絕不是同黨,這一點長老會可以保證。我們社團能夠屹立這麽多年,沒人能騙得過我們,世界對于我們來說沒有秘密。不過,我堅持:他們之間必定有點什麽……小姐的飛機飛向那裏?”
機場警衛快速說出男爵小姐的飛行方向。對話機那頭的委員想了想,立刻下令:“我帶了二十個人,你馬上加強警戒,嚴密搜索機庫,要保證機庫内每一個鐵片每一個輪胎,甚至每一個機翼都翻動一下,我們的對手非常厲害,哦,是你難以想象的厲害——三百年了,那座小島不曾有人潛入,而後神秘離開
機場警衛麻木的應和了一句:“是啊,我剛才研究過對方的僞裝袋,那絕不是民用産品,我從未聽說過這種産品的誕生,這個先生,你剛才說‘世界對我們來說沒有秘密,,是吧?”
委員立刻嚴厲叮囑一句:“于好你的事——對于女刺客的調查已經全面展開,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從哪來,怎麽登的島,島上是否有接應者,以及她與克萊蒙多先生有什麽關系,我們都能查清楚。”
不提委員抵達後,如何召集科研人員調查蘇珊娜失落的僞裝袋,并由此啓動貝迪鮑利龐大的秘密關系網,開始調查蘇珊娜的前塵往事。高速商務客機上,安鋒親自駕機飛行,數小時後抵達人口數十萬的大加納利島,而後租用島上遊艇前往群島的東部島群,選了一個最僻靜最微小的小島開始自己度假之旅。
登島兩小時後,安鋒這頭剛與男爵小姐選好度假屋,正在給泳池注水時,安鋒聽到院外傳來紛沓的腳步聲,男爵小姐的保镖居然沒有攔阻動作,安鋒身邊的阿蓋爾剛拔出槍,安鋒伸手攔住——這個時候,能追蹤而至的,唯有……
兩三分鍾後,名黑衣男女警衛魚貫進入小院内,爲首的警衛一臉冰冷的通報:“先生,我們奉命來保護‘夫人,,請問……”
換好泳裝的男爵小姐聞聲出現在泳池邊,她邊搽着頭發上的水迹邊問:“警戒等級提高了嗎?好的,我明白,但我跟我男友度假,不希望床邊有人盯着……留下兩個女保镖,其餘人去附近找房子吧。”
稍停,男爵小姐再問一句:“關于那位女刺客你知道的,如果你受命告訴我案件進展,我會很高興的。”
警衛頭目立刻回答:“夫人,對你沒什麽好隐瞞的——我們已經查清,那女刺客是從倫敦出發的,之前她在克羅地亞,據說她與……”
對方說到這裏稍稍停頓一下,安鋒彈了個響指,自覺回避道:“該我去洗澡了,你們……先聊着。”
阿蓋爾也不傻,馬上起身自言自語道:“我上街逛逛,雖然這裏沒什麽街道與商店。”
沒人注意到,安鋒進入房間時,腳步略微遲鈍一下,這時候,小院内,交談的繼續交談,警戒的繼續警戒,新來的警衛也四處散布開,做出一副搜尋模樣——這些人其實是來貼身監控安鋒的。他們想通過這種行爲,找出女刺客與安鋒之間的關聯——那位女刺客明明逃走了,爲什麽要兩度回身尋找安鋒。
當然,安鋒與女刺客之間的搏殺,絕對是生死相搏。也正是相信這一點,委員們認定安鋒不是女刺客同黨,但同樣認定:女刺客還回來找安鋒。
貝迪鮑利能夠存在數百年,果然不是吃醋的。
房間内,安鋒坦然的脫去外衣,慢慢走進浴室,當他擰開水龍頭時,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謝謝。”
蓮蓬頭内的水刷的噴湧而下,安鋒背對這說話人,輕聲回應:“我雖然背對着你,但我并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我相信。我明白你的手下留情,我同樣明白你我之間必定存在什麽秘密,可我……我,請原諒,我的清醒隻能保持數分鍾,我越是回憶,思想越不受控制,我無法主宰我的身體,所以我長話短說:我需要一個會談,請在……”
“不不不,這個敏感時刻,你我會談顯然是不合适的,全世界都在瞪大眼睛,尋找你我的關聯,如果我和見面,那将是一場災難。”
背後的蘇珊娜稍稍猶豫一下,安鋒手上陡然出現一支手槍,蘇珊娜瞳孔一縮,以她的敏銳視覺,竟然沒看清這隻手槍是怎麽出現的。她的身子下意識的旋轉一下,跳離了原先說話的位置,雙腳落地時發現,安鋒槍口并未轉動。
隻聽安鋒平靜的說:“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發瘋,我想你該感覺到我的善意了,不過我絕不會站在原地挨槍。這次會面到此爲止,我說到三。一……”
蘇珊娜眼中閃動着瘋狂的光芒,她的手指動了動,又動了動……
:抱歉,最近頸椎炎發作的利害,爲此深深緻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