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急躁,這一點小難題讓我來解決,現在我們需要的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白沙瓦”,安鋒四處看了看,向這片土地做最後告别之後,就拉着阿蓋爾這片曾經富饒,如今是廢墟一片的山谷。
其實,溝南溝北逃離的幾波人都在安鋒的監視下,不,應該說他們始終處于計算機小貓的監控下,計算機小貓借助太空中的衛星,記錄着它們當中每一隻隊伍裏的每一個人,數百個目标,對于人類來說可能看的眼花缭亂,但對于計算機來說,同時記錄千百個目标,隻是一種機械運作方式而已。
安鋒與阿蓋爾花了一個小時,駕着吉普車離開山谷外,找到了一個四處無人,太空中的衛星又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安鋒收起了吉普車,換上了自己來的時候的那架“零重力”飛機,借助這家飛機的高速,他如流星一樣在十萬大山中飛馳着,因爲距離地面過近,凡是他飛過的地方都卷起一片煙塵,掀起無數雪崩。
好吧,掀起雪崩也不是安鋒有意的,他一路上都盡量選擇人少的道路,直升機飛行中,他沒精力關注地面上的積雪與人群,隻顧忙着與計算機小貓交流,這時候,他需要不停的浏覽着計算機小貓傳輸的圖像,記住溝南溝北自行逃走的每一支隊伍的最後行蹤。
羊圈溝那所訓練學校大約有四十位教師,其中十多位都屬于經文教師,剩下的教師則主要負責講授戰鬥技巧。不過,也有一些教師交給學生們的謀生技巧,比如各種雕刻寶石、制作工藝品的手藝,開商店的注意事項、以及從事各種職業,需要的基本技能,甚至連各種情況下需要的禮儀,也有人專門講授。
這些課程當中,如果去除制造自殺式炸彈的課程,去除如何打黑槍的講授,剩下的課程,保管能讓學生學到一項謀生本領,當然,如果在考慮到極端分子普遍的愚昧與狂熱,那麽學了這些課程,保管學員們能生活得不錯,至少他家鄰居的孩子,這點是可以保證的。
在連續數薄空襲中,已經此後的機槍掃射,打冷槍制造混亂等等,不管安鋒與阿蓋爾如果折騰,不幸的是,世界上從來沒有百分之百的存在,這次山谷事件也同樣證明了這件事,即使在計算機小貓的輔助下,最終還有3位導師逃了出去,隻不過這三位導師當中,隻有一個人一點傷都沒有——說實話,這個人運氣好的連安鋒都嫉妒。
在昨晚慘烈的空襲與混亂中,那位幸存的教師不僅展示他逆天的運氣,還稍稍展示了一下他決定的機敏,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拉起了一支二十餘人的隊伍,讓幸存的學員們擡着兩位幸存的導師,沒有去溝南彙合,直接領着人翻過溝北的大山,逃入了群山之中。
這夥人是如何逃脫的,連計算機小貓都有點納悶,直到天亮後,計算機小貓通過太空衛星發現了這支人人背搶的隊伍,自己還納悶了半天,把各種錄像倒着放了好幾遍,連計算機都無法判斷他們是如何逃出死亡山谷的。
“當然,我們的羅網并不嚴密,轟炸時我們小心避開了民房,所以隻要他們離地質塌陷溝有一定的距離,也就安全了”,安鋒翻看着過往的圖像,在久經訓練下,他的攝影師記憶一眼掃過去,就可以記住數萬個關鍵符号,可是他也沒有發現這隊是怎麽逃出去的。
旁邊的阿蓋爾聽說這種情況後,也難以置信,他主動結果飛機操控杆,以便讓安鋒專心翻查,安鋒一邊翻查,一邊不以爲然的說:“能瞞過我們的搜索,這一點不奇怪,因爲爆炸本身就有扭曲電磁波的力量。比如,反導彈計劃中,既有利用爆炸制造無線電屏障的方法。
另外,昨晚地質塌陷溝的大火,汽車燃燒的大火,以及爆炸形成的火團,都有屏蔽紅外線探測的作用,所以太空上的衛星沒有發現,高空無人偵察機也沒有發現,這是可以理解的,再說昨晚場面那麽混亂,我與阿蓋爾都在躲避彈藥庫的殉爆,所以我們沒有注意到這群人的離開,這也算意料之中的。”
計算機小貓糯糯的聲音從太空傳來,它說的話卻充滿了冷漠的血腥味:“但是,我們現在沒有餘力追殺他們了,我們的無人偵察機一架派往了瑪瑙山,一架留在羊圈溝,剩下的都飛往白沙瓦了……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因爲昨晚的爆炸火光,至少有三個國家的低軌道衛星移動到附近,每三小時飛過上空一次,衛星與衛星之間的盲點隻有三分鍾,這三分鍾時間,僅僅依靠高空無人偵察機,餓哦們殺不完這群人。
稍停,計算機小貓又補充一句;“不讓一名受訓丨學員流散出去,同時,命令也要求我們不再動用轟炸手段,因爲國會不會批準越境轟炸。”
安鋒輕輕的搖搖頭:“我們已經完成了大部分任務,剩下的,誰愛于就讓誰于去吧。”
計算機小貓做事呆闆,接受指令後,隻想着完美執行任務,從來不知道有些命令不必當真,有些命令可以直接無視。
之前的命令,确實下了格殺令,安鋒目前基本上消滅了百分之八十的學員,剩下一點漏網之魚,就讓别人去于去吧……話說,于這一行那麽久了,安鋒也能聽懂上級部門的言外之意。
此際訓練學校被毀滅,潰散的學員們有兩個逃跑方向,一個是去興都庫什山西面的白沙瓦,一個是去吉爾吉特。命令要求安鋒直撲吉爾吉特,那麽必定有一組人馬正在飛往白沙瓦。
現在安鋒飛往白沙瓦,不是爲了搶功勞,實在是位了自身安全,爲了防止日後招人追殺,安鋒必須将這夥人吃于摸淨,至于潰逃的散兵遊勇們,嗯,可以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上級部門,由上級部門決定如何出手,比如他們可以調回去白沙瓦的隊伍,讓他們把目标轉爲擊殺活動在山區裏的潰散學員。
不過,再把信息轉告上級部門之前,安鋒還有點事兒做,他通過計算機小貓連接了位于埃及的網遊公司服務網,通過網遊公司,擁有的注冊用戶……好吧,該網絡是遊離于恐怖組織之外的資金網,可以通過民間方式雇傭一些特定的人,爲自己服務。
通過這個網絡,安鋒快速的給自己和阿蓋爾制造了兩個新的身份,阿蓋爾成了一位非洲阿拉伯裔,兩年前被非洲公司派往卡拉奇辦事,最近決定去白沙瓦度假,打算背包攀登白沙瓦附近的無名高山。
而安鋒則成了當地貨運公司的一位雇員,這位雇員一向在邊境地區活動,因爲表現突出,這兩天得到升職成爲白沙瓦市貨運公司副主管,手下管理了五六輛大卡車,十幾個貨運員,三個貨運倉庫。
該網遊公司工作很給力,半個小時時間,連安鋒與阿蓋爾住所都安置好了,作爲到當地旅遊的登山客,阿蓋爾入住了當地一家高檔酒店,而這家酒店毗鄰安鋒所在的貨運公司,安鋒自己的獨立居所,則位于酒店後一家不起眼的民居中,該民居是一棟條子樓,隻有三層高,有三個單元,安鋒的住房在第三單元,恰好位于樓邊,三面窗戶可以看到屋外的景色。
安排好了這一切後,安鋒也不再掩飾了,他直接向芮恩發送了數張照片,照片顯示那隊單獨逃亡的學員目前所在位置,以及混在山民隊伍中逃走的零星學員位置,而這時候,之前運走的學員血樣已經安全抵達了卡拉奇,正在通過人力轉運到胖女與奧德尼手中。
安鋒這次發送衛星照片,并沒有掩飾自己所在的位置,無線電信号顯示他現在極端接近白沙瓦,而他給出的幾張照片,其中一張照片是埋葬重傷老師的照片,由于缺醫少藥,逃亡隊伍中一名重傷老師已經在不久前咽下了最後一口
因此,逃亡隊伍不得不停下來,他們在路邊挖好墳墓埋葬了老師,并對老師進行了一場安魂禱告,這時候,從衛星照片上看,另一位受傷的老師氣色也不怎麽好,雖然他隻是胳膊收了點小傷,臂骨疑似骨折,但由于持續的流血不止,到現在爲止,始終沒有蘇醒過。
照片上唯一完好的教師帶着學生們做禱告,那位受傷老師的擔架放在一邊,他本人并沒有加入安魂禱告。
這個時候,其實還有一支更大的隊伍,正在向瑪瑙山邁進,那是校長帶領的隊伍,這支隊伍有近一百人,不過由于“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的原因,這群人在他們失魂落魄的校長帶領下,氣勢非常低迷,從衛星圖上來看,這群人的隊伍拉得很長,精氣神遠沒有另一支隊伍般振奮。
但後一支隊伍的照片,安鋒瞞了下來,因此受到前一張照片的芮恩,起初很驚訝安鋒怎麽到了白沙瓦,而後開始驚訝安鋒怎麽會知道訓練學校參與學員逃亡的位置,等他稍稍一搜索,便豁然明白了。
這種行徑有兩種解釋,一種解釋方法是:安鋒一直遊蕩在十萬大山中尋找線索,接到命令後恰好位于白沙瓦附近,當然,現在安鋒傳來這張表明自己位置的照片,其實是在宣告自己不再現場,自己并不是肇事者,隻是由于上級提醒自己注意3地區的轟炸,所以才派出了監視力量前往當地偵查,然後發現從3地區逃出來的散兵遊勇。
另一種解釋方法當然是更隐晦了,不過這種解釋方法更接近真相,隻是大家心領神會,彼此間都在裝不知道——安鋒本人就是3地區轟炸的肇事者,他就在3地區,所以他一直監視着轟炸後逃出去的散兵遊勇,但爲了向情報部門表明自己不在現場,所以發來這份表明自己地理位置的情報照片。
接下來,就看上級部門怎麽處理了,如果上級部門願意配合安鋒裝糊塗,那麽他們應該相信安鋒就在白沙瓦附近,然後把原本掉往白沙瓦的突擊隊,重新派往3地區附近,甚至派往吉爾吉特,去完成原本安鋒負責的任務,以此來給安鋒不在現場做背書。
芮恩笑了一下,明白安鋒的心思後,他馬上很配合的問:“派往白沙瓦地區的突擊隊現在到哪裏了?”
一直密切注視行動進程的文員立刻回答:“剛剛進入巴基斯坦領空,他們打算沖孟加拉領空進入克什米爾,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芮恩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這麽說我們還有機會更改指令,給他們發命令,讓他們進入l地區。”
旁邊的辦公室文員立刻提醒:“先生,這支突擊隊是我們通過以色列情報機關雇傭的第三國雇傭兵,如果更改前一項命令,需要通過以色列方面才能下達,但他們還有七分鍾時間進入無線電靜默……”
芮恩趕緊一揮手:“還有七分鍾世家,我們還等什麽?趕緊去啊。”
那位辦公室文員見到芮恩沒有改變主意的意向,趕緊抓起電話開始聯系有關方面,等到他把自己的要求說出去,對方接受了,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在等待的功夫裏,芮恩向那位辦公室文員含糊的解釋∶“我不知道康斯坦斯在白沙瓦附近做什麽,但我知道他這份情報顯示他必須去白沙瓦,既然如此,我們就應該滿足他。”
爲什麽要滿足安鋒的潛在要求?做情報行業的都不是腦白癡,隻要腦袋一轉就能想明白——那件事是康斯坦斯于的,任務完成後他想去白沙瓦,一定有什麽不便說明的原因,既然如此,作爲他的上級部門,作爲他一個團隊的成員,替特工康斯坦斯把屁股擦于淨,也是大家的義務。
難耐的等待中,時間越來越近接突擊隊無線電靜默時間,直到突擊隊已經進入無線電靜默,以色列方面的電話才姗姗來遲,對方的第一句話是抱怨:“你這個要求讓我很爲難,要知道,在他們進入無線電靜默前,最後一個電話是由我打的,這讓我事後很難洗脫嫌疑。”
聰明人不需要多說,芮恩馬上明白事情已經成了,那支突擊隊已願意接受新命令,現在那隻突擊隊已轉向地圖上标志爲l的地區,準備追殺那支逃亡的學員(塔利班)小隊。
芮恩立刻打了個手勢,剛才打電話的辦公室文員,立刻回應:“我欠您一個人情,我會記住這份人情的,當您需要幫助的時候,請記住我是你的朋友。
以色列方面出面的人,肯定不是這次行動的首腦人物,正如芮恩雖在旁邊站着,但安排具體的事确實身邊的職員。這也是情報機關做髒活時的默契,具體的髒活肯定是手下人于的,一旦出了事,手下人出面頂罪,他的上司卻置身事外,而後出面保護自己的部下——即使他部下打電話的時候,他的上司正站在電話機旁邊。
這時候,安鋒與阿蓋爾已經成功降落在白沙瓦附近的山區裏,靠近白沙瓦附近的山區,每一個山溝都有牧民部落,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小山溝很難,安鋒與阿蓋爾在計算機小貓的指引下,降落于一個無人居住的山溝——這樣的山溝必定是地形惡劣,寸草不生,不适合人類居住的。
道路崎岖怕什麽,山上本沒有路怕什麽,安鋒手裏有各種适合艱難險境的車輛,隻是這種車輛可能不符合巴基斯坦的欣賞習慣。
“時間門”裏不可能裝下全世界,安鋒在“時間門”裏,有各種性能優良的越野車,它這次拿出來的是一輛南非造的越野車掠奪者……好吧,這掠奪者越野車其實就是南非軍用重型裝甲軍車的民用版,它的外形非常兇殘,開進城市裏,想不惹人注意都很難。
當然,這種車越野能力也同外表一樣兇殘,七十度的坡對它不是難事,巨石隘路它如履平地,當這輛車怒吼着開出崎岖峽谷時,附近放牧的牧民小夥伴們都驚呆了,他們張着嘴看着一位明顯比普通人雄壯的非洲大漢,雄赳赳氣昂昂操縱着一輛比普通車高大粗壯很多的……裝甲車,大搖大擺開進白沙瓦這座塔利班大本營城市。
幾乎沒人注意到,這位非洲大漢車上還坐着一位同樣被吓得瑟瑟發抖的本地人。哦,偶爾注意到的人發現這位本地同胞個頭也很高大,但很明顯他膽子不大,被一路崎岖爬行吓得說不出話來,直到下了車還兩腿發軟站不穩,使得駕車的非洲大漢鄙視的喊了一聲:“走好”
大漢腳下一踩油門,汽車轟鳴地鑽進附近一家二星酒店……哦,其實國情不特殊的話,兩星級酒店已經是很高檔次了,在全亞洲,國情不特殊的五星酒店隻有三家,而全球不過有七家而已。
時值冬去春來的陽曆二月初,海拔兩千餘米的白沙瓦城依然很寒冷,大街上沒有多少閑逛的人,偶爾走出門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幾位小商店老闆透過挂霜的玻璃看到下車的安鋒,哆嗦半晌才止住顫抖,而後東倒西歪的拿着行李走進貨運公司大門。
不一會兒,安鋒又東倒西歪的走出貨運公司,這會兒他身邊多了個當地人做陪伴,這位當地人一路引領着安鋒走入附近一棟民居,半個小時後,陪伴安鋒的當地人重新返回,他去臨近商店買香煙的時候,店主多事的問了一句:“剛才,那小夥子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