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兮悅重新插入——她不能不插嘴,安鋒的資産都由她進行監管,所以她馬上給出建議:“現在就動手,剛好你們在國外旅遊,可以把你們企業的外資部分直接變賣,然後購買一些外國股份進行投資。
外國的股票是真股票,每年有分紅的,而不是每年讓你重新購買,讓你不停地投入錢。所以購買這份股份,等于銀行存款一樣,每年分你一部分紅利,然後什麽都不用于,每年享受這份紅利就行。”
停了一下,吳兮悅快速補充:“我知道你們的企業,我看過你們企業的财務報表……這件事交給我,兩天時間我給你處理完畢,不過我需要一份授權書
吳兮悅之所以之前沒有多說,連安鋒都沒有告訴這件事情的細節,是因爲安鋒不在當面,她空口白牙,安鋒的父母也不會信任她,如今安鋒一響應,他的家人随即毫無懷疑的點頭答應下來。
吳兮悅随身攜帶的電腦裏有各種公文表格,出了幾份制式表格,上面雖然都是英文,但安鋒審核過後,指點着父母簽字——這份産業是安鋒給父母置辦的,目的是讓他們養老,所以安鋒的家人毫不猶豫的簽署了授權書。
表格簽署完後,安鋒的母親這才反應過來,她很疑惑吳兮悅與安鋒的關系,自家的企業這女孩怎會如此熟悉?咳咳,也許連安鋒都不如她熟悉。
這兩人相處時關系很親密,從不介意身體接觸……安鋒的母親多了一些猜想,但是當着吳兮悅的面她又不好問出口,于是,她背着吳兮悅沖安鋒猛使眼色。
然而,安鋒對母親的眼色恍若未聞,吳兮悅正忙着打電話聯系律師,聯系買家。她就是于這一行的,所以動作很熟練——早先的收購者準備以勢壓人,零元硬吞安鋒家的企業,但總有一些比對方背景、勢力還要大的買家。别人不清楚這些潛在賣家,吳兮悅就是于這一行的。
隻要吳兮悅這裏開價不是十分離譜,對方也願賣吳兮悅一個好——畢竟奧斯丁信托也是一家大型的信托公司,對方或者對方對未來的合作有一份預期,出于給自家企業留後路的做法……事情就更好辦了。
在吳兮悅忙碌期間,安鋒手指敲着桌子,盤算着:“于脆這段時間你們不要回去了,我給你們一筆錢,你們來個環球旅行怎麽樣?”
安鋒母親回頭看了一眼父親,卻見父親已經巡邏到日本黑社會老大的酒櫃前,他打開玻璃櫥門,拿起一瓶瓶酒端詳着,安鋒母親張口準備阻止,卻見父親一用力,擰開一瓶酒的瓶蓋,舉着瓶子大口喝了幾下,然後砸巴着嘴,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這酒夠味。”
弟弟安陽跳了起來,滿臉的羞怒;姐姐安靜臉上也露出羞辱憤怒的神情,但……安鋒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别計較:“讓吳兮悅給你們辦理環球旅行手續,我給你們一張卡,你們隻管四處遊玩……”
吳兮悅插嘴:“找一家遊伴公司,再找一位精通話語的遊伴……我恰好知道一家遊伴公司,一年的費用是五十萬美元。”
這種遊伴公司提供的是全程管家式服務,每到一地由其負責接洽當地旅行社,安排交通工具。如此,一句外語不懂的人也可以通過遊伴公司,很舒适的進行環遊世界。當然,遊伴的服務費也很高昂,最低收費也是每年二十五萬美
安鋒的母親正想阻止一下,姐姐安靜在一旁插嘴:“算了,我還不想丢了我的工作,我在外面待得夠久了,孩子爸爸幾次打電話叫我回去,既然這次見了鋒鋒,家裏的事情也解決了,我馬上回家。”
吳兮悅趕緊插嘴:“我建議你們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回國,以防他們惱羞成怒報複,至于你的工作嘛……我可以幫忙,把你調入當地投行。”
安靜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投行薪水高福利好,但我一個街道辦事處人員,我一點不懂金融,去那裏于啥?”
吳兮悅一咧嘴:“切,投行裏不懂投資的人多了,沒有關系誰能投行?坐在投行辦公室,需要懂得金融投資嗎?不,隻需要有個好爸爸就行,所有投資項目都是領導意志,需要你進行評估測算,别逗了,你不需要懂得投資,隻需要懂得服從就行。别不接地氣不了解國情的。”
稍停,吳兮悅補上一句:“去了投行你也有優勢,你跟外國投行、外國信托公司有關系,這就是你的資本,你隻需要每天泡杯清茶看報紙,偶爾打電話聯系一下我們,就可以拿着工資和獎金享受了。”
安靜猶豫了一下:“我不在現場……?”
“調動手續我幫你來辦,我們恰好需要一個在對方投行的聯絡員……”吳兮悅嘴裏說的聯絡員,其實是信息提供人員,這種人員還有另外一種稱呼,叫做“商業間諜”。
安陽及時插嘴:“那就這樣吧,我們用一年的時間環球旅行,媽,我不想參加高考了,咱家有企業,還有十幾套房子,我以後也不打算于什麽,做點小生意,混吃等死算了,賺錢太危險,錢多的被人盯上太恐怖,進到單位裏逢人點頭哈腰,這日子也太辛苦了,我不于。”
安鋒母親還沒說的是:因爲陳書記倒台,她的秘書處副處長職位也丢了,目前她正在辦理退休手續,準備享受退休生活。
兩個兒子一起勸解,安靜也打算陪同,母親一瞥父親,發現父親已經喝下了半瓶酒,她歎口氣:“我們明天就走,繼續呆在這裏,丢人。”
這時,吳兮悅已經處理完她的手頭工作,看到安鋒母親與他姐弟正在讨論旅行計劃,吳兮悅收起手中的檔案,湊到安鋒身邊,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安鋒,親昵的悄聲問:“今晚你不走嗎?”
正在這時,一條無名短信發入安鋒手機。這個無名短信……是奧德尼發的,上面隻有一組數據,這組數據意味着嫌疑人開始出動了。
吳兮悅臉上一僵,她吸了口氣,趴在安鋒身上,咬着舌頭輕聲說:“想你
安鋒笑着展示了一下收到的手機短信。吳兮悅也是聰明人,一看這組莫名其妙的數據,便知道是一組密碼,她悄聲問:“意味着什麽?”
“出事了”安鋒頓了頓,補充:“我正在一個援非的醫療隊,醫療隊出事了。”
援非醫療隊醫生是安鋒來非洲的另一個掩護身份。聽到安鋒的話,安鋒的家人一起仰起頭來,安鋒母親趕緊問:“出了什麽大事,嚴不嚴重?是不是出人命了?”
吳兮悅咯咯一笑,岔開話題:“阿姨,安鋒工作上面的事情很複雜,您别管了,您的旅行計劃讨論的怎樣,需不需要我幫你參謀一下?”
安鋒的母親有點不耐,但孩子離家多年,說沒有疏離是不可能的。她垂下眼簾沒有回應,安陽急忙插話緩和氣氛:“哥,我們的旅行計劃預算是多少?
吳兮悅快速測算一下,插話說:“出售你們的企業預計能回收一部分錢,我估計能盈利二十萬左右,二十萬美金,再加上五十萬導遊服務費,我可以給你們再添置三十萬,旅行費用是足夠了,當然,你們沿途購物是自費項目。”
吳兮悅的中途插話是爲了引開大家集中在安鋒身上的注意力,安鋒母親有點不悅,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對兒子的事情于涉過多,她對兒子的了解甚至比自己這位母親還多,她想表達自己的不悅,但這時,安鋒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直接到一邊撥打電話去了。
走入旁邊的書房,安鋒拿起了手機,還沒等他撥電話,男爵小姐的電話突然闖了進來,安鋒在第一聲鈴響的時候,無奈的搖搖頭,他接起了電話:“我到了,我現在在租下的海邊别墅裏,從窗戶望出去,這裏的風景果然很美,你什麽時候過來陪我?”
安鋒馬上回答:“等我片刻。”
挂上了克林頓小姐的電話,安鋒馬上聯絡奧德尼:“情況怎麽樣?”
奧德尼回答:“那個人接了一句電話,電話裏的人隻說了一句話:‘太陽要出來了,……嫌疑人挂上電話後,立刻動身去機場,他現在正在機庫裏尋找可租用的水上飛機。”
“機庫裏有合适的飛機嗎?”安鋒心中一動。
奧德尼搖搖頭:“對方意思似乎要租用一架中型水上飛機。島上原來有兩架中型水上飛機,但它們最近很繁忙,至少在三五天裏沒有空檔。”
安鋒馬上加了一句:“我們找一架飛機租給他。”
“這主意很不錯,我喜歡這個主意。”
于是,機場那頭,正在與嫌疑人商量租金的地勤主管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他對電話裏說了一陣子,立刻挂上電話,對嫌疑人說:“先生,我或許有額外的辦法,能夠滿足你的要求。”
嫌疑人揚起了眉毛,地勤主管立刻解釋:“你知道的,島上有兩架中型水上飛機,一架已經被租用了,另一架還沒有飛回來,但我剛接到消息,有一架符合你要求的水上飛機正在從南非飛過來,它将在島上停留十五天,在此期間,這架飛機可以短暫的出租。”
嫌疑人想确認一下:“可以乘坐二十人的水上飛機?容許獨立出租,不附帶飛行員?”
地勤主管嘿嘿笑了起來:“這架飛機停在島上後,将進行短期維護,而我們的飛行員将在維護期間離島,這就是說,在十天之内,那架飛機是沒有看管的。我們可以這樣操作……”
這就是說,地勤主管準備私下裏出租這架飛機,以此掙一點外快,至于如何瞞過原飛機的飛行員,這也容易:可以假借測試飛行,在飛機完成維護項目後,短暫的起飛一下,測試一下飛機的維修效果,這也是容許的。
當然了,這種測試需要帶上兩位維護機師通行,不過這一點,對于嫌疑人來說也容易解決,他眼珠一轉,立刻與地勤主管商議起租機價格……
對方這段對話整整持續了半小時,等到雙方商議完畢,同時竊聽的安鋒與奧德尼滿意的點點頭,安鋒立刻下達指令:“突擊小組集合,帶上各自的武器
推開緊閉的書房門,安鋒來到了客廳,這時候他的家人已經商量好旅行計劃,吳兮悅也順便幫他們雇好了遊伴,安靜與安陽彼此商量着房間,準備休息,安鋒的母親暫時不想睡,她有很多話要說,但安鋒明顯心不在焉。
吳兮悅發現這種狀況後,立刻接過話題:“阿姨,這次滿世界走走,你們經過什麽好地方,看着中意,不妨在當地購置一處房産,哪怕多停留一段時間也無妨的,手續問題我替你們辦。”
說罷,吳兮悅沖安鋒使眼色,悄聲提醒:“你剛才說醫療隊出事了,如果你着急處理事情,可以先走,阿姨他們由我來照顧。”
這時候大約是當地時間十點鍾左右,大多數人已經休息,機場方向,嫌疑人正在耐心的等待他租用的飛機降落,而地勤主管反複向他強調飛機隻是有點小毛病。
“那架飛機起飛的時候,浮筒磕碰了一點東西,導緻漏水,起飛後引擎有點不正常聲音,我保證都是小毛病。
正因爲飛機起飛受損,所以才臨時決定在我們島上進行維修,維修活也不麻煩,更換一個浮筒就成。至于發動機異響,大概是起飛時因爲飛機失去平衡,引擎有點進水,清洗一下發動機隻是幾個小時的工作。
正因爲發動機要清洗,所以清洗完畢後要經過測試飛行……你說你有飛行駕駛執照,如果你的手續齊全的話,我可以⊥你親自駕機,完成這次試驗飛行
對方說話的時候,安鋒已經告别了家人,走到街道上,吳兮悅陪着安鋒在街道上走,她輕輕吐了口氣,一身輕松的說:“好了,我終于把這活完成了,我打算明天走,你明天白天能過來嗎?”
安鋒拉過吳兮悅,輕輕吻了一下對方的額頭,沖對方揮揮手:“多謝你了,你的酬勞我會打入你的賬上,我現在有點急事,回頭閑下來,咱們再好好相處。”
吳兮悅咯咯一笑,揮揮手回答道:“你不必爲難,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你不必爲我舍棄什麽,當然,我也不會爲你舍棄什麽,我們隻是一對經濟共同體。”
稍停,吳兮悅閃爍着大眼睛,神往的說:“我最近認識了一位俊男,我對他有點感覺,我準備跟他開始一段激情浪漫,當然,我不一定和他結婚,我不一定嫁給他,因爲他養活不了我。我甚至不能肯定這段激情是否能燃燒起來……就這樣吧,我明天就動身,回去上班,開始屬于我自己的人生。”
雙方就在十字路口分了手,安鋒向左,吳兮悅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原路返回了别墅。
安鋒與吳兮悅分手後不久,男爵小姐的電話再度打進來:“你決定了嗎?我明天午餐時間能見到你,還是晚餐?”
安鋒回答:“我現在說不好,明天我打電話給你。”
克林頓小姐馬上接上一句:“那麽你現在有聊天時間嗎,我現在無所事事,或許咱們可以聊十分鍾……”
“聊什麽?”安鋒下意識問。
男爵小姐拖長腔問:“你最近一直在非洲周圍的海島晃悠,是否在尋找一個合适的停泊地,你那個寶貝還沒有安置好嗎?其實我有點建議,你說馬約特島集體領地怎麽樣?”
安鋒眼前一亮,馬上回應:“這倒是個好主意。”
馬達加斯加以前是法國藩屬國,後來成爲法國的海外省,二十世紀,馬達加斯加開始獨立,成爲法國的海外自治共和國,到二十世紀下半葉,馬達加斯加實現了完全的獨立,即不再接受法國委派的總部,不再接受法國軍隊的保護,不再認可本國國民的法國身份,同時不再容許法國遊客無簽證入境……
馬達加斯加周圍有很多島嶼,比如科摩羅島國、留尼旺島國等等,其中科摩羅島國同樣面臨民族情緒高漲的政治風潮,可是在獨立大潮中,科摩羅島國下屬的幾個大島卻對完全獨立有不同意見,比如馬約特島。
當時,馬約特島上的島民認爲:腦袋被蜜蜂叮腫了才要求完全的獨立,不放棄法國海外省的身份,法國人度假會首先想起自己的海外領,他們來這裏度假無需簽證,無需排隊申請,買上飛機票就可以來玩,而這些遊客在島上消費的資金,足夠讓島民整天無所事事領薪水了。
況且否認自己的法國藩屬身份能獲得什麽?除了一個獨立國的身份,什麽都沒有。
當然,成爲獨立國家了,他們還要納更多的稅來養活自己的軍隊。而且要養活一整套國家行政班子……的官員。像如今這樣多好,自認是法國屬地自認是法國人,軍隊由法國出,而他們隻需要養活總督閣下及其随員就行了,無需再養活總統總理各位部長。以及海陸空三軍。
小小一座島,折騰個什麽——這是馬約特島,以及科摩羅其餘幾座島的一緻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