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戴爾尚未誕生、谷歌還沒影子,如今最大的電腦公司是康柏,它将威風到1998年,然後被惠普公司收購……那就買一點惠普公司股票。
這一年,暴雪娛樂公司成立滿一年,rpg遊戲項目也啓動不久,不久發行的rpg遊戲将迎來股票大漲……那就也來點該公司股票。
微軟那是必須的,這家公司已經成立将近20年,眼看迅猛發展的機會要到了……
一眨眼,周醫生手中絕大多數鈔票換成了一堆證劵,隻剩十來萬做臨時機動。而安鋒告訴前者:這些股票都适合長期持有,放那裏不管也能自然增值。周醫生自忖以後沒多少精力放在賺錢上,他對這種處置非常滿意。
從銀行回來,周醫生幸福的坐在自家公寓裏,暢想如何慶祝一番,他耳中聽到門鈴響,剛開始沒在意,一睜眼忽然發現自己雇的律師斯蒂文,蹊跷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我買的房子,手續辦妥了?”周醫生詫異的站起來,脫口問道。
斯蒂文歉意地笑了一下,回答:“先生,你的購房手續正在正常的走流程,也許這幾天就辦下來了,你也知道,我們剛剛過完一個大假,一切都剛開始。當然,我可以幫你催催。”
說完,斯蒂文指了指安鋒,主動開口說:“我今天要找的人是安先生,請問,我可以跟他私下談談談嘛?”
安鋒的監護權将于他抵達寄宿家庭時生效,而國内卻沒有相關監護權法律。因此這段時間安鋒恰好是監護權空白,雖然名義上周醫生也勉強算作“監護人”,但因爲沒簽署相關法律文書,他也隻能算作“陪護人”。
陪護人隻是陪同、陪伴,不承擔相關法律義務,所以斯蒂文剛才的問詢隻是一種禮節,而不是必須履行的義務……當然,這位陪護人也可以簽署相關法律文書,隻要事後向安鋒媽媽要一份認可證,就符合法律程序了。
周醫生剛來,還沒有法律意識。他不知道斯蒂文的詢問意味着什麽,便輕易地讓開位置。斯蒂文按住公文包,目光咄咄的等待着,安鋒雙手放在桌上沉默不語,周醫生見此情景輕咳一聲,讪讪道:“我先出去轉轉,鋒鋒,有什麽事,打手機找我。”
這天,阿蓋爾照舊去了拳擊館當陪練,所以周醫生一走,屋内隻剩了安鋒與律師。
斯蒂文輕咳一聲,拿出幾份文件來:“這幾份文件你簽署一下,但我們還需要一個成年人作‘背書’——剛才那位周先生可以‘背書’嗎?”
“當然可以”,這是一份基金會協議,安鋒用自己的錢成立一個教育基金,這個教育基金将用來負擔安鋒的學費,以及阿蓋爾的特殊教育——從某種意義上說,阿蓋爾是位弱智兒童,隻不過這孩子還具備自理能力,所以顯得症狀輕微。
斯蒂文就是用這個理由接管了阿蓋爾的養護權,接下來利茲“特殊教育學校”将負責治療與矯正阿蓋爾,直到阿蓋爾成年爲止。而安鋒的“基金會”由于承擔了阿蓋爾的養育,等于做了慈善事業,由此,基金會獲得免稅,以及自主投資增值的許可……
“這麽多錢……”,斯蒂文沒想到安鋒能一下子拿出百萬英鎊投入基金,他微微有點震驚:“這麽多錢,就這麽趴在賬上,多麽可惜啊。你能授權我進行某些投資嗎?比如股票投資,國債投資?”
“暫時不能”,安鋒毫不猶豫的拒絕:“我不知道我的夏季假期需要花多少錢,我要保留随時調動這些錢的權力。至于投資嘛,過了今年夏季,咱們再商量。”
如果安鋒授權斯蒂文進行投資,斯蒂文等于一下子獲得三分薪水:一份是安鋒常年法律顧問的薪水,一份是基金會常年法律顧問薪水,最後一份是基金會投資人薪水。
前兩份薪水有行業固定标準,每月數百英鎊而已,最後一份薪水則……沒有上限。
安鋒的拒絕讓斯蒂文略有遺憾,但他從安鋒這裏已經收獲不小了,他不敢得罪這位的“大客戶”,趕緊換上笑臉,殷勤地說:“如你所願。你的意志,就是我的命令……但,我不得不說一句,一百一十四萬英鎊,用來應付異常事件,這種價格的異常事件,也未免……”
“一百一十三萬”,安鋒糾正說:“我要随身帶一萬英鎊去利茲寄宿家庭,其餘的,不妨都存起來。”
“也許你可以換成國債”,斯蒂文做最後努力:“國債雖然收益低,但随時可以變現,大宗交易甚至可以直接用國債支付……”
看來斯蒂文是一心想做基金會投資管理人了。安鋒沉思了片刻:這年頭洗錢行業還未受到關注,也許……
“好吧,八十萬買國債,剩下的錢作爲機動”,安鋒妥協了。
據說,蘋果、谷歌等世界知名公司能得到迅猛發展,是因爲他們将盈利的百分之七十用來支付員工酬勞,以及獎勵員工的創新。員工分享發展的紅利後,迸發出極大的創造力……如此說來,要想讓夥伴們對團隊有歸屬感,有凝聚力,必須學會讓别人分享發展紅利。
周醫生是其中之一,斯蒂文……,如今就算團隊的另一位同夥吧。
過後,分享了發展紅利的周醫生什麽也不問,按斯蒂文的要求,在所有法律文書上一一背書。這一大堆文件簽署完畢,安鋒徹底獲得了經濟自由。斯蒂文起身告辭時,順便通報:“阿蓋爾的入學手續已經辦妥,先生,你願意與他同行,還是……”
“讓他先走一步吧”,安鋒回答。旁邊的周醫生雖不清楚安鋒在搞什麽鬼,但他馬上拾遺補缺的解釋:“我們三天後走,安鋒的寄宿媽媽将去迎接他,我估計他一到利茲城,恐怕就沒自己的時間了。”
斯蒂文站在那裏思索片刻,有點爲難的說:“我朋友在利茲有棟别墅,我已經把它租下來了,我認爲你們需要一個安放個人物品的私密地點……當然,我這是違反監護權的。”
“鑰匙在哪裏”,安鋒坦然的問:“當然,你什麽都不知道。”
“我肯定什麽都不知道”,斯蒂文施施然的鞠了一躬,告辭而去。周醫生很納悶:“這個人……,這個人沒頭沒尾說這句話,幹什麽?”
安鋒笑了,連忙解釋:“作爲律師,我們不能從他手裏直接拿到鑰匙,這讓他違法了。不過,我猜他肯定會把鑰匙‘遺忘’在某個地方……”
安鋒走到門廳,走到斯蒂文故意停留片刻的地方,随手撿起一串鑰匙,說道:“比如這裏!”
周醫生呵呵笑了,他搖了搖腦袋,明智的說:“這鑰匙是給你的,你留着吧。我去利茲有住處。”
新年過後,周醫生幫忙聯系了安鋒的寄宿媽媽、寄宿爸爸,通知他們安鋒抵達的消息。寄宿媽媽寄宿爸爸得知這一消息後,立刻坐不住了,三天後恰好是周末,他們決定利用周末将安鋒接回家,而這個周末恰好是新年假期的最後一天,不過這時,學生們還有一周假期——按計劃,安鋒原本應該在開學前一周内抵達。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這三天裏安鋒與周醫生都做着離開的準備。阿蓋爾被斯蒂文提前送走,黃亞青表示還要在倫敦待幾天,通過藍钰介紹周醫生的房子轉租出去了,安鋒的行李已經打包好,也就在這最後一天,周醫生的購房手續終于辦妥了,他需要去律師事務所簽署一大堆文件……于是,周醫生是無論不能與安鋒同行了。
于是,一場分手已經難免。
寄宿家庭是全家一起來的。這個周末開始又下雪了,在雪花飄飄中,寄宿家庭開着一輛雙排兩用車,沖進了倫敦城。周醫生去律師事務所前,匆匆見了寄宿爸爸巴特萊一面,但因爲律師事務所催的急,周醫生引見安鋒之後,很放心的告辭而去。而安鋒已經收拾好行李,神情乖巧的站在行李堆前。寄宿爸爸沖過去一個熊抱攬住安鋒……
等這通強烈情緒過去,巴特萊向安鋒挨個介紹家人:旁邊牽着母親的手,直眨巴眼睛望着安鋒的金發小女孩,就是這個家的寶貝兒。“凱恩(意爲‘銳利’、‘刀鋒’),這是你妹妹斯嘉麗,今後你将跟她一同上學,希望你們能相愛如一家人。”
巴特萊又指指寄宿媽媽:“這是你媽媽維拉。今後一年,我們将向一家人一樣生活在一起,希望你能把我們當做你的家人……哦,你的行李可真多。”
安鋒裝起乖來是很能迷惑人的,這也是周醫生放心離去的原因。此刻安鋒忽閃着大眼睛,微笑着,很有禮貌地回答巴特萊爸爸的問題:“巴特萊爸爸,這些都是我的衣物。”
而後安鋒乖巧而文靜的向寄宿媽媽問好,并順暢自如的将話題轉向旁邊的斯嘉麗:“斯嘉麗,這個名字很迷人,我看過《亂世佳人》那本書,我喜歡費雯麗扮演的斯嘉麗,我叫凱恩·安,希望你能喜歡我這個哥哥。”
斯嘉麗跟她母親一樣,是個金色頭發,淡綠色眼珠,笑容很開朗的女孩。聽到安鋒贊揚她的名字,她嘻嘻笑着,圍着安鋒轉着圈說:“凱恩哥哥,我喜歡你的恭維。除了恭維人,你還會什麽?”
從短短的接觸看,這是個喜歡炫耀,喜歡表現、喜歡拿自己當中心人物的,充滿表現欲的漂亮女孩,僅僅七歲大小,她已經有了點妩媚風情。說話時眉飛色舞,神采飛揚,耀眼的像一個燈泡。
安鋒穩穩當當的保持着微笑,一副大哥哥般的穩重:“斯嘉麗妹妹,我會的有很多,不過都是男孩子的遊戲,你想聽聽嗎?”
“說出來說出來”,斯嘉麗雙手歡快地鼓掌。
巴特萊爸爸見到開場不錯,二話不說過去扛安鋒的行李,并招呼說:“上車上車,我們有很長的路要走,凱恩,斯嘉麗,你們有很多時間交流。”
這是一輛銀色雙排小貨車,與國内小雙排車略有不同的是,它的後車廂是全封閉的。車的品牌是安鋒沒見過的“geo”……既然安鋒不記得這種車型,那麽這車型想必非常小衆,而且過不久就會倒閉,或者正在倒閉。
不過,這車開起來倒是很穩,在冰天雪地裏一直保持勻速行駛,一點不顯颠簸。
按當地法律規定,兩個小孩必須坐在後排。維拉媽媽坐在前排陪爸爸,後座沒有大人在旁邊幹擾,兩個小孩倒是聊得很開心,引得前座上的爸爸媽媽不時交換會心的目光。
“你都會寫什麽?”斯嘉麗剛在座上坐穩就開始追問。
“我會滑雪、會滑冰”,安鋒仰望着外面的冰天雪地,掰着指頭一個個盤點:“我會打棒球,打羽毛球,我還會養花種草……算了,你問我不會什麽吧?”
安鋒的口氣很大,從小就是衆人視覺中心的斯嘉麗非要找個安鋒不會的,她想了半天,問:“你會英語嗎?”
安鋒笑了:“我們現在說的是什麽語言?”
斯嘉麗眼珠轉了轉:“那你會法語嗎?”
“這個……我真不會”,安鋒老實的承認:“你可以教我,好嗎?”
斯嘉麗嘟起了嘴,不好意思的承認:“這個,我也不會。”
稍停,斯嘉麗又問:“那,你會哄洋娃娃嗎?”
安鋒一副不以爲然的神态:“男孩子不哄洋娃娃。”
斯嘉麗馬上轉移陣地:“那你會……繪畫?跳舞?……縫衣服嗎!?”
安鋒泰然自若的點點頭:“這個不算什麽,我還會修縫紉機呐,我們家的縫紉機壞了,向來是我修理。”
“哪你會……”斯嘉麗幾乎想不起有什麽能爲難安鋒,她皺着眉頭使勁想使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