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林鎮,正在離洞口不遠的一處山石下閉目打坐着。
身上一股微弱的白芒幻滅不定,臉色更是在血紅和蒼白之間變來變去,沒有停止過。
不知過了多久,林鎮終于睜開了眼睛。
“啐!”
先是吐出一口黑血,然後林鎮便大口喘息起來,似乎極度疲勞的樣子。
好一會兒,林鎮方才發出一聲苦笑。
“這乾坤鼎的反噬之力,未免也太霸道了些,若不是我身上還有一瓶‘黃龍丹’,恐怕今天就要徹底廢在這裏了。”
“算是你運氣好吧,原本老夫尋思着,你用了那個‘抽髓秘術’,修爲至少也會跌落到五層去!沒想到你還能控制在七層,倒是不錯,至少省去了一年的苦修。”混沌子微笑道。
“咳咳!”林鎮輕咳了倆聲,又苦笑着搖了搖頭,這才拍了拍衣袖站起身來,然後開口道:“隻要能救出柳真,區區倆層修爲又算得了什麽。現在就去那個山洞中看看吧,嫒兒應該還被困在禁制裏才對。”
說完這句話後,林鎮便身形一動的朝那個黑黝黝山洞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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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裏雖然昏暗無比,但是點燃着二個兒臂粗的巨大蠟燭。
不過,就算是一根蠟燭沒點,對于修真者來說又怎麽會看不清其中的狀況?
柳真仍然被捆綁于山壁之上,而鄭嫒則被關在了一個滿是血色符文的牢籠之中。
鄭嫒閉目盤膝而坐,額頭隐隐有一絲冷汗浮現,似乎是陷入了一個很厲害的幻境一般。
在她們倆人之前,還有一名衣飾華美的黃袍老者,正露出滿面焦急之色的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朝洞口看上一眼。
很快的,他便從山洞口聽到一串腳步聲,然後便看到了一個男子的身影出現在大廳口。
金袍老者老眼頓時一亮,三步并做兩步的走上前,臉上露出一絲谄媚笑容的道:“雷仙師,您老人家終于回來了!寡人等您...你是誰!”
這名金袍老者,終于發現進來的不是雷仙師,而是一名陌生的青袍惡漢!
林鎮看見柳真和鄭嫒後,臉上又是怒色一閃,當下看也不看的便揮起刀來,一副要随手殺了此人的模樣!
金袍老者頓時肝膽俱裂,連忙哀聲讨饒道:“好漢停手!寡人乃是越國皇帝,此次前來,隻是爲了讨要一枚‘煞丹’,絕無任何觸犯好漢的意思!還請好漢高擡貴手,放寡人離去吧。”
眼見這裏竟然還出現了一名皇帝,林鎮終于眼皮子晃了晃,勉強側過頭瞅了他一眼。
矮個白臉長胡子,又幹又瘦,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虛弱模樣。
這玩意就是***‘真命天子’?
林鎮眯起了眼睛,露出一絲玩味的道:“煞丹,那又是什麽東西?”
“這個...”金袍老者滿頭大汗,還是實話實說道:“是一種可以讓凡人強行擁有修真資質的丹藥,寡人來這裏,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
“什麽!?”林鎮瞪圓了眼睛,失聲道:“竟然還有這種逆天東西?”
金袍老者開始期期艾艾的哼唧着,似乎有些後悔吐露真言。
林鎮心中電念急轉,口中卻厲聲喝問道:“你來這裏,就是找這個家夥讨要‘煞丹’的,是吧!”
“好漢此言,也不無道理,但寡人主要是過來看看這個消息是否屬實...”金袍老者額頭冒汗,說話開始閃爍其詞。
“你拿到煞丹了嗎?”林鎮看着金袍老者一字一頓的問道。
“這個...沒有。”金袍老者渾身顫抖。
“哦,我明白了。”林鎮淡淡的道。
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林鎮一腳踢開那顆滿是驚恐之色的人頭,然後便拔刀劈開了那個血色牢籠。
鄭嫒猛然驚醒,俏臉上還殘餘着一絲茫然。
林鎮腳步絲毫不停的走到石壁前,随手幾刀将柳真身上的鐵鎖劈開,然後将柳真抱在了懷中。
雖然氣息微弱之極,但都是遭受酷刑之後,又禁食了好久所緻,并沒有其他大礙。
讓滿面羞愧的鄭嫒扶好柳真,林鎮便深鎖着眉頭,雙手亮起一抹白色靈芒的開始緩緩修複起柳真身體來。
待得柳真恢複了一絲神智,輕輕**出聲後,林鎮便從袖袍中取出了那隻正在睡覺打呼的碧金蟾,然後從它身上放出了幾滴金黃色鮮血,喂給了柳真。
碧金蟾乃是嶺南毒教的傳說級寶蟾,雖然身上的毒素極其霸道,但是它的血卻又是極其難得的大補之物。
往這隻巴掌大小,正在聒噪憤怒不已的碧金蟾口中随手塞了一粒黃龍丹,林鎮便将其随手丢入袖中,開始幫柳真慢慢煉化起那幾滴‘金蟾血’來。
一個時辰過後,柳真終于悠悠轉醒,她緩緩睜開了美眸,第一眼就看到了林鎮。
“林郎!”柳真頓時悲凄凄的叫了一聲,然後撲到了林鎮懷中。
“妾身還以爲從此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真的會來這裏救我!”柳真梨花帶雨,聲音哽咽不已,不一會兒便哭濕了林鎮胸前衣衫。
“傻真兒,爲夫又怎麽可能不會來救你!就算是刀山火海,爲夫也要闖入其中,将你救出魔窟!”林鎮一邊輕輕拍着柳真後背,一邊輕聲安慰着。
柳真哭的聲音頓時越發的大了,而且抱着林鎮抱得是這麽緊,似乎要将這麽多天以來的心酸苦痛,全部發洩到林鎮身上不可。
鄭嫒則在一旁有些羞愧的道:“柳姐姐,是我不好,如果我再小心些的話,也許...”
說到這裏,鄭嫒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一般,頓時吃了一驚,連忙回過頭向林鎮問道:“主人,那名築基期修士呢?走掉了嗎?”
“已經被我困在某個地方了。”林鎮淡淡的道。
“嘶...”鄭嫒頓時吸了一口涼氣,随即苦笑道:“今日若不是主人大展神威,恐怕單憑嫒兒,别說救人,恐怕自己都搭進去了,到時候别說救出主母,恐怕還要連累主人,更是罪該萬死。”
“無妨。隻不過我強行驅使了一門秘術,損失了不少的修爲,以後對敵方面,就要多勞煩嫒兒了。”林鎮不置可否的回答了一句,随即便四顧了一眼,微微皺眉道:“真兒,不要哭了。這裏并不安全,我們先離開此地再說!”
柳真輕點螓首的答應了下來,哭涕聲慢慢變成了時斷時續的哽咽。
林鎮橫着抱起了柳真,随即便站起身來,低喝道:“嫒兒,走!”
身上靈芒閃爍下,二人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遠處。
而這個無頭皇帝的屍首,則在三天後才被山下一名血煞盟弟子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