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琛沒有躲,安晨曦的拳頭也沒有落下去。
安陌雅擔心他會再動手,拉着冷墨琛往後退了幾步。
“陌雅,即便你要和墨琛結婚,你也得讓我們知道是怎麽回事吧,墨琛和筱汐這一路是怎麽走過來的,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現在突然變成這樣,你讓我們怎麽接受?”慕天琪溫聲說道。
“墨琛出車禍失憶了,隻記得我。”安陌雅略帶了幾分不耐煩。
“失憶?!”除了我,他們都驚住了。
左屹森的聲音最大,走到冷墨琛身邊轉了起來:“真的失憶了?不會吧,還有這樣的事?”他把目光落在安陌雅身上,疑惑問道:“他失憶了,爲什麽記得你?不應該是筱汐嗎?”
“是我救的他,他昏迷前看見的最後一個人是我,醒來後看見的第一個人也是我,這樣的解釋可以嗎?”安陌雅明顯對左屹森的疑問感到不滿。
“啊?這個也是解釋?這樣的劇情我隻能在電視裏面看到,原諒我孤陋寡聞吧!”
“左屹森,你能不能正經點兒?這個時候沒有人跟你開玩笑。”安陌雅瞥了他一眼,微微歎了一口氣。
“這件事你們就不要議論了,不管怎麽樣,既然他們做了決定,我們就支持他們吧,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再辛苦我也會笑着走下去。”我輕聲說道。
“筱汐,有些事情是可以挽回的,你和墨琛之間經曆了那麽多,真的就這麽放棄嗎?”洛姗姗無奈的看着我。
“摔壞的杯子再粘起來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我不想強求,你們也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順其自然吧。”我從沙發上站起身,笑了笑說道:“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商量婚禮的事我就不參與了。”
拿過包包,我笑着走了出去。
他們喊我,我沒有理,事情已經這樣了,挽不回了!
上了車,剛把鑰匙插進去,副駕駛車門被拉開了,左屹森鑽了進來,不滿的朝我嚷嚷:“你是聾子嗎?一直喊你都聽不見。”
“左大少爺,你那嘴巴是不是應該好好洗一洗啊?”老是喜歡吼我。
“洗?爲什麽要洗?我覺得挺好的呀!”左屹森把臉湊到我面前,對着我哈了一口氣:“怎麽樣,是不是很香?”
“啊!!你這家夥怎麽這麽沒禮貌?”我的天,怎麽可以這樣對着别人哈氣!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你不知道嗎?”
“算了,我說不過你,我不跟你說了,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左屹森靠在車門上,直直盯着我:“你确定你腦子沒有短路?”
“我正常的很呢,什麽事趕緊說。”
“沒事,我就來看看你。”左屹森雙手環胸,上下打量着我:“你......真的放下了?”
“是啊,難道我還要死抓着不放嗎?”
“這不像你的作風啊,就這樣把他讓給陌雅,不難受?”
“難受又怎麽樣,他已經失憶了,什麽都想不記得了,我纏着他隻會更難受。”口吻莫名其妙的弱了下來,呼吸帶着細細的疼痛:“成全他也放過自己吧!”
“既然難受,幹嘛還笑的那麽開心,你是傻子嗎?”左屹森聲音也輕了許多。
“難道要我哭嗎?就算哭的撕心裂肺,他也回不來,何苦不讓自己開心一些?”
“哭出來會好受一些嘛,你要是想哭,你盡管哭,我不會笑話你的。”左屹森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哭累了,我的肩膀借你靠一下。”
“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真的有那麽脆弱嗎?”
“這跟脆弱無關好吧?哭隻是一種發洩,把心裏的不痛快通通發洩出來,這樣就會很舒服了。”
“算了吧,哭也要費力氣的好不好,我好餓啊!陪我去吃飯吧。”
“走吧,我請你,千萬不要客氣啊。”
開車到商業廣場,停好車,選好餐廳就進去了。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随意點了幾個小菜。
“筱汐,你真的沒事?”左屹森不放心的看着我。
“沒事兒,你就放心吧!”避免他抓着不放,我轉移了話題:“你和小雪怎麽樣了?”
“還好,過兩天浩楠帶古之晴回新加坡,她應該就沒什麽顧慮了。”
“古之晴好些了嗎?”
“好多了,不過,想要再回到她曾經的樣子,恐怕就難了。”
“慢慢來吧,時間還長,總有一天會好的,也希望她早點走出陰影。”
“她是自作自受,算了,不說她了。”左屹森揚了揚眉,帶這幾分不樂,看向我說道:“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我......我想出去走一走。”
“去哪兒?要不我帶你去新加坡吧,那裏可好玩了,還有人照顧你,最最主要的是免費。”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想去新加坡。”
“那你想去哪裏?”
“去巴黎。”
“爲什麽要去巴黎?那裏好玩嗎?”左屹森疑惑的看着我。
“我想去看看巴黎聖母院,聽說那裏面有一段很凄美的愛情故事。”
“哎喲,你們這些女人啊,成天就情呀愛呀,有點兒出息好不好?”左屹森嫌棄的看着我。
“我是弱女子嘛,哪裏會有你那麽豪情壯志,你就體諒一下咯!”我笑了笑,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真打算去巴黎嗎?”
“嗯,決定了。”我微笑點頭。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夾菜的手頓了頓,看着他說道:“你陪我一起去了,有人想你了怎麽辦?”
左屹森拿起勺子盛湯,毫不在乎說道:“那我飛回來就是咯!”
“你不嫌累啊?”他飛來飛去不累,我看着都累。
“早知道......”左屹森話說一半頓住了,似乎想掩蓋什麽,他端起湯喝了起來。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沒有追問,他不想說,我追問出來的答案可能會很尴尬。
“知道了,晨曦在巴黎好像有朋友,你要去的話,我跟晨曦說一聲,看他能不能聯系到朋友,你過去了也好有個照應。”
“好。”我對巴黎一點都不熟,如果有個熟人幫助也是好事。
吃完飯,左屹森問我要不要去哪裏走走,我說有點累不想去,随後開車回了家。
當機立斷,我立馬就打電話預定了去巴黎的機票,時間是下午一點,沒什麽事做,我把行李收拾了一下。
不想帶太多東西,除了換洗的衣服,冷墨琛買給我的東西我一樣沒帶,順手把床頭櫃那本《巴黎聖母院》放進了行李箱。
既然要告别過去,那就通通放下吧!
休息了一會兒,我開車去了安家,此次去巴黎,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還是去道個别吧。
我去巴黎的事左屹森跟他們說了,我一進門,伊秋月就拉住了我:“筱汐,我聽屹森說你要去巴黎,是真的嗎?”
“嗯,機票我已經訂好了,明天就走。”
“這麽快?”伊秋月拉着我坐到沙發上,心疼的看着我:“你和墨琛的事,我剛剛聽晨曦說了,好好的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媽,你别擔心,我沒事兒的。”
“怎麽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你還懷着孩子,叫人多不放心啊!”
“媽,你就放心吧!我隻是出去走走,就當做是旅行好了。”我笑着說道。
“你讓我怎麽放心,你和墨琛感情那麽好,突然就離了婚,你心裏不難過肯定都是假的,況且,你現在還懷着他的孩子,你一個女孩帶着孩子,以後該怎麽辦啊?”伊秋月說着說着眼淚就落了下來:“你假裝的這麽堅強,當真以爲媽看不出來嗎?”
“媽,你别哭,你這一哭,我也該哭了,我沒事兒,真的。”見她哭了,我慌忙拿過紙巾爲她揩淚,這是我第一次見她落淚。
“你一個走那麽遠,叫我怎麽放心,你這孩子,有什麽事總喜歡藏在心裏不說出來,讓人看着都難受。”伊秋月唏噓着。
“義母,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們大家都要跟着哭了,筱汐隻是出去走走,你就放心吧。”左屹森坐了過來,安慰說道。
“筱汐,你去了那邊,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經常打電話回來,有什麽不方便的,你要跟媽說,知道嗎?”
“我知道,媽放心吧。”
在安家吃了晚飯,離開時,他們要送我,我沒讓。
明天要坐長達十小時的飛機,我得準備點吃的才好,去超市買了些方便的食物,出來時遇到了冷墨琛。
雖然我們離了婚,可我們也不是仇人,還是打個招呼吧!
“過來買東西麽?”
“嗯。”冷墨琛輕微點了點頭。
“和安小姐婚期定好了麽?”不想問,有時候卻管不住自己的嘴。
“訂好了,下個月十八号。”
“恭喜你啊!”這一句恭喜,差點撕碎了我的心!
“謝謝!歡迎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冷墨琛淡淡說道。
歡迎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好熟悉的一句話,曾經我送給他過,如今他又還給我了。
當時對他說這句話時,心裏一直在默默念叨:墨琛,不要來,你一定不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那麽現在,他對我說這句話時,心裏是不是也在這樣念叨?
“恐怕我隻能禮到人不到了。”我微微一笑。
“要去哪裏嗎?”冷墨琛眸心一閃,口吻平靜清淡。
“是啊!想去外面走一走,出去散散心。”我抿唇笑了笑:“提前祝賀你了,新婚快樂!”
“謝謝。”
“你一定要幸福哦!”
“你也是。”很平淡的三個字,冷墨琛卻說的有些沙啞和低沉。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再見!”再見就是再也不見麽?是啊!以後再也不會見了。
擦肩而過的瞬間,我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