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這事兒是皇上的事兒,别來煩我,困。”
奚留香翻了一個身,最近爲什麽總犯困呢?
睡不夠啊睡不夠,還是沒有睡夠,記得下午睡了一覺,這天剛剛黑就又睡了片刻,怎麽還是困倦呢?
大妖孽深更半夜地不睡覺,想幹什麽?
不就是今兒晚上,沒有陪他滾床單嗎?至于這麽折騰她嗎?
揮手,趕蒼蠅一般,想趕走在耳邊嘀咕的某人,無視身邊那個人一身暗金色的龍袍,身上帶着淡淡涼意,一個勁在她耳邊嘀咕商議。
“香兒,難道你連出去做大活都不想去嗎?”
尊貴的暗金色,在燈光下遊動,上面用金色絲線繡制的龍紋,活了一般在飛騰遊走。宮錦文如一杆筆直的标槍,挺直脊背如山,屹立不動,淡笑看着慵懶抱住被子,埋頭繼續大睡的奚留香。
“香兒,甯遠和小妖孽好不容易找到心怡的女子,你不送一份大禮可不好。他們都眼巴巴地盯着你,要你送一份特别的禮物給他們。”
“要去做活你去,我睡覺。”
奚留香哀怨地用枕頭蒙住頭,她隻是想睡覺而已,回到皇宮每天不是處理各種事務收拾爛攤子,就是被大妖孽拉着滾床單,哪裏有多少休息的時間。
真不該心軟跟着大妖孽回來,就該把這隻大妖孽偷到她的那個世界去,就不用看着他整日處理國事那麽辛苦了。到底是心軟,乖乖地跟在宮錦文回到皇宮,繼續做的她皇後,開始被關在金絲籠的生涯。
知道不知道,皇後的盛典很費神,很枯燥,很累,她到現在也沒有休息好啊?
“皇上,英明神武,算無遺策,骁勇無敵,用兵如神,英俊無雙,天下第一的皇上,求您自個出去玩吧,讓我睡覺。”
“呵呵,香兒累了嗎?是我讓你太累了嗎?或者是香兒你,今夜不願意出去,要把你自己當做禮物送給我?”
宮錦文在炭火邊烤熱了身子,有人侍候他脫掉龍袍外衣,靴子等物,揮手斥退奴才們,宮錦文上床把奚留香抱入懷中,低頭寵溺地用手指刮過奚留香的鼻子:“小懶貓,這幾日是怎麽如此貪睡,是身子不舒服嗎?”
“沒有啊,就是想睡。”
奚留香在宮錦文的懷中尋找最舒服的位置,朦胧中說了一句,似乎有點不對勁,爲什麽最近如此貪睡。
一路和大妖孽遊玩的時候,好幾次大妖孽出去打獵做大活,她都沒有跟着一起去,在馬車上或者在帳篷裏面睡覺休息。以前她可是最喜歡出去鬧騰,做點什麽事情,閑不住的。
想到這裏,奚留香有些擔心,自己不會是病了吧?
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妥啊,唯一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就是想睡覺,總想睡覺,得了嗜睡症嗎?
“香兒,你有些不妥。”
宮錦文蹙眉,她這是怎麽了?爲何總是嗜睡,難道是她的靈魂出了問題嗎?
想到此處,宮錦文出了一身冷汗,決不能讓她有問題,想起那夜,清冷月華如霜,她欲乘風而去,每一次想起那夜,他都心跳加速,有不能遏制的惶恐。從未那般的惶恐過,擔心失去她。
她最終還是選擇跟他回來,陪他回到建安的皇宮,做了他的皇後。
也許是幾日前皇後盛大的典禮,讓她有些累了吧?
“來人,傳要命過來。”
“是,奴才遵旨。”
門外有人低低地答應了一聲,剪青搖頭,再沒有比寝宮裏面那兩位更沒有譜的皇上和皇後了,深更半夜要出去做什麽大活。
不多時要命被傳到,在門外低聲求見,宮錦文讓要命進來:“給皇後看看,可有不妥。”
“是,臣遵旨。”
要命跪在龍榻前,小心翼翼伸手搭上奚留香的脈腕,片刻神色波動,急忙換了另外一隻手再診脈,宮錦文的心随即提了起來,能讓要命死人一般的臉有波動,事情一定嚴重到極點。
他想問又不敢問出來,唯恐會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大妖孽,我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妥。”
奚留香覺察到宮錦文的緊張,微微用力握住宮錦文的手,安穩宮錦文。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大喜,乃是喜脈,娘娘有孕了。”
要命臉上滿是喜色,磕頭恭賀宮錦文和奚留香。
奚留香楞了一下,有孕了?
“有喜了?真的嗎?”
“皇上連臣的醫術也懷疑,恭喜皇上,大喜,臣欣喜不勝,恭賀皇上和皇後,旦夕國有後嗣了。”
“香兒……”
宮錦文一把抱起奚留香,将奚留香高高扔到空中,接到懷中:“好極了,朕有兒子了,朕有兒子了,香兒,你聽到了嗎?”
狂喜之色,從宮錦文俊朗無雙的臉上綻放,這一瞬間的宮錦文,如同一個歡喜的孩子,絲毫沒有皇上的尊嚴威儀。
要命跪在地上,無語地看着皇上,您可是皇上呢,能矜持點嗎?
“聽到了,看你那裏還有半點皇上的模樣,我的皇上。”
“朕才懶得去管那些,香兒你有朕的孩子了,真好,真好!”
宮錦文激動的語無倫次,連連重複着“真好”,似乎不會再說其他的話,緊緊把奚留香摟入懷中,視若珍寶一般小心翼翼。
“看你,會被别人笑話的,有孕很正常啊。”
“香兒,你就不開心嗎?”
溫柔春風和煦,盛開夭桃一般,奚留香語氣貌似平淡,卻難以掩蓋臉上的喜色,終有了他們的孩子,她和大妖孽的孩子,第一個孩子!
“當然高興,我們也該有一個孩子了。”
宮錦文年近三旬才有了第一個孩子,如何不欣喜若狂。
“香兒,這是朕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是香兒你給朕的第一個孩子,朕要這個孩子安然無恙的生出來。”
“那是當然,從今晚開始,我要養胎。”
“好,養胎。”
“我不要再去費神看你的什麽鬼奏折。”
“好,不看。”
“我要你每晚天黑就過來陪我,不得去處理亂七八糟的事情。”
“好,我天一黑就過來陪你。”
“我要陪我每天到天亮才準離開,上朝時間改掉。”
“好,改掉。”
宮錦文抱着奚留香,臉上眼神中滿是春水般的寵溺,奚留香說一句他答應一句,也不去管奚留香的要求是否過分合理。
要命哀歎,皇後娘娘真是皇上的克星,在皇後娘娘面前,皇上幾乎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讓他不認識。這還是他心目那位陰沉冷酷,心機深沉無底,心狠手辣的主子嗎?
主子,還有臣在這裏,您能有點威儀嗎?
“賞,重賞,要命你想要朕賞你什麽?”
“咳咳……”
要命輕聲咳嗽了幾聲,皇上終于想起他還跪在這裏嗎?
“皇上有後嗣,是給臣最大的賞賜,臣定當盡力,爲皇後娘娘調養鳳體,平安誕下龍子。”
“重賞不可少,以後皇後的身體就交給你了,出了半點差錯,自個考慮後果。”
“是,臣遵旨,請皇上放心,臣不敢有負皇上重托。”
“要命你看我要注意什麽?”
奚留香也緊張起來,這是她和宮錦文的第一個孩子,懷孕生孩子這種事,她沒有半點經驗,當然會緊張。
“皇後娘娘無需緊張擔憂,素日多多散步保持心情愉快,勿要動氣過于cao勞,行動多加小心就是。皇上,皇後娘娘剛剛受孕,龍子不穩,不能行房,請皇上千萬記住才好。”
奚留香的臉紅了一下:“要命,你把該注意的都寫下來,我貼在床頭,以後你就住在附近吧,也免得有什麽事情去找你。”
“對,要命,你暫時入住後宮,就住在寝宮附近,照看皇後。”
“是,臣遵旨,臣告退明日就搬過來。”
“香兒,朕要有孩子了,你說是女兒還是兒子,朕要個女兒,和你一樣的精靈古怪。”
“我怎麽知道啊,誰知道你播下的什麽種子,不是兒子就是女兒,你别太緊張了。”
“香兒,你比我還緊張。”
宮錦文低頭看着奚留香緊緊握住他的手,笑着說了一句,難怪她如此貪睡,原來是有孕了,真好!
“甯遠和十弟都要大婚,這些事兒你不用費心,我讓别人去辦。”
“不,三弟和十弟的事兒,我怎麽不管,無礙的。我才剛剛有孕,不妨事的,要命不是讓我多散步嗎?盡快cao辦了他們的事兒,我們也安心了。”
“讓那些女官負責,奴婢們cao勞,你休要多費心,給朕安心養胎,這是朕的旨意。”
“是,臣妾遵旨,我的皇上。”
奚留香笑着答應了一句,将頭埋在宮錦文的懷中:“要不我們分床睡吧,免得你受煎熬。”
“不,絕不!”
宮錦文斷然拒絕,分床睡,做夢吧!
他才不要和她分床睡,給那個尚未出生的小東西騰地方,那個小東西出生後,就扔到一邊的床上去,這張龍榻上,隻能是他和她!
九個月後,宮錦文才悲催的明白,原來被扔出去的,是他!
某日,小妖孽宮錦山雙腳從水盆中跳了出去,手指顫抖指着李曼兒:“你,小丫頭,你給爺在水裏放了什麽?”
“曼兒擔心不能給王爺洗幹淨腳,放了一點火堿而已……”
“小丫頭,活膩了是吧,敢對本王無禮冒犯,可知是何罪?”
“何罪啊王爺?曼兒隻是一個弱女子,離家千裏之外,王爺要怎麽樣?”
李曼兒蹲在地上,擡頭一張小臉皺了起來,眼淚汪汪地看着宮錦山,就許你一個王爺屢次爲難我一個女子,我就不能算計你嗎?
哼哼,妖孽靈王,走着瞧!
“好,好,李曼兒,本王會讓你明白,誰才是你的天!”
“王爺這話太嚴重了,曼兒一直都知道,曼兒的夫君才是曼兒的天。”
“本王要納了你!”
宮錦山咬牙吐出幾個字,旁邊有人急忙打來清水,給他清洗雙腳。
“哦,這似乎不是王爺一個人說了算的,曼兒可不給任何人做妾室,王爺還是慢慢地洗腳吧。”
“啊……”
奚甯遠慘叫一聲,蹲了下去,擡手,手上有血痕。
“你,你怎麽樣了?”
靈兒心慌意亂地把劍扔在地上,蹲在奚甯遠的身邊,看着奚甯遠俊雅的臉龐痛苦地扭曲起來,滿手血痕。
她沒有想對他怎麽樣,隻是想在他身上割一個小小的,小小的傷口而已。
“大人,大人您怎麽樣?”
一員大将慌張地從不遠處跑了過來,得到通傳跑來阻止時,不想兵部尚書大人,到底是傷在他的女兒劍下。這個丫頭,地上的禍她不惹,專門惹天上的禍,就是他的克星!
“大人,大人,末将知罪,末将教女無方,請大人賜罰。”
靈兒的父親跪在地上,磕頭請罪,臉上滿是焦慮之色:“大人,請大人先療傷,末将這就把小女捆起來,等給大人包紮好傷口再任憑大人處置。”
“我,我……靈兒,你好狠……爺還沒有娶妻成家……”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嫁給你,你死了我給你守寡。”
靈兒半跪在地上,梨花帶雨,緊緊抓住奚甯遠滿是血痕的手,忘記了男女之防。
“真的,你肯……嫁給我?”
靈兒連連點頭,奚甯遠艱難地蹲在地上,轉頭看着靈兒的父親:“丁副将,你可願意把靈兒嫁給爺?”
“一切都憑大人吩咐,能嫁給大人是小女的福分。”
海晏二年春四月,草長莺飛,春光燦爛,靈王大婚,王妃是李砥柱的嫡孫女李曼兒。
同月,三少爺奚甯遠大婚,正妻乃是東海一員普通大将的女兒,丁靈。
【作者題外話】:香兒帶大妖孽回到建安,就是想跟大妖孽在一起,留在建安,呵呵,但願所有的寶貝們喜歡這個結局。
拜謝所有親們的支持,最後一章傾情奉獻贈閱所有訂閱煉獄作品的親們九百多字,請各位繼續煉獄的新書《悍妻當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