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中村家族要清洗了,那些人太不識時務,這種時候還想争奪家主的位置。
他對中村家族的事情也不太有興趣,柳生一派本就是超然的存在,很少會參與到國事中,更不會輕易參與各地家族的事情。
奚留香迅速從中村府邸出去,換了裝束,牽了自己的馬,在不遠處等候柳生一刀的弟子。
心有些焦慮,有些盼望,是想看到他的吧?
想見,又不想見,矛盾的心情讓猶豫不決。
上次匆匆一見,擦肩而過的分離,不是沒有過猶豫,隻是她還沒有想好,她的心,還沒有做出選擇。
而今,她仍然沒有想好,心尚未安穩下來。不知道是否該和他相見,縱然那些誤會已經解除,彼此是否還能攜手走下去。
跟在忍者的後面,她想從遠處看看他,就那樣靜靜地看看他,不被他發現。
酸甜苦辣,百種滋味都在心頭,想起他,心中就有難言的滋味,難以割舍的愛。
還是愛他的嗎?
苦笑,那些誤會産生的隔膜和傷害,仍然未能消除,讓她耿耿于懷。或者,她真的不适合進入皇宮,不适合留在那樣的地方。
來去如風的日子,自由自在無所拘束,習慣了那樣的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她一直過的,就是那樣的生活。
悠閑了太久,真的不習慣約束重重,規矩繁瑣的皇宮。
跟在那個忍者身後極遠的地方,追尋那個人的蹤迹,她想悄悄地去看看他,看他是否安好。上次匆匆一瞥,話也沒有說過幾句,因爲擔心他的安全,也因爲不想真的面對他,轉身離去。
他可是怪她了嗎?
忍者沒有太注意,他沒有想到會有人跟蹤,多少次查看,也沒有發現奚留香在跟蹤他。
身爲盜後,奚留香跟蹤的功夫和本領,自然是極爲高明的。
失去了奚留香的蹤迹,宮錦文很煩躁,壓抑着自己的煩躁和不安,身上散發出的超冷低氣壓,讓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喘,唯恐觸怒皇上。
柳生一派的弟子們,雖然不知道宮錦文真正的身份,也能覺察到自從失去了娘娘的蹤迹,這位尊主渾身都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沉暗令人心悸。
“可有消息?”
柳生一刀從不遠處看了宮錦文一眼,低聲問了一句。
“師父,一路追蹤,但是痕迹到了這裏就難以繼續追查了。”
柳生一刀暗暗歎息,如果失去她的蹤迹,想令這位皇上息怒就太難了。隻能希望她聽到沿海一帶的消息,看到九濱的慘狀後,會生出憐憫之心,肯回來見皇上,爲日盛國說幾句話。
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她,是用了卑劣的手段将她帶到日盛國,他的初衷隻是想讓她看看戰後蕭條的日盛國,民不聊生的慘狀。
不想,最終的本意無法堅持,還是傷了他。
“師父,師兄從中村家族回來了。”
柳生一刀起身,迎上自己的弟子,直接去向宮錦文回禀。
“尊主。”
二人走到宮錦文附近躬身施禮,宮錦文微微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将事情向尊主回禀清楚吧。”
“是,尊主……”
遠處,奚留香将馬匹隐藏在路邊的樹叢中,俯身悄然順着忍者消失的地方摸了過來,離得很遠,她就覺察到前面有很多人在。這是她多年訓練的結果,也是她的天賦之一。
傾聽,呼吸聲和馬的聲音,對方的人不在少數,應該有數十人之多。
四周有暗哨,奚留香不敢繼續靠近,這裏地處空曠,想不被對方的暗哨發現靠近太難了,再向前去,就會暴露蹤迹,被對方的暗哨發現。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否是旦夕國的人,更不知道,他是否也在其中。
或許,那些人隻是柳生一刀的弟子門人,在這裏爲菊丸辦事。
悄然隐藏在暗處,等待機會,對方選擇的地點很絕,周圍一片百米内,都是一片空曠毫無遮掩的地方,她想靠近對方,無法隐藏蹤迹走過這百米的地方。
百米之後,才有遮掩物,石頭樹木等。
對方是将宿營地周圍的雜物都清理幹淨,特意留下了這塊空曠地方,讓任何人都難以潛入到裏面。
百米之外,安排了暗哨,盯住周圍的動靜。
深入到日盛國内,宮錦文等人不得不小心些,以免給某些人可趁之機。
“啓禀尊主,接到消息,日盛國國君已經到了橫濱附近,意欲觐見皇上,向皇上請罪。”
柳生一刀低聲回禀,宮錦文微微擡頭幽深墨曈中有着不耐,失去了她的蹤迹,他真的很煩躁,内心不安。
“皇上,您是否賜見?”
“找不到她,爺誰也不想見。”
他閉上眼睛,柳生一刀不敢繼續打擾,躬身告退走了出去。
奚留香躲藏在足有二百米以外,最多也隻能靠近到一百米的地方,那樣就要除掉對方的暗哨才能做到。再靠近,一定會被對方覺察。
她後退,隐藏到更遠的地方,靜默地找了一個避風便于藏身觀察的地方,閉上眼睛靜靜修煉内功,等待對方的動作。不知道對方究竟都是什麽人,她也不想冒險,對方不可能永遠停留在這裏,啓程的時候,她就能看到對方都是些什麽人。
“傳命下去,讓所有的人注意形迹可疑之人,中村家族的地方盯緊,一旦發現可疑的人,勿要輕易打擾,跟蹤追查,立即回報。”
“是。”
柳生一刀發動了所有柳生一派的,同時菊丸也命令所有的手下,把守各地要道,追查奚留香的蹤迹。
兩個國家,所有的人目光,都鎖定了一個人。
旦夕國的準皇後娘娘。
“主子,您休息一會吧。”
奚甯遠小心地說了一句,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不敢多言。
“她會去什麽地方?她真的不肯原諒朕,回到朕的身邊來嗎?”
宮錦文的聲音中有難以壓抑的痛苦和憂傷,低沉地問了一句。
“主子,娘娘隻是一時還沒有想明白,求主子先回去吧,臣一定尋找到娘娘。”
“你說,用什麽辦法才能讓她回來,讓朕見到她?”
“這……”
“朕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朕要盡快看到她。”
“是,臣遵旨。”
奚甯遠的眸子深處,湧出無盡寒流,他湊近到宮錦文的身邊,低語了幾句。
宮錦文臉色越加冷峻,一雙寒眸無情冷酷,露出殺意。
“就按照你說的辦吧,日盛國該爲他們的行爲付出巨大的代價,如果她仍然不肯回來見朕,朕不惜毀滅整個日盛國!”
“主子,該狠狠震懾一下日盛國,即便是日盛國舉國求降,各地藩鎮和家族的想法不同,必定會有人不願意歸降,遵奉皇上爲君主。趁此機會,将那些人清洗一番,也讓娘娘知道皇上的決心。”
“你傳令給葉飄零,把朕的意思告訴他,讓他做吧。”
“是,臣遵旨。”
奚留香等了小半日,也沒有等到那些人起身,她很有耐心繼續修煉葵花寶典等對方的動靜。
此時,旦夕國的攻擊沒有停止,葉淩宇帶着一支精銳部隊,隻有五千人,他奉命去攻擊所有他想攻擊的地方,葉飄零隻給了他人和武器,還有少量的馬匹,其他的所有一切,他都要自己去解決。
黑色的鐵甲,犀利的武器,在月光下閃動寒意。
“殺無赦!”
“是。”
“留下财物糧草,馬匹,其餘所有一切不留!”
“遵命。”
他們是來自地獄的使者,是死神的使者,所到之處随着爆炸聲和火光的升騰,一次次村鎮化作白地和焦土。
并非是旦夕國的人冷酷沒有人性,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曾經手軟,對日盛國的老幼婦孺難以下手。
但是,就是那些老幼婦孺,剛才還跪在地上求饒,淚流滿面,轉眼間就抽出暗藏的刀,或者用毒藥,殺死他們的将士。
一連發生了幾件這樣的事情,葉飄零傳令,旦夕**隊所到之處,無論老幼婦孺,一律殺無赦,不得留下一個活人。
葉淩宇更沒有可能去留下一個活人,他們的蹤迹不能暴露給敵人,必須殺光見過他們的人,奪取糧草和财物供應他們所需。
一連毀滅了十幾個村鎮,葉淩宇的腳步才微微停頓了片刻,在某個鎮子中休息,讓将士們恢複力量。
戰報不停地從各處傳入到菊丸的手中,看着手中的戰報,他臉上隻有苦笑。
如果那位娘娘再不肯露面,他不知道日盛國還會損失多少,目前的損失,讓他心劇痛。
“啓程!”
宮錦文發布命令,失去奚留香的蹤迹之後,原地休息了一個白天,所有人的精力都恢複了過來。
奚留香聽到遠處那些人的動靜,知道那些人要啓程,躲藏在暗處不發出聲息,悄然掏出望遠鏡去看對方的動靜。
對方的人不多,隻有幾十個人而已,人人氣息沉穩,顯然都是不凡的高手和精銳。
透過望遠鏡,馬背上一道挺拔的身影,一雙漆黑的墨曈,映入她的眼簾,她的心忽然劇烈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