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錦文終于給柳生一刀解圍,柳生一刀謝過起身,目光和李砥柱的目光再度接觸在一起,繼續曝出一串串的火花。
奚留香低頭,地上兩顆人頭,不,是兩個半顆的人頭,參差不齊凄慘無比地在地面上匍匐着,幽怨而悲傷。
奚留香蹲了下去,看了幾眼指着人頭:“你們兩個,眉目傳情完畢沒有?”
李砥柱和柳生一刀二人同時崩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什麽叫他們二人眉目傳情?
周圍群臣盯着地上的人頭或者方磚,有的在數地上有多少塊轉。
“這人頭,是不是你們兩個切開來,好分贓用的啊?不容易啊,難得你們兩個人達成一緻意見,将林霸山的一顆大好頭顱,劈成兩半來分功。”
柳生一刀滿臉烏雲,他一代大宗師至于的嗎?
爲了分功勞,把一顆人頭劈成兩半?
李砥柱臉色鐵青,他可是北疆節度使,至于用如此無賴的手段嗎?
李砥柱狠狠瞪視柳生一刀,柳生一刀眼中爆出殺機。
“得,就當是一人一半好了,爲了一個林霸山的人頭,不值得你們二人如此眉來眼去的吧?”
“哼……”
李砥柱冷哼一聲,向奚留香躬身施禮:“臣,謹遵皇後娘娘之命。”
柳生一刀微微躬身:“聽憑皇後娘娘明裁。”
宮錦文搖搖頭,一顆林霸山的人頭,鬧得如此的熱鬧,真是令他無語的很。
“柳生,這件事不算完,等我三弟回來後再找你算賬,休想逃掉!”
奚留香的眼刀,再次飛向柳生一刀,敢動她家的小三,她管柳生一刀是大宗師還是大和尚呢。
柳生一刀歎氣,低頭躬身:“請皇後娘娘放心,柳生并沒有傷害皇後的弟弟,不知道奚甯遠乃是皇後的弟弟,多有冒犯,請皇後娘娘恕罪。”
“這建安城,旦夕國,還有人不知道奚甯遠是我的弟弟嗎?柳生一刀,這個借口太爛,另外想借口去吧。”
柳生一刀發呆,他真不清楚啊。
他就是一身無官職的人,沒有多去了解建安城的官場,何況建安官員那麽多,他哪裏就能都記住。
“但願柳生宗主不曾爲難犬子才好。”
奚青璧優雅地從柳生一刀身邊走過,目光冷冽從柳生一刀的身上掠過,什麽大宗師,他是不放在心上的,頗有和這位大宗師一較高低的心情。
高手,寂寞如雪啊!
多少年,他都沒有對手了!
柳生一刀再不了解旦夕國的官場,對這位右相要是不知道,他就可以一頭撞在城牆上撞死了。
“右相大人。”
柳生一刀抱拳微微躬身,不敢得罪這位右相大人,權傾朝野,又是那位娘娘的父親,他要客氣些。
一抹寒芒,從奚青璧狹長的鳳目中掠過,深深看了柳生一刀一眼,讓柳生一刀有極度的危機感,不由得渾身繃緊。
“啓禀皇上,娘娘,柳生宗主不是官場之人,對貴國官場各位大人都不熟悉,請皇上和娘娘勿怪。”
皇太子急忙接了一句,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和奚留香的臉色。
奚留香冷哼一聲,什麽事都沒有就算了,要是小三有什麽事,她絕不會放過柳生一刀。
皇上回宮,百官也跟随上朝議事。
李砥柱告退,領兵繼續去清剿殘匪。
林霸山一死,二位皇子一死,剩餘的人不是被殺死,就是跪在地上求降,被押了起來。
聖旨下,頭領皆滿門抄斬,其餘的人,按照罪過,家眷大多被發配到邊遠地區,青壯年被罰做終身苦役。
正午未過,奚甯邦和奚甯遠都帶着各自的隊伍,回來複命,李砥柱也帶着幾員大将和兒子,進入建安城觐見。李砥柱帶領的北疆大軍,留守在臨安城中,加固城防,恢複臨安建設,暫時候命。
爲避免皇上的猜忌,李砥柱就随身帶了北疆邊軍的将領和兒子進入建安,以表示忠誠恭順之意。
對李砥柱的表現,宮錦文甚爲滿意。
奚甯遠渾身血紅,被奚甯邦攙扶着進入金銮殿,觐見複命。
“皇上,娘娘,要爲臣做主啊。”
奚甯遠有氣無力地跪在丹墀之下,臉上身上都是血迹,奄奄一息。
群臣們都看着這位尚書大人,是真的受傷如此嚴重,還是在演戲。
奚青璧看了奚甯遠一眼,在座位上穩坐不動。
宮錦文修長的手指在龍椅上敲打着,和奚甯遠早已經交換了彼此才明白的眼神。
“三弟,你這是怎麽了?”
奚留香就想撲過去,被宮錦文緊緊握住她的手腕,摟住她的纖腰,讓她不能動。
奚留香回眸,宮錦文臉色冷峻,波瀾不驚,一隻手壓在奚留香的大腿上,示意奚留香注意身份,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奚留香坐了下去,她就坐在宮錦文的身邊,群臣本是有心說什麽的,但是誰也沒有敢出言。
“皇上,爲臣做主啊,臣沒有臉活了,給皇上和娘娘丢臉啊!”
奚甯遠以頭頓地,一副羞愧無地,傷重的模樣。
奚留香咬牙:“三弟,是誰将你傷成如此模樣?”
奚甯遠擡手,指着柳生一刀:“都是那位柳生一刀大宗師,他搶了臣的馬,把臣一掌給擊成重傷,摔落馬下。臣身上的骨頭,也不知道折斷了幾根,胸口發悶,都吐了好幾口的血了。”
宮錦文的手緊握奚留香的手,示意奚留香不要沖動。
柳生一刀是第一次站在金銮殿上,被奚甯遠的一番痛訴給弄蒙了,他幾時給了奚甯遠一掌,用了那麽大的力量?要是他真的給了這位看上去的确十分文雅柔弱大人一掌,這位大人,還有命在這裏說話嗎?
“柳生一刀,你有什麽話要說?”
奚留香的眼刀,再一次射向柳生一刀,恨不得立即撲到奚甯遠的身邊,看看奚甯遠的傷勢如何。
奚青璧微微眯起眼,似沒有看到他最心愛的三兒子,傷重奄奄一息的模樣一般,令群臣們不由得佩服不已。
對于奚甯遠痛訴被柳生一刀重傷,還真有不少朝臣們相信,那位大宗師的武功内功,想傷奚甯遠太容易。
這幾日,他們也聽說尚書大人,将柳生一刀折磨的發狂,恨不得一腳将奚甯遠給踢到林家的叛軍裏面。
很可能,這位兵部尚書大人,是真的把柳生宗主給惹急了,導緻柳生宗主一沖動就重傷了奚甯遠。
“來人,傳禦醫,将所有的禦醫都傳來,爲朕的三弟好生治療。甯邦,先攙扶甯遠下去療傷要緊,以免有危險。”
宮錦文緊張地傳旨。
“臣,遵旨。”
奚甯邦抱起奚甯遠走了出去。
“皇上,娘娘,要爲臣做主啊!”
奚甯遠滿眼凄傷不甘,無力地伸出手,久久地看着奚留香。
奚留香的小心肝一個勁地顫抖,三弟這是傷到了什麽程度,柳生一刀下殺手了嗎?
“皇上,皇後,柳生并未重傷奚大人,請皇上明鑒。”
柳生一刀躬身一禮,明白這種情況下,和奚留香是說不出什麽道理的,隻能對宮錦文說明。
“皇上,柳生願意去爲奚大人治療,請皇上恩準。”
“柳生,你确定你是去爲我三弟治療,不會把我三弟給治沒有了吧?”
柳生一刀憋屈,擡頭看着奚留香,日盛國的皇太子走了出來,暗暗扯了柳生一刀的衣袖一下,柳生一刀急忙低頭,直視皇後乃是大不敬,他是氣急了。
“皇上,皇後娘娘,請允許外臣派最好的禦醫,爲奚大人診治,以免奚大人傷重傷了貴體,有傷兩國的和氣。”
“皇太子,有勞挂心,旦夕國的禦醫皇太子有何不放心嗎?朕想,柳生宗主并非有意爲之,乃是一時失手。隻是甯遠他素來身子不好,前段時間在東海受傷甚重,恐怕是承受不起柳生宗主的薄怒。此事,朕會命禦醫用心調制,各位就請先回去安歇吧。”
宮錦文起身,向後面走了過去。
“皇上下朝。”
群臣跪拜恭送,奚留香回頭向後看,被宮錦文扯着走入後面。
“皇上,你先回去,我去看看三弟。”
“朕已經命人去診治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麽消息會随時讓奴才們回禀于你的。”
奚留香盯着宮錦文,宮錦文用墨曈秒殺奚留香。
“三弟受傷有多重?”
宮錦文不語,冷酷地盯着奚留香。
“我得過去看看,否則不安心,皇上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難道皇上就放心三弟的傷勢嗎?”
“有禦醫在,還有嶽父在,朕已經命人去傳喚要命,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對你,對奚甯遠那小子不放心,這裏一定有貓膩,我的直覺不會錯。”
奚留香甩手,宮錦文用力握住。
“大妖孽,三弟受傷真的很重嗎?柳生一刀不是沒有輕重的人,該不會那樣做。即便他不知道三弟的身份,三弟到底是兵部尚書,柳生一刀再憤怒也不會下殺手傷了三弟。這些,都是你和三弟在搞鬼對吧?”
“說嘛大妖孽,不然人家不放心啊。”
“女人,笨點好!”
宮錦文冷冷地說了一句,下一刻,奚留香的身體騰空而起,被宮錦文橫抱在懷中,大步向寝宮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