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主掌監察、彈劾及建議,旦夕國監察制度的主要實施衙門。
都察院維護統治正常秩序,保障朝政國家平穩運轉,旦夕國最高的監察、彈劾及建議機關。
最高官職爲禦史台,下設左、右都禦使,左、右副都禦使,分設監察禦史,巡按州縣,專事官吏的考察、舉劾。
都禦史職專糾劾百司,辯明冤枉,提督各道,爲天子耳目風紀之司。
凡大臣奸邪,小人構黨,作威福亂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貪冒壞官紀者,劾。凡學術不正,上書陳言變亂成憲,希進用者,劾。
巡視京營、監臨鄉、會試及武舉,巡視光祿,巡視倉場,巡視内庫、皇城、五城、輪值登聞鼓。
行則監軍紀功,各以其事專監察。而巡按則代天子巡狩,所按藩服大臣、府州縣官諸考察,舉劾尤專,大事奏裁,小事立斷。按臨所至,必先審錄罪囚,吊刷案卷,有故出入者理辯之。
都察院下設機構衆多,官員衆多,職權龐雜而重大,因此曆代選擇都察院禦史台人選,選授和督察是甚爲嚴格。
凡監察禦史有缺,令都察院堂上及各道官保舉,務要開具實行,移咨吏部,審察不謬,然後奏除。其後有犯贓及不稱職,舉者同罪。
禦史台必學識淵博,通達政事,熟悉朝政以及朝中官員,忠正端直者,方可勝任。
如今,奚甯邦的職位,就是都察院的禦史台,官居二品,僅比他的父親奚青璧低一級。
伯爵之位,奚家的幾位權勢人物,奚青璧是一等侯爵之位,奚甯邦和奚甯遠都是伯爵之位,位高權重,手握大權。
宮錦文晉封奚甯邦和奚甯遠的官職爵位,令朝臣們更看不透宮錦文的心思,是因爲奚家在奪位之争中力挺這位皇上,皇上剛剛即位不穩用來安穩奚家人的心?
還是皇上故意給了奚家更多更重的權勢,日後讓奚家跌的更狠?
奚青璧避去皇陵,爲先帝守孝。
奚甯遠告病休養,陪同奚青璧同去皇陵爲先帝守孝。
奚家兩個重量級權勢人物的低調和隐退,更令群臣們猜測不已,不明白奚家人的心思。
奚甯邦一朝大權在握,低調沉默的令群臣側目,更看不透皇上和奚家人在玩什麽把戲,種種猜測揣摩和謠言紛纭。皇上要飛鳥盡良弓藏,意欲一步步清除奚家人,奪回權柄,清除外戚,不令朝政大權旁落。
各種謠言和議論,在朝野中傳播。
奚甯邦邁步向宮殿外行去,他不能在這裏發呆,會給某些人更多的說辭。
回眸凝望,風雪彌漫,莊嚴華麗的紫禁城,在寒風中矗立,金碧輝煌帶着耀眼的寒。
身在朝廷多年,奚甯邦年紀雖然不是很大,卻已經是官場老油條。建安城乃至旦夕國的天才,他的智慧和機謀,遠超出别人的預計。
奚甯邦上了馬車,如此風雪彌漫的冬季,他是不會騎馬讓自己受罪的。暖意從馬車中傳入他的身體,馬車中點燃着火爐,爲這個冬季增添幾分暖意。
他将手放在腳邊的腳爐之上,溫暖冰冷的雙手。
皇上要做什麽他不是很清楚,那位皇上,他的妹婿,的确有令他不能怎麽看透的感覺。
鳳印給了奚留香,似乎中宮之主,未來的皇後,除了奚留香再不會有别人。但是,鳳印是皇上給的,皇上什麽時候想收回去就能收回去。
就如他奚家的權勢富貴,都同樣是皇上所賜,雖然是先帝所賜,但是新君即位,若是皇上有意,也可以同樣收回。
奚甯邦低頭沉思,這兩夜宮中的變故,燕太妃和明太妃的死,背後到底有什麽?
他在查,但是他不敢cao之過急,更不敢太明顯。被那位皇上得知他派人在皇宮中查這件事情,或許他離死就真的不遠。
一個燕太妃的死,引起他的警覺,明太妃的死,令他心潮翻湧澎湃不息。是皇上有意爲之的暗中安排,還是另外有人在暗中行事,以達到某種目的?
奚甯邦重重吐出一口氣:“回府。”
馬車壓碎一地的冰雪,向相府的方向行駛。
或許,該是最後安排一下的時候了,無論那位皇上是什麽想法,他都不能不未雨綢缪,将奚家安排妥當,将後路留好,以免給人可乘之機。他永遠不想處于被動的局面,而是喜歡事先安排妥當,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要把主動權掌握在手中,可以從容退後。
隻是今日,他沒有把握,因爲時至今日,主動權已經不是完全在他的手中。
他能做的,也隻是盡力去避免犯錯,給皇上,給朝臣們任何的理由和借口,貶谪處置奚家,彈劾奚家。
安排早已經開始,遠在宮錦文出城去東海郡之前,奚家就在不停地安排。爲能全身而退,爲能盡力最大最完全地保全奚家,保存力量。
保存力量不是爲了對抗皇上,不是爲了謀反,如果奚家想,他相信以奚青璧的手段和能力,完全可以在宮擎天病重時就可以讓旦夕國變天。
他們隻是爲了自保。
“奚家的權勢,父親和我的權勢,都太重了!”
奚甯邦輕聲說了一句,靠在柔軟的狐裘之中,閉目養神。
“大少爺,皇上會對奚家下手嗎?”
馬車中還有兩個人在,他們恭敬地坐在馬車另外一邊,擡頭看着奚甯邦。
“自古伴君如伴虎,今日皇上召見,将燕家和明家的事情交給爺去處理。”
“大少爺,您雖然是禦史台,燕家和明家在朝野的勢力也不小,他們又是皇親國戚,您去處理不太妥當吧?”
“皇上是有意爲之,你們不懂。”
“是,屬下一切遵從大少爺吩咐,屬下們有些擔心,皇上的心思令人看不透。”
奚甯邦笑了笑,連他們父子都有看不透感覺的皇上,豈是别人能看透的?
“按照計劃繼續安排,抓緊些。”
二人躬身應聲,臉色沉重,加快計劃的背後是什麽,他們都很清楚。爲相府做事多年,他們如今都清楚奚家在安排什麽,預防什麽,那是他們所最不願意看到的。
他們是奚家的人,奚家的屬下,榮辱和奚家息息相關,休戚與共。
“行事多加謹慎小心,莫要張揚,如今天已經變了。”
奚甯邦重重說了一句,二人急忙躬身低頭應聲。
奚甯邦默默沉思,看安排還有什麽不妥和疏漏,可能一絲一毫的疏漏,就會奚家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他隻是在預防,在給奚家留一條退路,但願可以用不到,但是不能不預備着。
他忽然睜眼,冷冽犀利的目光落在馬車中二人的身上,奚家想退隐,想低調甚至想自保,但是依附于奚家的這些勢力,是否會願意?
若是這些人已經覺察到什麽,是否就會生出異心,想另外尋主子,甚至想出賣奚家,踩奚家幾腳。
危險,永遠不是來自敵人,而是來自身邊這些心思不明的人。
二人被奚甯邦的目光bi視,不由得深深低下頭:“請大少爺吩咐。”
“别讓爺發現任何人對奚家,對爺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盯緊了!”
二人身體一顫,單膝跪在馬車中:“屬下遵命,請大少爺放心,屬下們會命人盯緊,誰敢對奚家,對大少爺您有半點異心,屬下親手要了他們的命。”
奚甯邦閉上眼睛沒有再說什麽,計算如何處理燕家和明家的事情,向皇上交代。
這些事情太複雜,燕家和明家在朝野的勢力都不小,兩家若是聯合的話,必定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聯合?
奚甯邦冷笑,兩家是屬于兩個不同的陣營,一個是支持四皇子和七皇子,一個是支持五皇子。
燕家,同時将籌碼押在兩位皇子的身上,他們的選擇也更多,一位皇子不行,還有另外一位皇子替補。隻是如此一來,燕家内部因爲支持誰的事情,也有很大的沖突。
一個念頭湧上奚甯邦的心,這種念頭由來已久,燕家和明家的事情,他本沒有想怎麽cha手,冷眼旁觀是他的态度。
兩位太妃的死,必定會讓這兩家的矛盾升級,也令四皇子、七皇子和五皇子之間的關系更爲激勵對峙。
皇上将兩家的事情,幾位皇子的事情交給他,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爲這熊熊燃燒的火,再加一些幹柴進去,澆上一些油,讓那火燃燒的更加猛烈長久,直到變成灰燼。
冷冽肅殺的笑意,在奚甯邦的唇角翹起,或許有些事情不必他親自出面動手,隻需要在暗中布置,他仍然可以冷眼旁觀,坐山觀虎鬥。
馬車中另外兩個人,看到奚甯邦唇邊森寒的笑意,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每一次這位大少爺若是露出這樣的笑意,定會有很多人倒黴死去,血流成河,那樣的笑意,令他們從心底爲之戰栗不已。
“你們二人吩咐下去,如此,如此……”
奚甯邦沉思片刻,一道道命令從奚甯邦的口中發布出去,二人躬身:“是,屬下遵命。”
“去天恩寺。”
天恩寺,皇家特供專屬寺廟,爲皇家祈福誦經,接待皇家貴族。不對平民開放,這裏是皇家貴族寺廟,隻接待皇族、貴族、夠職位的大臣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