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邦,你看看她,哪裏有一點皇後或者娘娘的模樣。”
奚青璧寵溺地回眸看着身後給他揉肩捶背的奚留香,無奈地一笑。
“香兒素來就是如此,爹又不是第一次見到,她就是當了皇後,恐怕也是這樣兒,不會改變的。”
“香兒,是皇上讓你參與朝政的嗎?”
奚留香舉手一臉的悲憤:“爹啊,我是被bi的,絕對是被bi的。大妖孽用皇上的身份來壓我,還說我不心疼他,我對什麽見鬼的朝政,可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後宮不得幹政,你多加小心才是,被那些言官和臣子們得知此事,必定會上奏折彈劾你,彈劾奚家,借機生事。”
“嘿嘿,我多聰明啊,這寝宮裏的事兒要是再傳出去,我看這寝宮的人,就該好好清理了。再說,我才懶得去過問什麽朝政,就是偶爾出個主意什麽的,都是大妖孽的事兒,讓他出面去折騰吧。”
“香兒,你的xing子就不能改改嗎?以後皇上要是冊封你爲皇後,你這個樣子,如何管理後宮,母儀天下?”
“什麽管理後宮,他敢給我弄一個嫔妃秀女什麽的進來,哼,我立馬出去泡幾個帥哥給他看看。”
“胡鬧!”
奚青璧厲聲呵斥了一句,惱怒地盯着奚留香。
“您别這樣看着我,我就說說而已,再說這話我也不會對别人說啊。爹,我可是您的親閨女呢,你别什麽事兒都胳膊肘向外拐好不好?”
“香兒,你知道你如今是什麽身份嗎?這樣的話如何能說,那乃是大逆不道,該當禍滅九族的。”
“知道了,以後不說就是,絕對不說,我保證。”
奚留香在琢磨,不能說可以做吧,大妖孽要是敢做初一,她就還個十五給他看看,讓他明白她盜後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奚青璧叮囑了奚留香一番,最後他無奈地發現,他說的話,估計奚留香沒有聽進去幾句,也隻得起身最後警告了奚留香幾句,告辭離去。
次日,奚甯邦将奚青璧的奏折悄然遞到宮錦文的手中,裏面都是關于以後朝政的分析處理,朝臣們的才能專長,适合的職位等等。
奚青璧沒有用說教和肯定的語氣,隻是交代某些該注意的事項,提了建議和分析,最後如何定奪的權力,交給宮錦文。
宮錦文久久翻看手中厚厚的兩個奏折,一個是朝堂局勢的分析,政務要務的分析和建議。
另外一本,就是建安城乃至旦夕國各地官員的任免、才能、專長、特點,适合的職位等等,林林總總,詳盡清晰地擺在宮錦文的面前。
“這些,該不是嶽父昨日就能整理出來的吧?”
“是,皇上,這些臣的父親已經整理了很久,準備呈送給皇上的。”
“哼,若不是朕主動要,他會肯給?”
奚甯邦低頭不語,皇上如今是一國之君,與往日不同,他更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失禮。
“甯邦,你如今在朕的面前說話,也是諸多的顧忌,不肯直言。”
“臣不敢,皇上但有垂詢,臣怎敢不盡心竭力讓皇上滿意。”
“甯邦,你是朕的大哥,朕不信任你依靠你,還能依靠誰?甯邦,你要幫朕才好,别因爲朕坐了這個位置,就和朕太過生分,香兒可是大哥你的親妹妹。”
“臣不敢,臣乃是皇上的臣子,爲國盡忠,爲君分憂乃是臣的本分,皇上言重,臣承受不起。”
“甯遠的傷勢病情,到底如何?”
宮錦文一雙幽深的墨曈盯住奚甯邦,他早已經暗中命要命爲奚甯遠診治,如何會不知道奚甯遠真正的情況。
“啓禀皇上,并無大礙,傷勢都已經痊愈,隻是身子仍然有些虛弱,内力武功廢了大半。三弟心情很不好,哀歎乃是一個廢人無用之輩,再難以爲皇上效力,因此告假在家休養些時日。”
“玄衣教授他的功夫如何?”
“需要時日才能看得出效果,如今尚看不出什麽。”
宮錦文良久沒有說話,低頭看着奚青璧留給他的奏折,不需要他太費力氣和腦筋,隻要按照這份奏折上所言,稍稍分析注意些,就可以暫時将朝政官員任免,缺失的官職等等安排妥當。
奚甯邦低頭恭立在一側,最近他同樣極爲低調,盡量少參與朝政,宮錦文不問什麽,他就不說什麽。
宮錦文的态度暧昧不明,奚青璧避去了皇陵,奚甯遠告病休養陪同奚青璧同去了皇陵,如今奚家官位最高的人就是他。
“宮錦德幾人,你命人送去皇陵,派人盯着點,也别盯得太緊,讓他們有些自由,朕的意思,你該明白。”
“是,臣遵旨。”
奚青璧的離去,讓群臣們絕望,也讓群臣們心中有了希望。
皇上心意晦暗不明,讓所有的群臣心都提了起來,試探着,揣摩着,小心翼翼地侍候着。
新君實行的一系列措施,讓朝臣明白,這位昔日弱智的太子爺不是一位好糊弄的主兒。
貪污水災赈災款項,驅除難民,隐瞞不報的幾位地方官員,幾日内被抄沒府邸,緝拿押入京城問罪。宮錦文立即派了其他的官員去安排赈災安置難民的事宜,任命了一批新的官員。
朝政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以往雪片般的奏折大量減少,如今堆積在宮錦文案頭的奏折,寥寥無幾。
七日内,奚青璧處理了宮錦文積壓的所有奏折,給他片刻輕松喘息的機會。
宮中人員變動不小,宮女和奴婢們,奚留香擔心這些人被放出去後沒有歸宿,幹脆就召見葉飄零,讓葉飄零将其中大部分願意去的人領回去,安置嫁給東海郡的将士,賜予一定的财物,也算是皇上對東海邊軍将士們的恩典。
“咕噜噜……”
幾輛馬車離開了建安城,悄然向皇陵進發,奚青璧靠在馬車中,微微閉着眼睛養神,終于可以休養一段時間,遠離建安城,遠離朝政,去往寂寞的皇陵,陪伴那位亦君亦父,亦師亦友的老人。
“父親,您要辭官歸隐嗎?”
奚甯遠半躺在馬車中,奚青璧的身邊問了一句。
“遠兒,舍不得離開建安城,舍不得你的官職嗎?”
奚甯遠笑了笑:“能活着已經是大幸,兒子還有什麽舍不得的,多年來兒子少有機會在父親膝下盡孝,如今有機會侍候父親,盡點孝心,兒子求之不得。”
“精心休養一段時間吧。”
奚青璧沒有睜眼,朝政大權就如此被他輕易的抛棄,沒有多少的留戀,隻有滿心說不出的疲憊。
“香兒送信過來,說讓爹忘記塵世的紛擾喧嚣,精心休養一段時間,莫要抛不下放不開,這個世界離了誰,都會同樣日出日落,不會崩塌。”
“這個丫頭,說話還是如此的毫無顧忌。”
“兒子就擔心,您去了皇陵,也沒有多少時間安心休養,那幾位皇子不會安分的。”
“這些事,也該讓皇上去操心才是,爲父隻想靜心休養一段時間。”
遠離建安城的喧嚣繁華,一地的冰雪在車輪下發出嘎吱吱的聲音,風夾着雪片冰渣迎面撲了過來,徹骨的寒。
轉眼間,已經是冬季,天地一片銀白蕭索。
“皇上睡了嗎?”
半夜奚留香起身,發覺身邊缺了宮錦文的身影,隻有那股竹葉般清香優雅的味道,久久留在她的枕邊。
“啓禀娘娘,皇上去了禦書房。”
奚留香微微歎息,每日都是如此,宮錦文會早早回來陪她睡下,等她熟睡後就獨自悄然起身去禦書房處理國事,批閱奏折。可能今夜,他又是在禦書房睡下,擔心打擾她,每一次宮錦文去了禦書房後,處理完國務,就留宿在禦書房。
皇上的寝宮,被她獨自霸占。
“燕窩炖着嗎?”
“啓禀娘娘,一直在炖着,奉娘娘的旨意,每夜都給皇上準備的。”
“送過去吧,看看皇上若是沒有休息,敦促皇上安歇吧。”
“是,奴才就等着娘娘的這句話呢,這娘娘您要是不發話,皇上是不肯休息的。”
奚留香苦笑,一連數日深夜,她不得不親自送去補品夜宵給宮錦文用,催促宮錦文休息。
爲了避免讓她奔波,這兩日隻要她派人過去送去補品夜宵後,宮錦文用完就會熄燈入睡,讓她安心。
“娘娘,您也早點安歇吧,早日爲皇上生下一位小皇子才是。”
五号老妖怪輕笑,暧昧地說了一句。
“我也想呢,你們皇上都不留宿在我這裏,我自個可沒有那個本事就生出個孩子給你開心。”
奚留香慵懶地回了一句,轉身面向牆壁朦胧地假寐。
“看着皇上禦書房的燈,什麽時候熄滅,如果沒有熄滅,叫我一聲。”
“是,娘娘真疼皇上,能有您這樣的娘娘,是皇上的福分。”
“娘娘,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