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奚大人有何見教?”
“當然是有條件的,我旦夕國乃是泱泱大國,皇上仁德,太子爺大度,給你日盛國一個機會。”
“請奚大人賜教。”
織田駿躬身一揖到地,此刻,他乃是來哀求旦夕國納降的,再沒有絲毫平日嚣張的氣焰。
“你日盛國所有的大軍,繳械,交出所有的戰船和武器,盔甲,接受旦夕國将士的監視安排。”
“願遵從奚大人之命。”
織田駿咬牙,這就等于将剩餘的上千艘戰船,拱手送給了旦夕國。
“這一戰,我旦夕國将士損失不少,東海郡被汝等塗炭,要交付黃金……”
奚甯遠輕柔地提出第二個條件,就是讓日盛國用大量的黃金白銀,物資來賠償,戰敗者,必須賠償戰勝者,隻是那數目太大了些。
“可以。”
織田駿再一次狠狠地咬牙,和剩餘的數萬大軍比起來,财物的損失,可以勉強承受。
“第三條……”
奚甯遠按照奚留香拟定的二十八條喪權辱國條約,一條一條地說了下去,他就是在吊織田駿的胃口。
開始,他提出的條件雖然苛刻,織田駿還可以接受。
随着奚甯遠說下去,織田駿的臉越來越黑,怒火越來越盛,有立即拔出肋下的刀,一刀将奚甯遠劈成八片的沖動。
“太子殿下,這是您的意思嗎?”
“甯遠的話,就是爺的意思。”
宮錦文波瀾不驚地回了一句,連看都懶得看織田駿一眼。
織田駿狹長的眸子閃過一抹濃重的寒意,手握緊,碰觸到肋下的長刀,他在算計,如果在此時抽出肋下的刀,攻擊那位太子爺,有多少的機會,可以殺死或者挾持宮錦文,來和旦夕國講條件。
濃重的肅殺之氣,從他身體的左側壓了過來。
織田駿微微側目,看到葉飄零身形不動,身上那種沉重的威壓和殺意,透過他身上的軟甲,刺入他的骨髓之中。
隻看了一眼,他便明白,葉飄零是一個不低于他的高手。他忽然間就想起,對方的尊貴的太子爺,也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功夫也是一流高手。
而那個神秘的存在,令柳生一刀折戟敗退的高手,想必就在附近。
織田駿的目光在周圍緩緩地掃過,尋找那位擊敗了織田駿的高手,卻是沒有發現。
他躬身深深向宮錦文一揖到地:“太子殿下,聽聞此地有一位絕世高手,擊敗了我日盛國的第一高手,不知道織田駿是否能有幸拜見那位高手,以表仰慕之意。”
“不過是本帥身邊的一個仆從而已。”
葉飄零冷冷地接了一句,這句話險些讓織田駿吐血三升。
一個仆從?
他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葉飄零,向葉飄零躬身一揖:“實難相信,大帥身邊的一個仆從,就能擊敗柳生宗師,還請大帥讓某拜見那位高手,以讓某無憾。”
“玄衣,有人要拜見你。”
玄衣低調地走到葉飄零的面前跪了下去:“小人參見大帥。”
“起吧。”
“謝大帥。”
織田駿冷眼看着這個身着仆從服裝的中年人,渾身沒有一絲高手和引人注意的氣息,跪在葉飄零的面前時,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仆從。
玄衣緩緩起身,向後退了幾步,站在葉飄零下首才轉過身來,淡漠地看着織田駿。
“織田駿,柳生一刀是我擊敗的,你如今已經見到。”
“是你?”
織田駿毒蛇般的眸子收縮,瞳孔如尖針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了玄衣幾眼。此人不是普通的仆從,就是絕代高手,可以如此完美地隐藏身上的氣息,即便是站在他面前,他也沒有從此人的身上,感受到絲毫威脅的氣息。
他自信,若是柳生一刀全力出刀,他恐怕連柳生一刀的一刀都難以接下。
一刀的稱号,不是白得,日盛國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就葬身在柳生一刀的一刀之下,做了爲柳生一刀祭刀的亡魂。
織田駿躬身,一揖到地:“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某不過是大帥身邊一個端洗腳水的仆從而已,你可以叫我玄衣。”
“玄衣前輩,果真是您擊敗了柳生一刀嗎?”
“你想試試不妨出刀。”
玄衣語氣平淡,帶着些許有氣無力的味道,眸子中卻是閃過一抹寒意。
對這個織田駿,他的心中早已經有了殺意,隻是在宮錦文和葉飄零的面前,不好表露出來。
織田駿曾經在東海郡附近,令人搜尋了很多旦夕國的女子,供他*樂,供日盛國的大軍*樂,此事引起了玄衣心中的殺機。
一抹尖針般的寒意,透入織田駿的骨髓,他不由得退後幾步,再次向玄衣躬身,一揖到地:“不敢,晚輩不敢在前輩的面前動刀,冒犯之處,請前輩海涵。”
玄衣冷哼了一聲,那一聲,重重地敲擊在織田駿的心頭,令織田駿渾身的衣襟被冷汗浸透。
知道此時,他才明白,對面這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仆從,才真正是一個絕代高手。
“奚大人,請問你還有何賜教?”
“還有,日盛國要向旦夕國遞交降書順表,年年進貢,歲歲來朝……”
奚甯遠繼續大言不慚地提出條件,讓織田駿身上的冷汗,不停地流出。
“這,奚大人不感覺,這些條件太過苛刻了嗎?織田駿誠心誠意親自來觐見太子殿下,向太子殿下求降,出于一片摯誠。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明鑒。”
“不答應也無妨,本帥最近無事,可以一直送貴軍回國,揮兵去拜訪日盛國的皇上。本帥也不多帶人,就帶五十萬大軍,看幾時能踏平日盛國。”
織田駿的身體一僵,這要是在以前,葉飄零的話,無法威脅到他。
旦夕國的海軍一直比較弱,戰船也遠不如日盛國,戰船上的裝備和武器,還有海軍作戰等,都比日盛國相差很多。
但是,最近幾天來,旦夕國的海軍,令他不得不刮目相看。那些戰船的速度比他們更快,武器遠遠勝過他們,能在遠距離給日盛國的戰船造成大規模的毀滅xing打擊,他們的武器,卻是連靠近旦夕國戰船的機會都沒有。
織田駿不敢想象,若是葉飄零真的親自率領五十萬大軍,一路追殺,他們這些殘兵敗将,還有多少人可以活着回去。
當葉飄零帶來五十萬大軍到達日盛國的時候,日盛國還有什麽能力,能阻擋旦夕國大軍的鐵蹄踏過。
深深的敬畏,從織田駿的心底升起,冷汗從他的額頭不斷流下。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旦夕國不是軟弱可欺,觸怒旦夕國的後果,可能就是日盛國滅亡,徹底的滅亡。
“五十萬大軍不夠,爺就再調五十萬,百萬大軍,不知道日盛國是否招待得起。”
宮錦文的一句話,讓織田駿雙腿一軟,心劇烈地顫抖起來。
百萬大軍,那樣的數字令他絕望,日盛國絕對承擔不起。
織田駿解下腰間的佩刀,雙手捧起,他緩緩地對宮錦文跪了下去,将手中的佩刀,雙手舉過頭頂:“尊貴的太子殿下,請您開恩,允許罪人織田駿代表日盛國,向您求降!”
奚留香的二十八條,給了織田駿兩個選擇,一個是答應所有令日盛國喪權辱國的二十八條。
另外一個,就是葉飄零揮軍,帶領五十萬大軍,一路護送日盛國的殘兵敗将,回到日盛國,随後就是洶湧如海嘯般的攻擊,将這些年來,日盛國加在旦夕國身上的恥辱,統統讨還。
織田駿在一瞬間,蒼老了十年,兩個後果,沒有一個他能承擔得起。
最終,織田駿代表日盛國接受了二十八條,在他長跪不起,額頭磕到血肉模糊後,才終于修改了其中某幾條的條款。
這就是後世在旦夕國曆史上,被塗抹上濃重一筆的,“黃金東海二十八條!”
也因爲這二十八條,宮錦文和奚留香,還有葉飄零和奚甯遠,成爲旦夕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英雄。
未來的一百年中,這二十八條,一直得到了毫無折扣的實行,讓日盛國再不敢直視旦夕國。
“香兒,終于結束了!”
宮錦文疲憊地躺在床榻之上,摟住奚留香的纖腰,後續的處理善後事宜,不需要他多去cao勞,此時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上三天三夜,休息一下。
“睡覺,其他的事情睡醒再說”
奚留香小手一揮,貼緊了宮錦文,不一刻便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從午後一直睡到次日天明,二人才在輕緩的敲門聲中,很不情願地醒了過來。
“主子,請起來用早飯吧。”
二人不得不起身,準備用完早飯繼續補覺。
東海郡的大街小巷,熱鬧非凡,二十八條的消息,已經傳到東海郡,人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這一次的勝利,代表着未來很多年中,東海郡再不必飽受日盛國的欺淩騷擾,終于有了平靜的日子。
二十八條中,有一條就是,日盛國必須組織自己的海上巡邏隊,海岸巡邏隊,不得讓日盛國的浪人們,海盜等,有機會到東海郡騷擾。否則,旦夕國不介意再一次發兵,去徹底清理這些垃圾。
織田駿滿口答應,他明白,若是觸怒旦夕國發兵,恐怕日盛國滅國在即。
一連三日,宮錦文和奚留香才感覺休息過來,不再那般的疲乏。
葉飄零和奚甯遠也回到臨時的大帥府,拜見宮錦文。
“臣參見主子。”
奚甯遠歎氣,早已經催促了幾次,可惜宮錦文就是不肯上路回建安,一直用疲憊不堪,身體不适做借口,停留在東海郡休養。
“主子,您的身體可是好些了嗎?”
奚甯遠看了奚留香一眼,奚留香一攤手,大妖孽不想回建安,她有什麽辄?
這幾天她也不是沒有問過,勸過幾次,每一次都被大妖孽拉着滾床單,折騰到她渾身的骨頭散了架子。
“很累!”
宮錦文無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墨曈中沒有絲毫光彩,暗淡到極點。
奚留香撇撇嘴,大妖孽累才怪,身體不适是鬼話,拉着她滾床單時,可是比誰都精神。
“主子……”
葉飄零和奚甯遠二人互相看一眼,同時跪了下去:“懇請主子立即返回建安城。”
“怎麽,這剛剛結束戰事,用完了爺,就想攆爺走了?”
“主子,求主子今日就啓程,返回建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