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忍者身份詭異,出刀迅捷如閃電,招數也很詭異,和旦夕國的刀法迥然不同。
刀柄雙手持握,劈殺有力,靈活迅捷,每一刀劈出,都帶出濃重的殺意。那些忍者們渾身帶出一股赴死的勇氣,招招奪命,不惜一命搏命。
自從兩國交戰,日盛國犯邊以來,爲鏟除葉飄零這個心腹大患,日盛國曾多次派出忍者,前來刺殺葉飄零。
被派到這裏刺殺葉飄零的忍者,至今還沒有一個人能活着出葉飄零的帥府,他們本就是死士,即便是要死,也要刺殺太子宮錦文和葉飄零,以身殉國。
這一次派出的忍者中,有幾位是在日盛國出類拔萃的高手,爲刺殺宮錦文和葉飄零而來。
幾位忍者,和葉飄零的手下交戰在一起,激烈而火爆的場面,普通的高手是不可能cha手其中的。
一對一的較量,沒有花哨,隻有無盡的殺機。
宮錦文在看,看葉飄零的手下有多少的能人,有多少的高手。那些高手的武功,高到什麽程度。
他發現日盛國的忍者們,招數詭異飄忽,殺氣淩厲,身體向前傾,把自己的身體“側面”轉向對手,保持距離。
每一招都是劈、斬、砍、推、抹爲主。
刀的出招,分爲五個方位,五方的出勢就是,上段,中段,下段,右邊腋下,左邊腋下,這個五個出勢分開五種,但全部都爲了斬而已。
忍者們的刀法,就是以斬爲主。
一斬斃命,沒有絲毫的猶豫和花俏,簡單、直接、迅捷、有效、猛力!
其中有兩位忍者的刀術,顯然更高于另外幾個,内功也是極爲深厚。
“武者尊嚴,雖死猶榮!”
一位忍者的長刀,支撐在地面上,一道殷紅的血箭,從他的胸口直射出去,射出到數尺之外,在月光下畫過一道弧線,落在地上。
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卻仍然用手中的長刀支撐着,不願意倒下。
對面和這位忍者交手的将領,抱拳微微躬身一揖,退了下去。向敵人表示敬意,因爲對手值得他們尊敬。
在場的忍者,還有五位,倒下去了三位,同時葉飄零的部下,也退下去了三位。
場上,還有十個人在交手,都是一對一。
宮錦文知道日盛國武士的規矩,單打獨鬥,死者無怨,即便是明知不是對方的對手,也不允許有人cha手。
葉淩宇對上的,正是其中一位身手内功最高的忍者之一,二人的交手看上去并不激烈火爆,卻滿是兇險和生死相博的殺意。
濃重的殺意,從葉淩宇和那位忍者的身上散發出來,二人的身邊,另外幾位忍者和交手的,都遠離他們二人的身邊。
“主子,想不到葉淩宇的功夫刀法,如此高超。”
“葉飄零的功夫,應該更高,可惜一直不曾見到他出手。”
宮錦文向葉飄零的房間望了過去,葉飄零的房間連燈光都沒有,似在熟睡。
他不信在這種時候,葉飄零還有心情睡覺,還能睡得着。
這是葉飄零對日盛國的蔑視,對日盛國高手和這些超級忍者的藐視,讓日盛國的忍者們,怒火中燒,卻是發作不出來。
“葉飄零,請出來一戰,我柳生一刀,向葉大帥挑戰。”
遠處,用雄渾的内力,傳送來一個優雅而輕淡的聲音,白衣勝雪,在月光下格外引人注目,從空中飄落而下,如仙人一般。
長發,一直披落在肩頭之下,一身白衣,再沒有多餘的東西。
額頭一條白色的綢帶,從額頭向後束縛了長發,正中鑲嵌一塊美玉,在月光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巨大壓力挾着驚人的氣勢,那個白衣人,飄然落在房頂之上,俊逸的臉龐上還帶着些許微笑,身上纖塵不染。
此時,忍者中又有兩個人倒了下去,柳生一刀卻是連看也沒有去看一眼。
周圍射出的利箭,到了柳生一刀的身體周圍,他隻是用衣袖輕輕地一掃,那些利箭就如稻草一般,掉落在他身體的周圍。
“葉大帥,我柳生一刀,專程前來拜訪,請出來一戰!”
“柳生大人!”
剩下的三位忍者高聲呼喝,看向柳生一刀的目光中滿是狂熱和崇拜。
“都住手吧!”
柳生一刀冷聲呵斥了一句。
三位忍者急忙退後,葉淩宇卻是沒有去看柳生一刀一眼,手中的劍,急速刺入面前的忍者的肋下,迅速地抽出,一掌和重傷的忍者對擊在一起。
忍者的身體搖晃着。
“噗……”
一口鮮血從忍者的口中吐出,更多的血,從他的肋下泉湧一般冒出。
他想用刀支撐住他的身體,眼前寒光一閃,同時白影一閃。
“當……”
清脆而悠長的兵刃交擊之聲,在衆人的耳中回蕩,令衆人胸口發悶。
剩下的兩位忍者退後,沉重地喘息着,柳生一刀一身白衣,負手站在葉淩宇的面前。
剛才葉淩宇一刀傷了忍者,再出一刀,要砍掉面前忍者的人頭,被柳生一刀所阻止。
此刻,柳生一刀面前,地上正cha着那個斃命倒地忍者的長刀。
長刀在深秋的風中不斷地抖動着,閃動幽寒的光澤,透出一抹濃重的殺意。
隻是這把長刀的主人,已經死掉。
葉淩宇一連後退了三步,才站穩了身子,眼睛豎立起來,手中的刀在微微地顫動,發出蜂鳴之聲。
隻是一刀,就令他不得不退後三步,咽喉中有血腥的味道在蔓延湧動。
他狠狠地将到了唇邊的血,生生地咽了下去,不肯讓一滴血從口中吐出。他甯願死,也不願意在敵人的面前示弱。
柳生一刀負手站在月下,沒有再出手,唇邊帶着一抹淡雅的笑意,仿佛是深夜前來拜訪知交故友,而不是來行刺。
危險的氣息,極度的危險氣息,讓宮錦山握緊了拳。
那位白衣勝雪,衣着簡單的男人,讓他感受到了某種死亡的危機。
他隻是那樣淡笑站立在院落之中,卻是沒有人敢上前向他挑戰。
就連葉淩宇也良久沒有開口,他不是不敢開口,是嘴裏滿是血腥,隻要一張口,那殷紅就會從他口中溢出。
“我已經說過住手,你爲何不住手?日盛國的武士可以死,不可侮辱。”
“士可殺不可辱,我旦夕國也有這樣的話,隻是對暗中前來刺殺偷襲的鼠輩,爺何必客氣。你的話,隻對他們有用,你沒有資格命令爺,而爺,也不必理睬你的廢話!”
“大膽,你怎麽敢對柳生宗主如此的無禮,該殺。宗主大人,請允許在下出手教訓這個無禮之徒,讓他血濺當場。”
兩位躬身低頭恭立在柳生一刀身後的兩位忍者大怒,臉色血紅,擡頭瞪視葉淩宇,手上青筋暴起,被葉淩宇一句嚣張傲氣沖霄的話,激怒到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怒意。
柳生一刀優雅的臉上,神色也微微波動了一下,盯着面前這位年輕的将領。
他相信剛才的一擊,已經重傷了這個年輕人,然而在葉淩宇的眼中和臉上,他沒有看到絲毫的懼意和敬畏,滿是不屑和高傲,甚至甯願受更重的傷,也不肯把口中的血,當着他的面吐出去。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高傲嚣張無禮,說話這般的狂傲,自稱“爺”。
柳生一刀,日盛國柳生一刀流的宗主,人稱日盛國第一高手。
柳生一刀流,就是他所開創,也是一代開宗立派的宗師級人物。
在日盛國,誰見到他,不得是畢恭畢敬,言語恭敬客氣,恨不得跪在他的腳下,求他收在門下。
葉淩宇傲然昂頭,斜眼看着兩位忍者,眼神中滿是輕蔑之意:“無膽鼠輩,手下敗将,也敢在爺的面前大言不慚。”
兩位忍者快瘋了,葉淩宇武功高強,刀法出衆,這羞辱他們,他們還勉強可以忍受,敢當面對柳生一刀無禮,亵渎他們心中的神,他們萬萬不能忍受。
“你,你……”
兩位忍者指着葉淩宇,渾身發抖,氣得直哆嗦。
宮錦文盯着柳生一刀,那位白衣男人,給他極大的壓力。面對柳生一刀,他沒有一點把握可以赢得了那個衣着簡單,傲然挺立在院落中的男人。
柳生一刀的瞳孔微微收縮,針尖一般刺向葉淩宇笑道:“好膽色,不愧是葉飄零的副将,這些年來,敢在我面前如此說話的,你是第一個。”
葉淩宇冷笑,明知面前站立的這個人,他絕不是此人的對手,心中不是沒有一點懼意,但是他不會表露出絲毫的膽怯。
“聽聞柳生一刀,乃是日盛國第一高手,柳生一刀流的開派宗師,想不到也是個偷偷摸摸的人,竟然在深夜潛入帥府。日盛國的武士和高手們,就都是如此小賊的行徑嗎?”
葉淩宇的話,比他的刀更犀利。
柳生一刀擡起手,輕輕地撫摸自己的手,本不想出手,眼前的人,也不值得他出手。
一刀斃命,一擊必殺,是爲一刀!
柳生一刀的“一刀”,本不是他的本名,隻是他的本名,早已經被人遺忘,隻有這個名字在日盛國流傳,成爲所有日盛國武士心目中的神。
眼前猖狂的年輕将領,已經惹起他的心中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