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明黃色和紅色所到之處,其他騎在馬上的将領們,紛紛深深躬身低頭,恭送宮錦文和奚留香離去。
陸地上的軍兵們,也用欽慕的目光看着二人,在他們的心中,太子爺再不是那個弱智,奚留香也不是傻妃。
葉飄零帶領人馬,一路和宮錦文、奚留香商議軍情,三天的時間,他對宮錦文和奚留香的印象完全改觀。
什麽弱智太子爺,傻妃,要是這兩人傻,旦夕國還有精明人嗎?
經過了第一日的戰争,葉飄零對宮錦文更是恭順,對奚留香那叫一個親密,能大大減少他帶領邊軍的損傷,大量殺傷敵人的大殺器,就掌握在這位表妹的小腦袋裏面,他敢不好好侍候着,套近乎嗎?
于是,邊軍的将領們,葉飄零那些心腹們,十分郁悶不解地,看着他們的節度使大人,整天圍繞在一個女人的身邊轉來轉去,從來難得一見笑容的臉上,也經常會露出春風和煦的笑容,甚至會拍腿失聲大笑。
葉飄零可是不容易啊,爲了試探這位表妹的本事,可是提出幾個好幾個軍事上,武器上的難題,丢給這位表妹去費腦筋。
那些問題,可是他一直沒有辦法解決的。
經過初次的立威,那場戰鬥最後以全勝告終,宮錦文和奚留香在軍中的地位,是一日千丈地高高升起,再沒有人問太子爺爲何帶了一個女人到前敵來。
那位太子妃,可是和太子爺并肩作戰,斬将奪旗,立下了頭功的女人,他們誰也不敢有絲毫的小觑。
“表妹,你說海戰一直就是日盛國的強項,他們的船隻比我們的船隻好,更堅固速度也快。雖然我已經想方設法,繳獲了幾艘日盛國的船隻,但是都已經損壞太嚴重,送到造船廠去研究制造出來,也需要太多的時間。你說,怎麽能在最短的時間内,改變這種情況,讓旦夕國邊軍的船隻,也可以重重挫傷日盛國的兔崽子們?”
周圍,葉飄零帶來的邊軍将領們,把奚留香團團圍住,眼睛中冒出綠光。
這兩日,奚留香爲他們展示了一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世界,那些武器,那些陰損有效的辦法,讓他們所有的人,是豁然省悟,大開眼界。
這不過是三天的功夫,本來這些人是滿腹不滿,不理解太子爺帶着一個女人到東海郡邊境的想法。
現在可好,誰要是敢提一句,女人不能被帶入軍中,更不能參與軍務,他們這些人,就會挽起袖子跟誰拼命。這不是,他們剛踢走了一群不識時務的家夥,飽以老拳,就都颠颠地圍在奚留香的跟前,參加盜後的臨時軍事培訓班來了嗎?
沒有趕上溜兒,排上号的,一肚子的郁悶,這邊太子爺還得陪着視察軍務,熟悉邊軍和戰事不是。
葉飄零整日就守在奚留香的身邊,連那位太子爺,也被他扔給了他的副手,去小心侍候着。
葉飄零的副手郁悶啊,他也想進入盜後的培訓班,去長見識啊。
“飄零又去陪太子妃了?”
宮錦文也郁悶,這他可是正兒八經的主子,旦夕國的太子爺,那位節度使兼表哥,不是該随時侍候在他的身邊嗎?
“涼拌吧,要是去研究日盛國的船隻構造,再制作出來耗費時日不說,也不會比原來日盛國的船隻更好。不如,就省事點,改造現有的船隻,裝備起來,用來對付日盛國的鼠輩。”
“表妹,你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是很難。”
葉飄零态度超好,素來滿臉的殺意,此刻是蕩然無存,笑眯眯地湊在奚留香的面前,讨好地笑的如一朵盛開的桃花。
衆将們惡寒,這位還是他們那位鼎鼎大名的“殺神”,東海的節度使大人,令他們敬畏不已,一聲咳嗽,一個眼神,都會讓他們最彪悍勇武的将領,跪在他腳下匍匐在地,渾身發抖的那位帥爺嗎?
“你們沒有發現,日盛國的船隻雖然堅固,但是因爲是越洋飄海到旦夕國來,因此他們的船隻都很大嗎?大的船隻,行動調轉方向就會非常的慢,表哥,我看的東海有不少的小船,閑置無用,那可以派大用處的。”
“請表妹賜教。”
葉飄零和衆人的幾番試探之後,也明白奚留香這位太子妃,是靠腦子靠智慧吃飯的女人,絕不是靠了其他人在背後出力,她在前面領功的那種,因此此刻衆人,對奚留香的仰慕之情,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你們看,這樣這樣,前後用鐵皮包起來,加入尖刺和鈎子,行動敏捷,轉向迅速,靠近日盛國的大船,就可以這樣這樣。”
奚留香一邊說,一邊想,一邊用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唉,這船的構造,我是不太精通的,去給我叫幾個精通船構造的工匠,還有精通船隻武器裝備的人過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一句話沒有落地,早已經有人跑了出去。
葉飄零回眸看了一眼,這些混蛋們,平時就是執行他的命令,也沒有如此的麻利吧。
奚留香到了東海郡三天,就赢得了東海郡邊軍将士們的一緻愛戴,這軍中的生涯,比和尚還清苦艱難。人家和尚至少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他們可是随時會在戰争中爲國捐軀。
忽然軍中就多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還是太子妃那麽尊貴的身份,最要命的是,這位太子妃不僅人美,态度對他們溫柔,不笑不說話,就是跟他們說話,也從來不擺架子。
不嬌氣,不矯情,和一個最低級的普通軍卒,這位太子妃都能說說笑笑,甚至親手爲一個低級的軍卒包紮傷口。
宮錦文和奚留香親手斬将奪旗的一幕,深深地銘刻在每一位邊軍将士的心中,就是那些沒有看到的,也從同伴的口中得知了太子爺和太子妃的骁勇無敵。
宮錦文初步立威的效果,極好,首功一件,已經寫在戰報上,連夜快馬送回到建安城中。
“參見太子爺!”
衆口一詞,看到宮錦文前來巡視邊軍,過問軍務,所有的将士都跪在地上,低頭叩拜,語氣态度恭敬敬畏。
邊軍中,再沒有一個人,相信宮錦文是弱智的太子爺,對宮錦文的問話有問必答,恭謹異常。
“太子爺,您真的是旦夕國的太子爺嗎?”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某處傳了出來,宮錦文眸色一深,幾日來邊軍對他的态度讓他很滿意,葉飄零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讓他挑不出一點的毛病。
那些武器,很快就裝備了下去,三天前的大捷,讓邊軍将士對他欽佩不已,所到之處的所有人,都用仰慕欽服的目光看着他,那種目光是他多年來,不曾在别人看他時看到的。
“大膽,是誰敢在太子爺的面前無禮?”
葉淩宇呵斥了一聲,劍眉挑起,犀利的目光盯住了那個問話的人。
他是葉飄零的副将,一直就跟随在葉飄零的身邊,這一次葉飄零接手東海邊境的防務,他自然也是跟随葉飄零到了東海。
葉淩宇是葉飄零的遠房堂弟,說起來有點不遠不近的親屬的關系,但是能到如今的地位,成爲葉飄零的心腹副手,是他本人的能力,而不是靠了這種關系。
軍中,也并無人知道葉飄零和葉淩宇的關系。
“請太子爺恕罪,是臣禦下無方,冒犯了太子爺。”
葉淩宇急忙撩戰裙單膝跪在宮錦文的腳邊,低頭拜了下去。
“無妨,起吧。”
宮錦文的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個愣愣地跪在地上的将領身上,彪悍的身軀,虎背熊腰,說話憨聲憨氣,看上去是那種沒有什麽心機,很直率甚至有點缺心眼的人。
葉淩宇哪裏敢起身,淩厲的目光惡狠狠地盯着問出這句話的人,咬牙道:“憨牛,你活膩了是吧?敢在太子爺的面前如此無禮,還不向太子爺請罪!”
“臣,臣……”
跪在地上的大漢,叫憨牛的人,連話也說不明白了,被葉淩宇一瞪,龐然大物般的身軀,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這些邊軍中最爲桀骜不馴之輩,在葉飄零的面前大氣也不敢出,看到葉淩宇,他們也可也不敢起刺。
“太子爺,請太子爺恕罪,憨牛就是個粗人,憨傻不會說話,請太子爺開恩,莫要放在心上。皆是臣教導無方,請太子爺賜罰。”
葉淩宇低頭拜伏在宮錦文的腳下,早已經得到葉飄零的吩咐,對太子爺不得有絲毫的無禮和違逆,否則以軍法論處,他恨得隻咬牙,見是憨牛那個憨貨,又沒有辦法,隻能主動把所有的過錯,攬在身上請宮錦文處罰他。
“不關葉大人的事情,是臣,臣冒犯了太子爺,太子爺您要處罰,就處罰我吧。”
憨牛急忙磕頭,在地上連連給宮錦文磕了幾個響頭。
“憨牛,這是你的名字嗎?”
“是,俺叫憨牛,弟兄們都如此叫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