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葉飄零隻得跟随宮錦文和奚留香進入馬車,謝罪後坐了下來。
“我們是第一次和表哥相見嗎?”
奚留香問了一句,對這位做東海節度使的表哥,她沒有任何的印象,而來東海郡太過匆忙,奚青璧等人也沒有和她提起過葉飄零。
葉飄零的青銅铠甲上,隐隐飄蕩出血腥的味道,很快就充斥在馬車之中。那種血腥的味道不濃,顯然是葉飄零過來見他們之前,已經簡單的處理過,但是仍然不能掩蓋那種血腥的味道,身上散發出的濃重煞氣。
剛才在馬車外還好些,馬車的簾子一放下,那種煞氣和血腥氣,就在馬車中飄蕩起來。
“太子妃您不記得,您小時候見過臣。”
“那時我傻,誰都不記得,就連父親都會忘記,表哥請勿介意,我對表哥真的沒有印象,就是對大哥和父親,也沒有什麽印象。”
“太子妃言重,臣自幼很少在相府中,其後就離開相府,太子妃不記得也是應當的。”
“爺還記得你,葉飄零。”
“太子爺還記得臣嗎?臣隻拜見過太子爺一次。”
“是兩次,隻是有一次你沒有注意。”
宮錦文笑道:“第二次就是在爺和香兒的大婚之時,當時人很多,第一次是在皇宮,當時你不知道我在。”
“請太子爺恕罪。”
葉飄零恭敬地低頭回了一句。
“東海郡的情況現在如何?”
“回禀太子爺,最近戰事一直呈膠着狀态,雖然臣幾次擊潰了日盛國的人馬,但是每一次的敗退,他們就會回到海上,不便追擊。臣無能,未能盡早殺盡此輩賊寇,要有勞太子爺親自前來領兵出征,臣罪該萬死。”
“表哥言重,表哥剛剛接手東海節度使不久,就屢立戰功,連父皇也多有褒獎。此次爺奉旨出征,也不過是爲了早日擊潰此輩,有鼎鼎大名的殺神葉飄零在,恐怕沒有爺建功立業的機會呢。”
“太子爺言重,臣久聞太子爺英明神武,睿智無雙,算無遺策,此次太子爺親自領兵出征,定當令日盛國的鼠輩全軍覆沒,臣願唯太子爺馬首是瞻,爲太子爺先鋒。”
葉飄零神色淡漠冷肅,态度雖然恭謹,但是他的一雙眸子仍然犀利如刀劍,冷漠到沒有絲毫的情感。
“表哥不必客套,都是一家人,别說兩家話。這一次,就要靠表哥的大力協助,才能早日擊潰日盛國的大軍,還旦夕國邊境甯靜。想必日後,日盛國的鼠輩,再聽到表哥的大名,就會倉惶敗退,不敢正視我旦夕國的邊境。”
奚留香笑着說了一句,細細打量這位表哥,英俊的臉龐本應該是最受少女們歡迎,想多看幾眼的。
但是葉飄零臉上的寒意肅殺,還有那雙太過冷冽滿是煞氣的眸子,讓人不敢直視迎接他的目光。
葉飄零的目光,正迎上奚留香的目光,二人目光相對,奚留香唇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向葉飄零點點頭,微笑不改。
葉飄零的眸色一深,姑父說的不錯,這位太子妃乃是非凡人也。
他早已經接到了奚青璧的親筆書信,心中對他說的十分詳細,将宮錦文帶兵出征的事情,奚留香的事情,最近建安城的情況,一一向他說明,并且囑咐他,諸事要遵從太子爺的吩咐,不可有絲毫怠慢。
他本沒有太放在心上,原來宮錦文一直是一位弱智的太子爺,雖然從奚青璧的書信中得知,宮錦文二十年來,一直在裝傻,他也以爲宮錦文不過是心機過于深沉,并不懂得軍務。
奚留香,他更沒有太放在心中,建安城所發生的情況,他不是盡知,奚留香的古怪他不了解,甚至在心中有些微的不滿,不明白太子爺爲何親自領兵出征,還要帶着一個女人。
旦夕國的軍中,是不能有女人的,出兵征戰的将領,也是不可以帶女人的,否則就是違背了軍規,要受軍規處置。
太子爺自然可以不遵守軍規,但是他以爲,宮錦文初次領兵出征,就帶了太子妃在身份,十分的不妥。
初見奚留香,短短的時間内,他對奚留香有了另外新的評價。
敢直視他的男人已經沒有幾個,女人連一個都沒有,而奚留香卻可以用如此平靜的眼神,微笑的表情,一直在直視他。
他身上濃重的煞氣,還有飄蕩在馬車中的血腥氣息,他以爲宮錦文和奚留香都會難以忍受,露出不舒服的感覺,但是二人就如同未曾感覺到一般。宮錦文臉色略帶出冷峻威儀,奚留香笑容如花。
葉飄零的心中,頓生出些微的敬意,微微垂下眼睑。
“太子爺,臣聽聞太子爺此次,又帶來了些犀利的武器,不知道這些武器現在何處?何時可以裝備到軍中?”
葉飄零眼饞啊,要不是爲了那些大殺器,他一個東海節度使,在此戰事正在緊張之時,他至于巴巴地跑來如此遠,親自前來迎接宮錦文和奚留香嗎?
他就是爲了那些武器來的,可不是要過來給太子爺拍馬屁,讨好這位太子爺。那樣的事情,他也不屑去做,頂多是在宮錦文到了東海郡附近時,他才會出迎。
“嘻嘻,表哥,我看表哥你就爲了那些寶貝才肯跑這麽遠的吧?”
奚留香笑着說了一句,并無見怪的意思。
葉飄零低頭:“太子妃此言,讓臣惶恐無地,太子爺和太子妃親自帶兵出征,臣該出迎才是。隻是因爲臣有軍務在身,未能遠迎,還請太子爺和太子妃恕罪。”
奚青璧早已經把一部分的武器,運送到葉飄零的軍中,裝備了東海邊境的守軍。
葉飄零能在短短時間中,屢立戰功,和這些武器也分不開。當然,葉飄零本人就是一位軍事奇才,勇武謀略過人,即便是沒有那些武器,他也建立了很多的功勳。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奚青璧給他的那些武器,裝備了邊軍,他就更是如魚得水,讓日盛國的軍馬望風而逃,赢得了“殺神”之名。
奚青璧早已經有了周全的計劃,東海邊境的戰事,本已經捷報頻傳,葉飄零掌握了邊軍,一再取得勝利。宮錦文帶着另外的武器再去東海郡親自出征,用奚留香的話說,就是去鍍金的,好回來登基做皇帝。
給宮錦文的鍍金計劃,因爲未雨綢缪的多方籌備,早已經是水到渠成,加上奚留香所發明的那些武器,勝利是肯定的,取得最後的勝利,隻是時間問題。
“表哥别聽香兒胡說,不過表哥可不要得罪她才好,就是得罪冒犯爺,你也别得罪香兒。那些武器,可是香兒發明的,這一次她又發明了可以在海中令日盛國全軍覆沒的大殺器,表哥你可要讨好她一些才是。”
宮錦文笑着說了一句,言語随和,向葉飄零示意将他當成自家人。
“太子爺言重,那些武器,臣早有耳聞,言道是太子妃所發明,臣請教太子妃,這一次太子妃又發明了什麽利器?”
“爆弩和投石機罷了。”
“爆弩的功用雖然不錯,但是适于近距離殺傷敵人,用于遠途攻擊,尤其是日盛國擅長海戰,爆弩就沒有多少的作用。”
“這一次的爆弩,和上一次可不同的,就是用于遠距離攻擊,對付日盛國的船隻,用于海戰。表哥該記得,上一次送過來的弩車。我最近研制的這種爆弩,就是用于弩車之上,其上面有特制的東西,可以令對方損傷慘重,船隻損傷沉沒。”
“若是如此,用來驟然用在海戰上,必然可以極大地殺傷日盛國的鼠輩,臣帶東海所有的将士,先向太子爺和太子妃拜謝。”
葉飄零在馬車中屈膝單膝跪了下去,低頭拜謝。
“表哥,不用如此的多禮,我這個人是最沒有規矩的。何況你是我的表哥,也不用一口一個太子妃的,就以家禮叙話吧。你要是這樣客氣,我會渾身不舒服的,錦文,你說是吧?”
奚留香急忙伸手攙扶,對葉飄零眨眨眼,做了個鬼臉。
葉飄零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宮錦文和奚留香,剛才太子妃稱呼太子爺什麽?
“錦文?”
他沒有聽錯嗎?
太子妃,怎麽敢直呼太子爺的名諱?
在旦夕國,即便是普通百姓之家,稍有點規矩的人家,妻子也是不能稱呼夫君名字的,要用敬稱,何況奚留香是太子妃,皇家的女人。
宮錦文無奈地搖搖頭笑道:“表哥,你就由着她吧,你也看到了,她就個沒有半點規矩的。這還是在你的面前,她對爺客氣着呢,否則,她說話更不客氣。”
“臣,遵命。”
葉飄零的臉色極快就恢複了原來的冷峻,低頭答應了一聲,想到奚青璧的書信中所言,原來不僅是事實,還遠遠不夠。這位太子爺對太子妃的寵溺,已經太過分,而太子妃的沒有規矩,也令他瞠目結舌。
“請問太子妃,太子爺言道,您發明了可以在水中令日盛國全軍覆沒的大殺器,臣想請教,是什麽武器?”
此時此刻,葉飄零再沒有半點責怪宮錦文帶了奚留香到前敵的意思,這位表妹,那就是寶啊。
有了那些武器,邊軍和日盛國作戰時,就可以大大減少損傷,重挫日盛國的大軍。這一點,他已經是深有體驗,前幾次奚青璧爲他的邊軍裝備的那些武器,可以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内,就把東海的所有邊軍,都掌控在手中,省了大量收服部下的時間和精力。
武将們,尤其是邊軍,是所有軍隊中最爲桀骜不馴,彪悍勇武的軍隊,也是最難以收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