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皇上吧,皇上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丫頭,你猜猜看。”
“很妖孽,旦夕國最妖孽的就是皇上,腹黑、冷酷、自傲、老奸巨猾。您說,是不是這樣兒?”
宮擎天笑的很歡快,這話似乎說的不錯啊,不過當着他的面就敢這樣說的人,她是第一個。
“你入宮不易,不想見見皇上是什麽樣嗎?”
“随緣吧,您既然知道我是誰,就該知道我見皇上多有不便。我是偷偷入宮來溜達的,溜達一圈就回去,不會驚動任何人的。您老,就給我保密吧,要是讓那隻大妖孽知道我偷偷入宮,肯定要修理我的。”
“大妖孽,丫頭你是在說太子?”
“是啊,就是那位在諸位皇子中,妖孽指數最高的太子爺。惹不起那小子,俺隻能低調點。”
“太子要是知道你偷偷潛入皇宮,會如何修理你?”
“不知道啊,不過一定很慘就是,最糟糕的是,他要是知道是小妖孽帶我進來的,小妖孽就倒黴了。小妖孽在大妖孽的面前,就是連大氣都不敢出的那種,可憐的孩子。”
“丫頭,你和我說了這麽多,就不怕走漏風聲,被别人知道嗎?”
“不怕啊,您是誰啊,你知道了也沒有什麽。何況,您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我早就知道什麽?”
“我的身份啊,您知道了我的身份,其他的事情就可以推測出來,您的妖孽指數,也是相當的高啊。不過,這些事兒,您可能已經沒有興趣去參與,而且我能看出來,您和我母親該挺有交情的。”
“咳咳……”
宮擎天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把手從奚留香的手心中抽了出來:“丫頭,再爲這個老頭子耗費内力,你恐怕就出不去了。”
“不會的,我有辦法進來,就有辦法出去,那隻小妖孽,不會是被誰給逮住了吧。糟糕,這裏可是皇宮,他要是被抓住,會不會把我給賣了?”
“丫頭,不用擔心,你也知道此地是皇宮,帶你進來的人對這裏必定是十分熟悉,不會有事的。”
“您老說的是,我母親和您老有什麽交情?是不是您老喜歡過我母親?”
“丫頭,這是什麽話?你母親可是一品的诰命夫人,右相的正妻。你如此說,就不擔心她在在天之靈不高興嗎?”
“我想不會吧,像她那樣的女子,有幾個男人喜歡她,不是很正常嗎?”
宮擎天不語,當初喜歡她的男人,可是很多,有誰不想把這朵最有靈性的花摘到手,但是因爲他們的競争對手太過強大,一位是當今的皇上,一位是相爺,所有的人就都悄無聲息地偃旗息鼓,絕了那個念頭。
“當初喜歡你母親的男人,是挺多的,都是有身份家世的人,其中不乏才子大臣。可惜,他們遇到了你父親,就打了退堂鼓。”
“嘿嘿,所以就便宜了我老爹,不過我老爹挺不地道的,娶了我母親之後,左一個右一個的,可是沒有少娶美人。”
“你怪他?”
“說不上怪還是不怪,我想父親也很痛悔,沒有好好珍惜母親,以至于他的後半生,都要在痛苦中回憶。”
“有時候,皇上和你父親,都很無奈,不得不那樣做。”
“或許吧,最苦的就是我母親,還有那些女子啊。後宮和宅鬥從來沒有停止過,要是隻有一個妻子,哪裏有如此多的麻煩?也不必爲子女多争奪家産和繼承權費心勞力,弄到筋疲力盡。”
“皇上怎麽可能隻有一個皇後,而諸位朝臣,也不可能隻有一個正妻,此乃是規矩。”
“規矩都是人定的,不合理的規矩,何必一定要照搬呢?我聽聞當今皇上登基以後,也廢除了不少舊的規矩和條例,改革進取,實行新政,因此才有如此旦夕國的興盛。若是一味就按照舊規矩,如何能有進步?”
“改革進步,你以爲該如何改革進步?”
“沒有了衆多的嫔妃和侍妾,後宮也沒有如此多的争鬥,也可以少耗費好多心力用在治理朝政上。同樣的,沒有侍妾,那些女人們也就不必成爲怨婦,整日的争鬥,讓勞碌一天的丈夫回家也難得安甯。我在想,皇上縱然有數百個嫔妃,但是他見過的,喜歡又能有幾個?而很多女子一入深宮,可能一輩子就見不到皇上,如此後宮怎麽可能甯靜。”
“此乃是爲了平衡朝堂的格局,不得不如此。”
“都是借口,實際上就是男人的下半身在作怪,有了一個美人又一個美人,總是不知足。幾百個女人争奪一個男人,不亂套才怪。”
“你是太子妃,将來太子是要繼承皇位的,他也會有很多的嫔妃,你也無法避免要陷入後宮的争鬥。”
奚留香冷笑:“哼哼,走着瞧啊,他敢給我弄幾個美人回來,我就要他好看!”
“女子生妒,可不是好事。”
“是啊,我就是又小氣,又嫉妒的那個妒婦,悍妒的那種。我的男人,隻能有我一個女人,想娶别的女人,不好意思,恕不奉陪。天下間的男人又不是隻有一個,憑什麽男人們就可以三妻四妾,讓我們女人獨守空房?”
宮擎天陷入沉思之中,後宮的嫔妃成群,他想了想,能記得起來的,還就真沒有幾個。那些女人們,整日被拘禁在後宮的小小院落宮苑中,難免就要生出事端來。
即位前後,爲了赢得更多的支持,他不得不納了太多的嫔妃,但是何嘗不是也會因爲某個大臣家中的妹妹或者女兒年輕貌美而動心,納入宮中。
“您老可在這裏有很多年了吧?就說您吧,您記得幾個嫔妃啊?”
“不記得幾個,人老善忘。”
“皇後今年才三十多歲吧,皇上聽說已經是花甲之年,您說,這就連皇後恐怕一年也見不到皇上幾次,就不用其他的嫔妃了。許多後宮的女子,都是花樣年華,就在深宮虛度了青春,所以您看,這金碧輝煌的皇宮中,總是升騰着難以驅散的幽怨之氣。”
“或者是吧,這就是她們的命運。”
宮擎天有些不以爲然,旦夕國男尊女卑,侍妾是可以随意送人和買賣的,就如同貨物一般,可見在旦夕國女人的地位有多麽的低下。在他的心中,那些女人幽怨也好,郁悶也好,都不值得他去想。
“大丈夫齊家治國平天下,連一個家都沒有弄好,何談治理天下,而他們用了太多的精力在後宅的争鬥上,可憐複又可悲。那些女子們,同樣可憐可悲。”
奚留香黯然神傷,身在旦夕國,她難以改變什麽,因爲這是旦夕國的流傳已久的規矩。
想到未來跟在宮錦文的身邊,宮錦文即位以後,可能會一次又一次的納不同的美人入宮,充實後宮,和她争奪宮錦文的愛,她的心就一陣陣抽搐般的疼痛。
“你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但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就是如此,不是你能改變的。”
“我不能改變這些,我也不能改變别人,但是我還可以改變我自己。”
奚留香起身,有些煩躁地在房間中徘徊,這件事一直就是她心中難以解開的結,想到宮錦文日後要娶很多女人,她就如同要吃幾百隻蒼蠅一般的惡心,難以忍耐。
“丫頭,别太任性,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是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後。”
“我真不稀罕,若不是爲了他,我才不做什麽太子妃,更不去做什麽皇後。”
“你能離開他?”
“不知道!”
奚留香頹喪地坐到竹榻之前,愁眉苦臉地看着宮擎天:“您老說,一夫一妻多省事啊,爲什麽就要讓男人們三妻四妾地,還可以随便去喝花酒,狎ji什麽的?”
“男尊女卑,自古如此,你這個丫頭,總是有太多的古怪想法。”
“唉,我已經盡力在适應旦夕國的這些見鬼規矩,但是一想到以後他要登基,要當皇上,會娶很多美人回來,我就想殺人。”
“那是難以避免的,皇上總不能隻有你一個女人,太子到如今仍然隻有你一個女人,已經是過分。”
“哼哼,他弱智的時候,傻的時候,誰都不想嫁給他,就我一直跟他遭罪。如今可好,他原來一直是裝傻,要是登基做了皇帝,那些人就都巴巴地想把家裏所有的女人都嫁給他,憑什麽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上富有四海,擁有天下,有幾個女人算什麽。”
“得,和您老我是說不通的,和誰也說不通。”
奚留香托着桃腮幽怨地靠在竹榻之上:“您老說,這皇宮什麽地方有值錢又好帶出去的東西,來安慰一下我受傷脆弱的小心肝吧。”
“你這個丫頭。”
宮擎天用寵溺的眼神看着奚留香,總是會從她的身上,看到她母親太多的影子,因而對她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他也不想計較。
“您老别舍不得,反正也不是您老的,都是皇上的。按說,我也是皇上的準兒媳婦,回家拿點東西也正常。”
“最珍貴的東西,就是皇上遺诏,你想不想順走?”
“遺诏啊,您老連這都知道?您老就是牛人,這順皇上的遺诏,這個活可是個有難度的大活,要好好地考慮一下。您老既然知道皇上有遺诏,那知道遺诏的内容嗎?您老要是知道,幹脆告訴我就得了,免得我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