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文,我是不是很不符合旦夕國女子的美德的要求?是不是不适合做你的妻子?”
“後悔做爺的女人嗎?”
“我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你的女人,旦夕國的規矩,尤其是那些麻煩令我頭痛的婦德什麽的,我似乎一樣也不知道。你是太子爺,未來要當皇上的,我這個樣子,還能做你的皇後嗎?”
“不想去跑江湖,想開了要做皇後嗎?”
“不知道,我不知道……”
奚留香猛烈地搖頭,皇後,那個位置她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想做。隻是,她如今能對他放手,怎麽才能舍得離開他?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你爲難什麽?”
“不想……”
宮錦文墨曈翻湧,連皇後都不想做,這個女人想要什麽?
“但是,你是要當皇帝的,我,我……”
“說!”
“我舍不得離開你。”
奚留香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
一抹笑意在宮錦文的唇角勾勒出上弦月般迷人的弧度,他知道她一直都喜歡胡鬧,喜歡跳牆跑出去甯願做大盜,也不願意留在王府做王妃,做太子妃。
如今,她爲了他,要放棄她一直喜歡的生活,讓他感動。‘
“怎麽,到了如今,還想從爺的身邊逃走嗎?”
宮錦文一把将奚留香拉入懷中,霸道地低頭看着奚留香:“我要的,就是你這樣的太子妃和皇後,你休想從爺的手心逃走。”
“錦文,我好擔心。”
奚留香擡眼看着宮錦文,她是真的很擔心,若是宮錦文當了皇上,那麽他是否會納很多的嫔妃?身邊擁有無數的美人?
那時,她還能在宮錦文的心中,留有一席之地嗎?
作爲穿過來的人,她無法接受宮錦文還有其他的女人,更無法忍受,和上百個,甚至更多的女人擁有一個男人,争奪一個男人的愛。
縱然到了那個時候,宮錦文最愛的,最寵的仍然是她,她也沒有辦法接受。
隻是,這種話如今她不想再說出來,因爲宮錦文最後必定要坐在那個位置上,才能保住性命和一切。她不能自私地,要求宮錦文放棄所有,跟她離開去漂泊江湖。
“你在擔心什麽?”
“擔心……,我父親和我大哥,遲早會發現你的真正身份。”
“你不說,他們又怎麽會知道?”
宮錦文幽深的眸子看着奚留香,想從奚留香的眸子中看出什麽。
那是一雙如夜晚星空般璀璨的眸子,晶晶的亮,澄澈純淨。沒有虛僞,沒有算計,也沒有狡詐和欺騙。
那雙眼睛裏面,有的隻是無盡的深情,癡癡地凝望着他。
“愛上爺了嗎?”
宮錦文輕聲問了一句,那樣的眼神,他如何會不明白。
“或者從初見時,就已經愛上了你,隻是當時我不知道。”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什麽話?”
“我會抓緊你的手……”
“我不會松開,會把你的手抓的更緊,一路纏着你,休想抛棄我,扔掉我小子……”
奚留香反手,緊緊地握住宮錦文的手,若是他的話,她就放棄那來去如風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因爲若是沒有他,我的生命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依偎在宮錦文的懷中,此刻她的心中滿滿都是溫馨和深情,閉上眼睛,傾聽宮錦文有韻律的心跳,安心的感覺,幸福快樂的滋味,滿溢在心間。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低聲的呢喃,在宮錦文的耳邊回蕩。
心蓦然劇烈地跳動起來,那種滋味,令宮錦文低頭用驚愕深情的目光,癡癡地看着奚留香。
這是她對他的誓言嗎?
心被激蕩着,因爲奚留香的這幾句話而洶湧澎湃起來,那樣正是他長久想得到而不可求的,不想她一句話就道出他無法說出來的心聲。
“香兒……”
手臂一緊,摟緊了奚留香,看着奚留香。
她盈盈春水般的眸子,無盡的深情和愛,就在她的眸子中波動,再沒有其他。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宮錦文重複了一遍,語氣鄭重,這是他對她的承諾,隻要她可以做到,他一定要做到。
閉上眼睛,疲憊地靠在奚留香的胸前,不一刻,宮錦文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還是決定,不把奚甯遠的事情,對奚留香說出來,而是暗中去解決此事。
奚留香心疼地看着宮錦文,決定就從今日起,爲宮錦文分憂,再不留在府中,做一個安閑的傻妃。
她輕輕地把宮錦文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低頭良久凝視他英挺俊朗的臉龐。這個男人,就是她滿心銘心刻骨相思的男人,她的摯愛。
“錦文,真的很愛你,舍不得離開你。爲了你,我願意放棄我喜歡的生活,隻是剛才的誓言,你是否能夠做到?”
奚留香輕歎,一旦坐上皇位,許多事情就不是宮錦文所可以主宰的。皇帝王的無奈,沒有人懂,而幸好她懂一些。
“到了那一天,縱然這誓言已經模糊,我也無悔,因爲那是爲了你錦文。嘻嘻小蚊子,這名字挺好!”
睡夢中的宮錦文,微微挑起劍眉,似在對奚留香的稱呼表示不滿。
良久,奚留香被宮錦文從自己的大腿之上,放在床上,起身換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王妃,奴婢參見王妃。”
奚魚和奚靈急忙過來行禮。
“他在裏面休息,沒有他的吩咐,你們不得進入,也不得讓任何人進入。不要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
“是,王妃要出去嗎?”
“我出去一趟。”
“奴婢派兩個人保護您。”
奚留香想了想,點點頭,她明白奚魚找來保護她的人,定然是奚青璧的心腹,而她并不想脫離奚青璧的監視,讓奚青璧在此時對她生出疑心。
換好了裝束,帶上面具,悄然出了王府,奚留香直奔盜門而去,從今日開始,她要盡快熟悉盜門和各種事情,爲宮錦文分憂。
“屬下拜見副門主。”
進入盜門,奚留香讓跟随的幾個人在外面等待,畢竟這裏是盜門,她不想讓奚青璧的人參與到其中。
盜門的人,見是奚留香到來,過來施禮。
“誰在這裏?”
“回副門主,今日是無語堂主當值。”
奚留香笑了,來得真是巧啊,又遇到那隻小妖孽。
“屬下拜見副門主。”
宮錦山聽到回報,急忙從裏面迎接出來,向奚留香躬身施禮。
“免。”
“副門主請。”
宮錦山把奚留香讓進了裏面,奚留香問了些事情,宮錦山一一詳細地解答,在這位皇嫂的面前,他不願意有一點的隐瞞。
“從今日開始,我想盡快熟悉盜門的事情,可以爲他分憂,他最近累壞了。”
“是,最近的事務太多,屬下也很累啊。”
宮錦文用一雙春波盈盈的桃花眼,看着奚留香,您怎麽就知道心疼那位,就不知道稍稍地心疼一下我啊?
奚留香這才回眸細細地看了宮錦山一會兒,讓宮錦山滿心的歡喜,臉被面具給遮掩了起來,他就用一雙迷人的眸子,傳遞無數話語。
“我怎麽沒有看出來你累?我看到是比我初見你時,還胖了點,個子也高了。啧、啧、啧……,你瞧瞧你的這雙桃花眼,每一次看到我都忍不住想挖下來。”
“别,屬下就靠這雙招子活着呢,副門主您手下留情吧。”
宮錦山急忙擡手,捂住了雙眼,哆嗦起來。
“别裝,你的眼睛中,我就沒有看到幾根血絲,你累個屁。”
宮錦山的手,從眼睛上滑落下去,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愕然地看着奚留香。這話,該是從相府的千金,太子爺的正妃嘴裏能說出來的嗎?
奚留香斜了宮錦山一眼,對宮錦山勾了勾手指,宮錦山急忙湊了過去,微微彎腰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小妖孽,快點讓我上手,你要是敢敷衍我,我就放一把火,把你的妖孽府給燒成白地。”
宮錦山蹙眉,他愁啊,一個門主就夠難侍候的,讓他的頭發是一把一把地掉,小心肝整天在嗓子眼挂着。結果,就來了一個更妖孽,更胡鬧的副門主,他是更得罪不起。
看到副門主那雙波光流離的美眸,他的身子,就先酥了半邊。
“副門主您開恩吧,屬下天大的膽子,可也不敢敷衍您。”
“你給詳細說說吧,從今兒起,我就跟着你混了。”
“别,您能跟門主去混嗎?”
“他太忙,沒有時間跟我說這些,教我做事,怎麽,小妖孽你是不是不願意?”
“願意,屬下深感榮幸。”
不願意,小妖孽早就要樂颠餡了,但是一想起門主那幽深無底的眸子,那眼神,那臉色,他的心就拔涼拔涼地。
“那位太子爺,我是不敢有絲毫的違逆和得罪啊!”
宮錦山悲哀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就連看,他也隻敢在太子爺不在的時候,多看上幾眼,還得偷偷地。
“什麽時候,爺混到如此凄慘的地步?看一個女人,也要偷偷摸摸?”
宮錦文的眼睛,微微欠開一條細微的縫隙,看着奚留香輕盈地走了出去,聽到奚留香對奚魚和奚靈的吩咐。
他沒有起來也沒有出聲,閉上眼睛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本來很疲憊,卻是睡不着,心事如潮湧一般。所有的事情,一幕幕在他腦海中掠過,默默地思索,分析所有的事情。
良久,他才睡了過去,午時醒來之時,他發現奚留香仍然沒有回來。
翻身凝望房頂,床榻之上,隐隐飄蕩着奚留香身上魅惑的體香,令他不由自主在唇角飄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