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留香貼在宮錦文的耳邊低聲懇切地道:“有時候,我甯願你隻是盜門的門主,而不是什麽太子爺。”
“爲什麽?”
宮錦文沒有回頭,感受着背後的溫香軟玉,溫熱的呼吸就在後心,一雙無暇絕美的玉手,繞過他的身體,環抱在他的胸前。
“因爲到了紫禁城中,我擔心,你會離我越來越遠,不再屬于我。坐上了那個位置,你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有太多的女人,想到你的身邊。”
“希望我可以和你漂泊江湖,來去如風自由自在嗎?”
宮錦文的墨曈翻湧,低頭盯着奚留香的手,等待奚留香的回答。
“若是她如此要求,那就是别有用心,爺也不必再多情,再舍不得她!”
“不!”
奚留香很堅決地回答。
“我雖然喜歡那樣無拘無束的生活,但是那樣的生活,并不适合你。你生在帝王家,注定要走另外一條布滿荊棘艱難血腥的道路,唯有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你才能活下去。”
“此言何意?或者快意江湖,亦是不錯。香兒,不如我和你遠離此地,縱橫江湖,遊覽名山大川可好?”
宮錦文的語調中,帶着蠱惑的意味,唇角翹起,隐藏幽冷的笑意。她是要勾引他放棄這裏的一切,一無所有跟她走嗎?
他相信,那樣的話,他很可能走不出建安城百裏之外,就會血灑荒郊。
“不,絕不能如此,你天生就該是帝王,若是你放棄這些,那些人絕不會讓你活下去。我不能讓你陷入危險的境地,而你,我的太子爺,您可是英明神武,英俊潇灑,算無遺策的太子爺,怎麽可以就抛棄您旦夕國的臣民,一走了之呢?”
宮錦文唇邊的笑意,柔和起來,她總是有讓他輕松起來的本事。
“你要我去繼續争奪皇位嗎?”
“這話說的,爺,您可是正兒八經的儲君,旦夕國的太子爺。那個位置,本來天生就是爲爺您準備的好,臣妾說的可是?”
“臣妾……”
宮錦文目光柔和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自稱“臣妾”。
“嘻嘻,要是你當了皇上,以後我是不是每次見到你,都要跪拜自稱臣妾啊,好麻煩地說,那個可以免了不?就當是太子爺,您給我的恩典吧。”
奚留香的語氣滿是戲谑之意,沒有半點正經。
“你喜歡就好,隻是那個位置,未必就是爺的。”
“怎麽可能不是?就是順,我也要把那個皇位,給你順過來啊。不要忘記,你我可是盜門的門主,竊國啊,這個活做大了。”
“你怕了?”
“怎麽會?有難度,有壓力,不過正因爲如此,這才刺激。這應該是我有生以來,過去、現在、未來做的最大的一個活,我一定要完美地完成這次的竊國計劃,在旦夕國的頭号偷盜大業……”
奚留香越說越興奮,爬上了宮錦文的肩頭,暧昧地貼在宮錦文的耳邊:“做了這個大活,就是完成了在旦夕國最完美,最拉風,最無與倫比的偷盜大業啊。你想,還有什麽比竊國更有魄力、有難度、有理想、有追求、有技術、有品位的大活嗎?”
宮錦文深沉地道:“沒有,作爲一個大盜,盜門的門主,竊國當是極緻。”
“所以,誰也甭想攔着姐,姐就是要做了個這個大活,這一聲盜後,也沒有算白叫,真正的名至實歸啊!”
“哦,這就是你在旦夕國的最高理想嗎?”
“那是,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每個人隻有一次。我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回憶往事的時候,我不會因爲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爲碌碌無爲而羞愧。在臨死的時候,我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爲竊國大業,偷盜大業而奮鬥。”
“呵……”
宮錦文情不自禁就笑了出來,難道挂在他背上的這個女人,做賊有瘾嗎?
“笑什麽,姐說錯了嗎?要知道姐身爲一個有職業素質的大盜,平生還沒有做過如此氣勢磅礴的活呢。小子,你不是要打退堂鼓吧?要知道,這個偷盜大業中,得到好處最多的,就是你小子。”
“怎麽跟爺說話呢?你和爺自稱‘姐’?”
奚留香心虛了,對上宮錦文的墨曈,想起這可是在旦夕國,在古代。按照禮儀和規矩,這小子是高高在上坐着,她得低頭跪在地上,言語行動恭敬,不得有絲毫缺失的那種。
“嘿嘿……”
她急忙縮起了爪子,給宮錦文揉着肩頭:“何必如此計較呢,要是夫妻之間私房中都那麽拘束,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和快樂啊。太子爺,您大度包容,就别計較這些了。”
“寵壞了你。”
“不會,不會地,在外人面前,我會很規矩。”
“爺看你在外人的面前,也沒有一點規矩。”
“有嗎?”
奚留香郁悶地算計着,她似乎就沒有見到過幾個外人,每一次見到外人,不是在殺,就是逃。
“沒有嗎?你在宮錦山那隻小妖孽的面前,你家人的面前,對爺規矩了嗎?”
“那都不是外人好不好,您可是太子爺,怎麽可以如此小氣。”
奚留香用幽怨的目光向宮錦文抛着媚眼,看得宮錦文想笑,這女人。
“你還知道爺是太子?”
“要不,太子爺,臣妾給您磕幾個?”
奚留香很沒有誠意地問了一句,繼續揉捏宮錦文的肩頭,手卻悄然探入到宮錦文的衣襟之中。
“你那是在給爺按摩,還是在勾引爺?”
宮錦文回頭看着奚留香,眸子中仍然在翻湧黑色的波浪,讓奚留香心醉神迷。
“小子,你的眼神越來越勾人,我看是你在勾引我。”
“什麽話,你是爺的女人,用得着爺勾引嗎?爺想要你,還不是就要了,難道你不是爺的女人?”
“是,是,那是相當地是。”
奚留香見宮錦文心中的火氣沒有完全消褪,乖乖答應。
“既然如此,剛才你爲什麽沒有要了我?”
好奇心害死貓,奚留香忽然就問了一句很沒有腦子的話,話一出口,她就知道惹禍了,不由得向後蜷縮起身體,用楚楚可憐的目光向宮錦文賣萌。
她今天的腦子,一定是進水了,不然就是被小子這張英挺帥氣的臉,那幽深的眼神,給徹底秒殺。不然,她怎麽就問出一句腦殘的話來?
宮錦文咬牙,這個女人,還敢問這種話!
“哼……”
宮錦文冷哼了一聲,若不是不願意對她有一點的勉強,他又怎麽會一直忍到如今?
奚留香趕緊主動地蹭了過去,嬉皮笑臉地鑽入宮錦文的懷中,把臉貼在已經被她一雙魔爪給扯開的衣襟中,宮錦文健美的胸肌上。
“我大哥惹火你了嗎?”
宮錦文猶豫着,低頭看着如同一隻想求得主人寵愛般,在他胸肌上蹭來蹭去的奚留香,這樣的她,讓他的心無論如何也硬不起來。
“沒有,大哥怎麽會惹火我,不要說大哥不會說什麽過分的話,做過分的事,即便是說了做了,我又怎麽會和大哥去計較。爺有火嗎?”
“有,有很大的火氣,郁悶的樣子。錦文,你想發火,就對我發吧,我乖乖地一句話都不說,讓你罵。”
聽到奚留香嬌聲軟語,弱弱地用楚楚動人的表情,對他說出這句話,宮錦文的心不由得就軟了下來。
“今兒怎麽在爺的面前如此乖巧柔順?”
“人家在你的面前,都一直是這樣啊,人家很溫柔的。”
“沒有看出來。”
“什麽啊,您看我純潔的眼神,我就是傳說中賢淑柔順,美麗娴靜,知書達理的淑女啊!”
宮錦文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奚留香,搖搖頭用戲谑的眼神看着奚留香:“爺怎麽看了這麽多年,就沒有看出來一點呢?淑女?美麗娴靜,賢淑柔順,和你有半點關系嗎?”
奚留香瞪眼,一雙魔爪揮舞起來,這小子是誠心要讓她吐血吧?
“看看,你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我就是這副樣子,怎麽了?嫌我配不上太子爺您,您早說話!”
奚留香松手躲到床腳,面對牆壁,心是拔涼拔涼地,這小子不是嫌棄她了吧?
想了想,她嚣張任性,半夜越牆去做活,不是在建安城在展開偷盜大業,就是在和人玩命。偶爾輕松一下,就是在調戲帥哥。就算是回到太子府,她也沒有一點太子妃的形象,整天地戲弄奚魚和奚靈,搞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我……”
奚留香在心中暗暗地問自己,那旦夕國女子的美德和規矩,到底是什麽啊?
但是她明白,絕對和她不搭一點的邊,她可能連其中的一樣美德,都離着有十萬八千裏。
“怎麽,爺說你一句都說不得?”
宮錦文愠怒地盯着奚留香,心中對她的猜疑,讓他心底的火氣仍然在燃燒。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