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隻有抓到奚青璧作爲人質,才是最好的脫身辦法,若是不然,就憑奚青璧身邊的那些高手,還有奚魚的阻攔,她想逃脫很難。
但願我的這位帥酷便宜老爸,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以讓我手到擒來,以免費力。嗯,要不要小小地懲戒他一下,以報他狠心把我扔到傻傻府,過着凄苦日子的利息呢?
“相爺,小心。”
奚魚來不及阻止,隻能出聲提醒奚青璧,手中的短劍向奚留香後背刺了過去。
奚青璧頭也不回,走到牆壁前面。
奚留香伸出魔爪,離奚青璧的後背隻有不到三尺的距離。
“哧……”
急迫而尖銳的破風之聲,從奚留香的右側閃電一般而至,快得令人失神。
晦暗的劍光乍起,帶着凜冽的寒,一閃而至,死亡的氣息撲面而至。
奚留香顧不得去偷襲奚青璧,身體在空中一翻,手中的金剛絲橫亘在胸前,餘下的金剛絲在空中飛舞刺了出去。
此時她不求傷敵,隻求自保可以躲過這閃電一擊。
驚悚的一擊,迅疾如閃電,不容反應不給一絲空隙,如影随形般瞬間到了眼前。
冷汗從身上滲出,從未有過如此的危機感,死神在眼前露出獰笑。
這種感覺就如同她在二十一世紀,看到子彈從敵人冰冷黝黑槍口,飛出的那一瞬。
“铮铮……噗……”
輕柔而低沉的聲音,輕柔的如雨滴落在水中,低沉的似水滴沉在河裏,一朵殷紅的花在奚留香的肩頭綻放,凄美豔麗。
她手中的金剛絲劇烈地抖動起來,如被急驟撥動的琴弦一般,奏出十面埋伏的曲目。
身體後退,急速如二百邁的車輪一般,旋轉着後退。手中的金剛絲不停地奏響,隐隐發出“嗡嗡嗡……”,細微而絕望的聲音。
奚留香的身體,貼到牆壁之上,身體順着牆壁遊走直奔窗口而去,似乎準備從窗口突圍逃跑。
一瞬間,她看到一雙狹長如毒蛇般的眸子,琥珀色的眸子中沒有絲毫的慌亂和感情,冷如冰,毒如蛇,淡如煙。幽深無底如深潭,平靜而自信,俊逸的臉上,隐隐散發出威壓和強大的壓力,令她呼吸困難。
不想,一個在她心目中的書生,剛才坐在上面渾身帶着儒雅氣息的旦夕國宰相,竟然有如此令人敬畏心悸的氣息。
面對這樣一雙眸子,那張俊雅的臉龐,隻會令人有崩潰的沖動。
劍如跗骨之蛆,随後而至,沒有給她片刻時間。
奚留香的身體如同安裝了滑輪一般,從牆壁上一路遊走閃避,手中的金剛絲不斷抖動,一點點寒芒從對方手中的劍上閃耀而出。
她手中的金剛絲,尾部甩起,無痕的金剛絲細若遊絲,肉眼難見,在對方的衣服上,留下絲絲的細痕。
灰色的衣服,灰色的眼睛,那雙眼睛中滿是死寂的沉靜,望着奚留香的時候,讓她感覺到,那是一雙屬于死人的眼睛。
渾身沒有絲毫的氣息,涼薄的如夜風,似暗夜,不會令人感受到他的存在。隻有他手中的劍,閃動死亡的氣息,同樣灰撲撲的劍,在燈光下也難以反射出光亮,就如她手中的金剛絲一般。
隻是她手中的金剛絲,細如發絲,更加難以用肉眼看到。
劍如毒蛇般糾纏着奚留香,從肩頭滲出的血,很快就染紅了她半邊黑衣。
若不是奚留香手中的金剛絲太過詭異,鋒利無比,灰衣人忌憚幾分,奚留香絕不是灰衣人的對手。
金剛絲靈蛇一般無迹可尋,如毒蛇的芯子,不斷伸縮吞吐。利用金剛絲遊走在死亡的邊緣,奚留香已經是滿身的冷汗。
“住手!”
聲音不大,卻是令灰衣人立即停下了手中如毒蛇般的劍,劍在灰衣人的手中微微地顫抖着,發出細微的蜂鳴之聲。驟然停下手中的劍,劍受力太大才會如此。
奚留香渾身發軟,不想一柄劍竟然會帶給她如此巨大的壓力,比面對槍口時的危機更重,令她遊走在死亡的邊緣。
槍,一槍斃命,沒有如此緊迫的危機感。那種跗骨的,生死一線的危險,遠勝于一支槍帶給奚留香的壓力。
冷汗浸透衣衫,一瞬間霍然松了一口氣,那種随時會被毒蛇重重咬噬一口的感覺,真是很危險。
她眯起眼睛,每當遇到最危險的時候,她就會如此。
如此會令她看清楚對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對面的灰衣人,仿佛一具失去了溫度和感情的僵屍,沒有絲毫的波動。又似乎,他就是一具僵屍,隻知道聽從主人的命令。
奚留香隻是在灰衣人的臉身上掃了一眼,目光就落在奚青璧的身上。
她的那位便宜老爸,站在原地,就有令人不能忽視的氣度。即便是面對灰衣人如此變态幾乎一劍殺了她的人,首先感覺到的危險氣息,不是來自灰衣人,而是來自奚青璧。
奚青璧站在原地,一雙狹長的鳳目冷然盯住了奚留香。
儒雅書生的奚青璧,帶給她的壓力和威懾力,是極其罕見的。
“你可知道我是誰?”
“旦夕國的宰相。”
奚留香的聲音中帶着細微的顫抖,不是她害怕,而是因爲剛才經曆生死的緊張,還有變聲後的所特有的顫音。
奚青璧淡笑,俊逸的臉龐上帶着無盡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