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留香打定了主意,繼續熟悉自己的地盤。
夜色降臨,奚魚渾身包裹在黑色的夜行衣中,臉上也蒙上了黑紗,悄然從房間中蹑足潛蹤而出。
奚留香随後在奚靈的房間,用了點迷香,遠遠地跟在奚魚的身後。
“旦夕國,果然盛行蒙面大盜,連一個小丫頭,也開始用如此的裝束到處吓人,正好看看她的身手和底牌到底有多少,是否可以收爲己用。”
黑紗下隻露出一對滴溜溜的大眼睛,顯得分外的靈活。
一路走過街道,奚留香好整以暇地巡視熟悉道路,不遠不近地跟在奚魚的身後。奚魚多次遊目四顧,也沒有發現奚留香一直跟在身後。
遠處一座龐大的府邸,富麗堂皇地出現在眼前,奚魚走到府邸的側門,翻身跳上了院牆,随後奚魚進入院牆。
奚留香跳到離府邸不遠的一顆大樹上,冷眼看着奚魚手中似乎揚起一個什麽東西,因爲奚魚的手背對着她,看不見奚魚手中的東西。
院牆中,是一個花園,寥落寂靜,幽暗清冷的月光,給花園披上了一層輕紗,帶着些許神秘的美麗。
奚留香從另外一個方向靠近院牆,無聲無息地爬上院牆,貼着陰影處緩緩地進入院落。她可以感覺到,院落中有隐蔽的暗卡,若是不小心,很可能會被發現。
她沒有直接進入奚魚進入的院落,而是遠遠地借着樹木花草的掩飾,在陰影中靠近奚魚進入的院落。
一道嬌小的黑影,從奚留香的手中放了出去,黑影閃電一般向黑暗處蹿了過去。一隻野貓,是她在路上順手牽來的,用野貓吸引暗卡的注意力,隻是一瞬間,她的身影已經進入院落,隐藏在暗影之中。
房檐之下,她悄然隐去身形,從這裏可以看到聽到房間中的動靜,而懸挂在正廳的房檐之下,她相信沒有人會太注意如此明顯的位置。
果然,野貓凄厲的哀嚎和奔逃,吸引了暗卡的注意,奚留香剛剛離開的位置,立即就有人過去查看。
身體緊緊地貼在廊檐之下,黑色的身體和黑暗凝爲一體,房間中奚魚靜默地跪在地上,隻有奚魚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跪伏在房間之中。
良久,房間中仍然隻有奚魚輕微的呼吸聲,從奚魚的呼吸聲中,奚留香感覺到奚魚的緊張和畏懼。
半個小時過去,奚留香幹脆順着廊柱溜了下來,把身體隐沒在廊柱和陰影之中,要是再吊在廊檐下,她擔心會因爲時間太久,堅持不住。
靠在廊柱下,左右沒有人,遠處的暗卡也沒有太注意就在房間大門的廊柱,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站在那裏。
一道身影從房間的牆壁中走了進來,優雅而緩慢,牆壁裂開再恢複原狀,随後跟着那道身影,有幾個身影飛快地占據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之中,隐身在黑暗中,連呼吸都難以覺察。
“奴婢叩見相爺。”
奚魚擡頭挺直身軀,然後再深深拜了下去。
“你們侍候主子倒是盡心。”
燈光下,那道身影背對着奚魚走到座位上才轉身坐了下來。
一身紫色的袍服,彰顯出他的尊貴不凡,修長挺拔的身軀,一舉一動都透出優雅和從容不迫的氣息。
坐下來後,奚留香才看到此人的容貌,白皙的國字臉不怒自威,帶着儒雅書生的味道,但是那種上位者的威儀,卻是從身上隐隐地散發出來,讓人不敢直視。
秀逸的雙眉下,是一雙略有些狹長的眸子,眸子中偶爾閃過的一抹精光,讓奚留香感到心悸。
俊逸威重,看上去才不過三十多歲,正是一個男人最好,最迷人的年紀。豐神俊朗的成熟味道,最是令女人會一見鍾情爲他癡迷沉醉。
“傻妃的老爸,竟然如此帥氣,雖然遠不及宮錦山的妖孽,宮錦文的俊朗,卻是另外有一種迷人的味道。看他的年紀,做我哥哥還差不多,不會傻妃這個倒黴鬼,不知道是誰的孩子,不是這位相爺的親生女吧?”
奚留香不知道,旦夕國的右相奚青璧,已經過了不惑之年,隻是平時保養得宜,看上去比真實的年紀,年輕十歲而已。
“奴婢知罪,請相爺賜罰。”
奚魚惶恐地重重磕頭在地,響亮的磕頭聲,在房間中回蕩。
奚留香的心中不由得憐憫,幾日的相處,王府中也就是這兩個小丫頭緊張她,一心一意地對待她保護她。因此短短的幾日,在二十一世紀少感受到親情的她,已經把兩個小丫頭,視爲她的人。
“傻丫頭,如此磕頭不會疼的嗎?”
她擡眼向座位上的那個便宜老爸看了過去,不怒不喜,一張儒雅俊逸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淡然地端起茶喝了一口,連看也沒有看奚魚一眼。
相爺沒有發話,奚魚繼續重重磕頭。
“說詳細情況。”
“是,是奴婢的疏忽,被瑤姬偷了個空子,把王妃推到湖中。”
冷汗浸透了奚魚的衣衫,傻妃再傻也是主子,是相爺的嫡女,她和奚靈都是相爺派到奚留香的身邊,保護奚留香的奴婢。
她們的命,她們的人,她們的一切都是屬于相爺,生死也隻是相爺輕輕一句話就可以決定。
“奴婢知罪……”
奚魚再度重重磕頭在地,不敢辯解甚至不敢求饒。
“好奴婢,侍候主子侍候的好!”
奚青璧的語氣沒有絲毫波動和怒意,清淡如風,卻是令奚魚的身體戰栗不止,幾乎癱軟在地上,額頭碰觸地面匍匐不停地顫抖起來。
“奴婢,奴婢……”
奚魚語不成聲。
“無用jian婢,連主子都護不周全,留你何用?”
“奴婢該死,任憑相爺處置。”
聽到奚青璧如此說,奚魚反而平靜下來,最多是被處死,逃不過隻能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