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魚和奚靈看到的,就是一雙暗淡無光,呆滞無靈,傻子标準直愣愣的眼神。
“傻妃就是傻妃,怎麽會知道什麽是銀票?我看,也許是昨日王妃調戲十殿下時,無意間,從十殿下身上摸過來的吧。”
“哦,可能嗎?”
奚魚轉眸盯着奚留香,奚留香仍然在玩墨曈那深沉的眼神兒,絲毫沒有去注意其他的事情。五百兩銀子,她不知道這個詭異的旦夕國,五百兩銀子是什麽概念,不過想着,怎麽也夠她們幾個人,衣食無憂的過一段時間。
“王妃,這銀票是從何而來?”
奚留香繼續保持深沉,想拿過鏡子看看,此時自己有沒有幾分墨曈的眼神。
奚魚搖搖頭,順手把銀票揣了起來:“奚靈,你的明珠收好吧,莫要被人惦記了去。有了這張銀票,也夠我們過上幾個月的。要是不管王府其他人的死活,節省點兒……”
奚魚一副純真的模樣,那小眼神叫一個天真無害,說出的話,卻是噎得奚留香差一點岔氣。
怎麽說,王府也有幾十号人在,不管其他人的死活,那可是活生生地幾十條人命。
“這個不好吧,王府現在的人也不多,不過才二十多人,幾百兩的銀子,節省點也夠支持幾個月的。隻是月錢已經欠了好久,若是再欠下去,恐怕王府就沒有人了。”
奚靈的聲音越來越地,原來王府可也有一百多人,如今凄惶地就剩下二十多人,還在有人惦記從王府順點什麽東西出去賣了換錢。
“那最好,最好都滾蛋,省的姑娘我cao心。人越少越好,我看留着那些家賊也沒有什麽用,王府但是能換錢的,都差不多被他們拿出去換錢了。”
“也不能怪他們,他們也是沒有辦法,家裏都有嘴等着。如今沒有走的,也就是幾個賣身的奴仆,有點辦法的,都離開王府了。總管大人也沒有辦法看着那些人的家裏人餓死,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晶瑩在奚留香的眼中滾過,王府怎麽就混到這份兒上,連幾個奴才都養不活了?
“就你是好人,要是去管他們,我看能管多久?”
“唉,管一天算一天吧,到今天留在王府的,都是和我們一樣的苦命人,沒有去處的人。”
奚魚笑了,笑得很純潔很無辜:“我看他們閑着也是閑着,最近他們出去可是沒有少找活幹吧。”
“你想怎麽樣?”
奚靈捂住胸口,用戒備的眼神看着奚魚,這位奚魚姑娘,算是王府總管外最大的主子。誰讓王府的主子都是傻子,因此奚魚主内,剪青主外,合作無間。
奚留香側目看着奚魚,什麽情況,王府的奴仆出去打工賺外快?
“王府給他們提供了免費的住宿,憑什麽再去管他們的飯?他們一天到晚出去找活,若是養活不了自己活該。”
“這小丫頭,好狠的心!”
奚留香無奈,伸手夠到床頭桌案上的鏡子,拿過來看自己墨曈的效果。
鏡子中,映出一雙呆滞無光,暗淡如死人般的死魚眼。
“嗷……”
奚留香沒有想到,她扮墨曈扮出如此的效果,險些咽下最後一口氣。鹹腥的味道在胸中翻湧,内傷更重了。
“必須盡快去找個郎中看看,治好我的内傷,但是到哪裏去找郎中?建安的郎中,哪個才最好?治療内傷拿手?”
她想問奚魚,但是一開口,必定會暴露,眼珠轉動了幾下,先忍着吧,等晚上去問問來福,然後偷偷摸出去,找個郎中好好把内傷先治好。
吃完就睡,睡完再吃,奚留香一天就如此度過,懷疑有向豬發展的趨勢,但是内傷頗爲不輕,她回來時看了一眼,藏在胸口的一面銅鏡,有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要是沒有那面銅鏡替我擋了一下,估計我又穿越回去了,若是在這裏死了,或者出了什麽意外,不知道能不能穿越回去?”
奚留香一直等到天黑,再用迷香讓奚魚和奚靈二人可以好好休息,從床上爬了起來,換上夜行衣悄然走出房間。
她偷偷地摸向她便宜老公的住處,王府中最高大拉風的建築附近,胸口一陣陣地悶疼,躲在暗處小心翼翼地潛伏前進。
身上帶了内傷,她不敢太過大意,誰知道王府中有沒有幾個高手,哪怕就是低手之類的,她估計也難以逃過。
“好漢爺想找什麽,需要小的帶路嗎?”
來福抱着雙臂站在陰暗處,輕輕地問了一句,看着從暗處潛伏過來的這個黑衣人,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王府中也實在沒有誰可以驚動。
除了幾個半死不活的奴才,就是老弱病殘,也就他還算是個壯勞力。
凡是有點用的奴才,都走的走,被人帶走的帶走。
“來福,是你啊。”
奚留香看到來福,松了一口氣。
“哎呦,是好漢爺您啊,您來的真不是時候,雖然說王府剛剛納了位側妃,但是可沒有賞賜和嫁妝,那些都被十爺給保存起來,要不爺您去十殿下的府邸去看看?”
“得,甭跟爺貧,這是賞你的。”
奚留香順手扔了顆拇指大小的明珠,她手上沒有什麽力氣,也沒有用力,明珠在月光下滑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在離來福還有五尺遠就落了下去,而且方向還偏了。
“掉到地上就不是你的。”
奚留香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她容易嗎?好不容易得手了一點寶貝,第一次出去展開偷盜大業,她就幾乎搭上小命,拿回來的東西,還得賞出去。
來福的身體一個傾斜,摔倒在地上,同時手也接住了那顆明珠。
又是一顆明珠被扔了出去,扔的更偏,她就是想看看,已經摔倒在地的來福,如何去接那顆明珠。
來福手在地上一個支撐,身體滾着就出去滾到明珠落下的地方,張嘴,明珠落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