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足潛蹤地回到房間洗漱收拾利落,渾身無力冒着虛汗躺在床榻之上,一頭睡了過去不起。
“王妃,王妃……”
朦胧中,奚留香聽到奚魚叫了她兩聲,她懶得回答,繼續在床榻之上養精神。
“奚魚,王妃還在傻睡嗎?”
“噓,輕聲點,奚靈,跟你說過多少次,說話要注意。王妃再傻也是主子,你再精明也是個奴婢。”
“唉,我知道的啊,命苦的孩子就是如此。這裏除了我們小貓三隻,哪裏還有别人?我們兩個說什麽,就是鬼都不會聽,這裏就連個鬼也留不住。”
“也沒有什麽,至少沒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和麻煩,比原來在相府中省心逍遙多了。奚靈,你從十爺手裏诳的明珠,我們今天拿出去賣了吧。我看也夠我們幾個好吃好喝過上一段時間的。”
“你就會欺負我,爲什麽不買你手中的折扇?”
“你啊,死腦筋,你知道什麽?明珠是沒有主兒的東西,随便拿到哪個珠寶樓都可以出手。那折扇就不同了,上面可是有十殿下的手筆,你想想,十殿下的手筆,那是得多珍貴的東西,怎麽能随便拿出去賣呢?”
“珍貴有什麽了不起,還可以多換點魚肉吃。”
奚靈高高地撅起嘴,不願意把明珠拿出去賣,女孩子家誰不喜歡珠寶首飾,平時窮的連肉都吃不起了,哪裏還有錢去置辦首飾。
“我們兩個的月錢,都搭給這個見鬼的王府,給王妃,王爺,還有我們兩個喂嘴了。苦命啊,在這裏拼死拼活做了幾年的奴婢,一文錢沒有賺到不說,還把月錢全部倒貼了回去。”
奚留香朦胧中聽到耳中,手不由得握緊,這是怎麽樣的兩個小丫頭啊,爲了養活他們傻傻兩個王爺和王妃,把月錢都搭上買米買菜了。
“幸好我們的月錢是相爺給的,相爺知道王府窮,擔心小姐受苦,平時也隔三差五地接濟。但是相爺也爲難啊,不能太明顯,不然皇後娘娘那邊,可是不好交代。”
“奚靈,苦日子總會過去的,我有一種感覺,很快苦日子就會過去了。”
奚魚回頭向床榻上的奚留香看了一眼:“十殿下的扇子不能拿出去賣,否則會被别人以爲是我們偷來的,不是舍不得,而是有麻煩。你别急,等我找個冤大頭,把十殿下的扇子翻上幾倍換金子。先把明珠拿出去賣了吧,王府可就要挨餓了。别人我們不管,王爺和王妃,總不能讓他們餓着。”
“苦命的我,好吧,明珠給你了。”
奚靈滿眼淚花,一把掏出明珠塞到奚魚的手中:“從比鬼還精的十爺手裏騙點東西容易嗎?結果,轉手就換大米了。”
“今天就去賣了,不然十爺要想明白這件事兒,就是麻煩。換成米面糧油,他總不好意思連這點東西都惦記,餓死王爺和王妃。”
奚留香一陣心酸,多好的兩個小丫頭,雖然背景堪憂,值得細查,但是這份純樸的心,對她和她便宜老公的好,那是金子都不能換的。
她翻了身,再也睡不着了。
“奚魚,你說昨日王妃的舉動言語,是不是有點奇怪?”
“你才想明白?”
奚魚撇撇嘴:“奚靈,你真是遲鈍的可以。”
“人家本來就沒有你這個小狐狸精明,你說,我們王妃是不是情窦初開,看到十爺就發花癡了?”
“咳咳……”
奚留香一口氣沒有上來,咳嗽了出來,她至于的嗎?
在二十一世紀什麽帥哥猛男沒有見過,什麽a片沒有閱過,咳咳……
那隻小妖孽雖然妖媚俊美,可是也不至于就讓她發花癡啊、
“王妃,您醒了嗎?”
奚靈急忙捂住嘴巴,向奚魚做了個鬼臉,走到床榻前問了一句。
奚留香沒有動,裝作仍然在睡覺。
“可能是前天落水有點着涼,若是不妥,就找個郎中過來看看。”
“不如去回禀相爺,讓相爺找個好郎中過來看看,若是真的病了會很麻煩,賣明珠的錢,也不知道夠不夠給王妃看病。”
二人相對長歎,她們做奴婢,做的好凄慘。
奚留香再也躺不住了,翻了個身,又不想起來。昨夜受了内傷,雖然不是特别嚴重,今日淩晨才回來,渾身仍然倦怠。
她歎氣,若是在二十一世紀,身上随時帶着藥,可是穿越到這裏後,身上的藥一粒也沒有了,隻有幾樣寶貝首飾還跟着她。
“咳咳,水。”
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想到前天落水,她正好可以趁機裝病休養幾日。至于郎中嘛,就不用請了,要是發現她不是受寒,而是受了内傷,那麻煩就大了。
奚魚急忙端過水,奚留香坐了起來,接過水喝了幾口。
“王妃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請個郎中過來給王妃看看?”
奚魚問了兩句,也沒有期望得到回答,用手在奚留香的額頭摸了摸:“不熱,好像沒有什麽大事兒,待會兒我賣點藥和食物回來,給王妃将養幾日,應該不會有問題的。這等小事兒,我看就不用回禀相爺了。”
奚靈也點點頭:“最好沒有事兒,不然相爺一定會處罰我們兩個,苦命啊。”
奚魚也發愁,她們倒不太擔心其他,最讓她們心寒畏懼的,就是每次回去向相爺回禀。
奚留香想起來,昨日從宮錦山的身上,還掏出不少的銀票,她怎麽好意思讓兩個苦兮兮搭了幾年月錢養活她這個傻妃的小丫頭,去賣掉好不容易從小妖孽手裏騙來的寶貝。
順手掏出一張銀票,眼睛一掃,好家夥,五百兩,夠不夠養活王府兩個月?
她用銀票在臉頰邊扇風,奚魚雙眼冒出藍光,也不顧什麽主子奴婢,一把從奚留香的手中奪過銀票,小心翼翼地看着。
“王妃,這銀票是從何處得來?”
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