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錦文撿起另外一根草棍,想繼續阻止螞蟻搬運食物,聽到奚留香的話停下了手:“若是有人一直阻止它們呢?”
“你知道誰的力氣最大,最有耐力嗎?”
“牛,一定是牛,我看到牛的力氣最大最有耐力了。”
“是它們。”
奚留香指着螞蟻:“它們可以舉起自己體重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東西,它們從不會放棄,你看。”
螞蟻繞過宮錦文橫在道路上的草棍,雖然走的路更多,卻是終于把食物運送到洞穴中。
宮錦文笑了:“你說的對,以後經常過來陪我玩吧。”
他站了起來,伸手拉住了奚留香的手,把奚留香從地上拉了起來。
奚魚二人詫異地互相看了一眼,元王從和王妃成親後,除了新婚之夜在别人的帶領和指導下,進過王妃的房間,挑開了王妃的紅蓋頭就離開後,再不曾去過王妃的寝宮。
奚留香笑着看向宮錦文,卻是不由得楞了片刻。
劍削般長眉斜飛入鬓,漆黑潤澤的眉毛,如雨中深潭中的青苔,帶着一抹亮色。
眸子黑漆漆如點墨般,深邃如海見不到底,一味的幽深,如無盡的黑夜,無邊無際。隻是那雙眸子中,卻是沒有亮點,缺乏靈動的生氣,就如死人一般的死寂。
從未見過如此一雙特别的眼睛,讓人看不透這個人,亦看不透他的眼睛。
鼻梁高聳巧挺直,如玉石雕刻般的臉龐,剛直中不乏秀挺,卻是和宮錦山的嬌媚妖孽不同,他的俊朗是那種隻屬于男子的陽剛味道。沒有一絲女兒氣,筆直挺拔的身軀,讓奚留香想起雪中的青松。
她的便宜弱智老公,竟然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那令人心醉神迷的男子英挺之氣,卻是因他的那雙眼睛和臉上稚嫩的表情,破壞殆盡,透出幾分詭異來。
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二人目光相對。
她的眸子璀璨如星辰,若說他的眸子如無盡的黑夜,吞噬了一切光亮,幽深漆黑無邊無際。她的眸子,就是那黑夜中的星辰,無論黑夜有多麽深邃,都無法奪去星辰的光亮。
蓦然,一絲莫名的寒芒,從宮錦文的眼中閃過。隻是那速度太快,便恢複了無盡的幽暗。
“墨曈。”
看到宮錦文的眼眸,奚留香想到的就是這兩個字,墨一般的黑,也墨一般的幽暗。
這個有着一雙墨瞳英挺的男子,就是她的弱智老公嗎?
奚魚向奚靈使了個眼色,二人悄然退下,隻剩下奚留香和宮錦文二人,面面相觑站在那裏互相對視。
奚留香傻笑着一直沒有移開目光,祖師爺還真是照顧她啊,讓她穿成這個男人的老婆,還是唯一的一個老婆。
這等男人,管他是傻是呆,看着就養眼。
“不想今日就見到了兩個極品男人,一個是天生尤物極品妖孽,一個是帥斃陽剛美男子。古代的帥哥真是天然綠色,無色素無化肥,兩個極品男人啊,人品大爆發!”
她的便宜老公,那個男人有着一雙漆黑的墨瞳,幽深如黑洞,可以吞噬一切。看進去,就會淪陷在其中,不能自拔。那雙墨瞳,仿佛有着某種魔力一般,令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幸好,她不是沒有見過幾個男人的小家碧玉,更不是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乖乖女。
二十一世紀什麽樣的帥哥美男子沒有,雖然很多是人工的,但是如果不近距離看,誰會知道。即便是近距離看,以先進的整容手術,也看不出什麽痕迹。
“古代的男人,不會都如此極品吧?即便是現代整容後的帥哥,也不能比,比起來,二十一世紀整容的帥哥,就是渣啊。”
看着眼前的便宜老公,感受他手掌的力度和溫度,頗有撲上去揉揉捏捏的沖動。幸好宮錦文的身上,沒有什值錢的東西,就是一襲藍色的袍服,也是半新不舊,看上去頗爲凄慘。
挂着草葉,沾着樹葉,還有些塵土,雖然如此,仍然無法掩蓋他卓越的風姿,迷人的風采。
宮錦文的手沒有松開,卻是感覺到掌心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緊緊地反握住了他的手掌。
二人就如此靜默地對視,誰也沒有說話,奚留香在欣賞帥哥便宜老公,宮錦文卻是直直地看着她。
“王爺和王妃似乎很親密,這還是王妃嫁給王爺三年來,第一次如此親密。”
“或許這樣很好,奚靈,你有沒有感覺到王妃有些不一樣?”
“有嗎?”
奚靈大大咧咧地問了一句,她和奚魚,都是奚留香的陪嫁丫頭,被旦夕國的宰相加國舅爺,派到奚留香身邊侍候的奴婢。
說是侍候,不如說是監視,不過她們二人,主要監視的是那位弱智的王爺,而不是傻妃。
“奚魚姐姐,你說王爺是不是真的那麽弱智?我們兩個看了王爺三年多,如果不是真的,我可真佩服王爺了。”
“我也是,若王爺真的是假扮弱智癡呆,我就天天跪在王爺的腳下膜拜他。”
奚魚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天真,幽深的眸子盯着拉手的宮錦文和奚留香。她總感覺有什麽變了,但是卻抓不住那種飄渺的感覺。
“你很有趣,我記得你是我的妻子,不過妻子是做什麽用的呢?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陪我玩的,爲什麽以前你都不過來陪我玩呢?”
奚留香的眸子如盈盈秋波,深深地看着宮錦文,這位王爺,果然是弱智嗎?
“聽說他七歲落水後,頭還撞擊到堅硬的東西,從那以後的智力,就一直停留在七歲。但是他說話思維,卻值得懷疑。”
她不由得暗歎,二人的身世和經曆何其相似,都是落水後,就變成了傻子。
忽然之間,奚留香的身上爆發出一股殺意,她想起來,皇後娘娘賜下的寶貝,紅杏妹妹的嫁妝,都被那隻小妖孽給全部吃了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