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爺,就不勞駕爺您了,小人幾年前就閹割了的!”
小厮仍然很平靜,波瀾不驚,一副你愛咋地就咋地的模樣。
不是他鎮定,也不是他膽子大,隻是摸進王府的好漢爺實在是太多了,這要是放在幾年前,哪天不得迎接幾撥好漢爺。
明的,暗的,那些進入王府的好漢爺,沒有一個肯在王府殺人害命的,都是奔着王府中僅有的,值錢的玩意兒來的。
“好漢爺,您來的不是時候,這個時候王府中可沒有什麽值得您出手的東西。要不,您等過年過節,宮裏有賞賜的時候再過來看看?”
小厮很體貼地看着好漢爺。
奚留香真的已經憋成内傷了,她還看不出來,這王府也就是房子和這塊地皮值點銀子嗎?
剛才去了廚房,才發現廚房中連鍋碗瓢盆都不全。就不用說找點吃了,連個耗子都沒有。
“真是清如水明如鏡啊,這見鬼的王府裏弱智王爺,難道是包青天嗎?”
她低頭看着跪在腳下的小厮,難怪沒有看出來這個小厮是太監,他的年紀還小,特征也不明顯,十四、五歲的模樣,清秀的臉上透着幾分平靜和穩重,看上去如此欠扁。
“少廢話……”
奚留香說話底氣明顯不足,她不過是想問幾句話而已,這小厮的廢話這麽如此多?
“好漢爺,您要是着急,過幾天就是王爺的壽辰,宮裏多多少少都會有點賞賜,也會有人送禮過來,您過幾天再過來看看如何?”
“閉嘴!”
奚留香終于怒了,小厮很聽話地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也是,好漢爺來一趟容易嗎?結果連根毛也沒找到,一定很不痛快。
“把這裏的情況跟爺仔細說說,說的越詳細越好,爺滿意了有賞。”
奚留香發現“爺”這個稱呼,很對她的胃口。
旦夕國,元王府,她的老公,是旦夕國的嫡長子元王,不是如今皇後的親生兒子,而是前一位皇後所生。
她,奚留香,據說她出生的時候,滿室飄香,經久不散,因此得名。
她是元王的原配夫人,正經的王妃,元王妃,當今宰相的嫡女,雖然不是長女,但也是根紅苗正的嫡女,宰相千金。
她是個傻子,小時候墜落水中,後來發燒病愈後變成了傻子,癡癡呆呆的。
本來,以她的身份,可以養在相府中過超級米蟲的幸福生活,錦衣玉食,直到老死或者撐死。
但是,旦夕國竟然有一位弱智的皇子,而且是嫡長子,于是,傻傻相配。當今旦夕國的皇後,親自向皇上進言,請皇上賜婚,把她哥哥家的傻女兒,許配給了元王做王妃。
元王府名聲在外,另外有一個鼎鼎大名的稱号“傻傻府”!
王府的王爺是弱智,王妃是傻子,傻傻聯合。
元王,和傻妃同病相憐,落水後智力就一直停留在七歲,皇上憐憫立爲太子,其後因其弱智,加封元王,太子的名分卻是沒有削去。
奚留香欲哭無淚,穿就穿吧,王妃就王妃吧,哪怕她那位王爺老公有個三妻四妾的,也比現在要強吧?
“好漢爺,就是這些,這些啊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要是哪天好漢爺您閑了,盡管來找來福,來福一定侍候着您,說的更精彩。”
來福眉飛色舞,說得很歡樂。
來福,這名字,怎麽聽着和樓下狗的名字一樣?來福很有說書的天賦,伶牙俐齒,難得是面對她這位好漢爺,沒有一絲慌張失措。
“看起來,這元王府中,也是藏龍卧虎啊,一個小太監都如此鎮定。”
“來福,爺記得你的名字了,今天你讓爺很滿意,改天爺好好賞你。你在王府當什麽差?住在何處?等爺閑了,再來聽你說書。”
“好漢爺,小人就是侍候王爺的奴才,是王爺身邊的書童,就住在那裏。”
黑暗中,來福向王府中最大的房間指了指:“好漢爺下次到那裏就可以找到小人。”
“元王可是也住在那裏嗎?”
“是,王爺一向住在那裏。”
奚留香本想去看看那位弱智王爺,想了想興趣頓失,此刻她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也不想去看她的那位弱智老公。
她回身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中,這王府中的守衛,還真是松懈,她在王府遊蕩了半夜,連個侍衛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不,不是沒有看到,侍衛還是有的,隻是那些侍衛早早就找了個好地方,睡得正香,任憑她這個江洋大盜從面前堂而皇之地走過。
“王妃,吃飯了。”
奚魚把粥和簡單的菜,放在奚留香面前,奚留香低頭看着桌案上簡單到極點,平常百姓家一般的飯菜。
這就是她如今,旦夕國皇族嫡長子正牌王妃的生活,不要說滿漢全席,連個葷腥也沒有見到。
此刻她想到奚魚的名字,還真是險些笑了出來,頗有把奚魚放在鍋裏炖成紅燒魚的想法。
“王妃,你乖乖地吃吧,一會兒奴婢給你拿糖去。”
奚魚又開始來老一套。
“昨天的糖,你還沒有給我呢。”
奚留香撅起嘴,傻子少了許多顧忌,不如便做一回頑童,和府中府外的人,做一個遊戲。
“哦,王妃還記得?”
奚魚擡眼看着奚留香,心中有些詫異,一般這位傻妃,是不大會記得昨天事情的。
奚留香擡眼呆呆地看着奚魚,粉嫩的小臉如同盛開的桃花,一雙大眼睛透着靈氣十足,不能說多漂亮,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圓圓的小臉,帶着幾分純真,看上去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女。
奚留香不由得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才想起來,還沒有看過,如今這張臉是否如以前那般迷人,純真和靓麗。
“王妃,大事不好,十殿下又來了,殿下簡直就是把元王府,當做他家的後花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