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婆娘,你怎麽樣了?”我湊到她身邊伸出手去,輕輕撫摸着她的面頰,“下午我走的時候,你不還是好好的麽?怎麽突然就成這樣了?”
白冰依舊是沒有說話,隻是非常吃力的擡起了一隻手。我連忙伸手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握緊。她這才微微點了下頭,閉上了眼睛,那樣子,似乎很疲憊,想要好好的睡一下。
“大夫,器官衰竭了能不能換?如果能換的話,就全都換成好的,多少錢都不是問題。”林逸跟進了急救室,不過她沒有到病床前來,而是拉着大夫在旁邊低語。
“讓她……過來……”白冰很艱難的吐出了這四個字,本來已經閉上的眼睛再次睜開,轉向了林逸的方向。
“小逸,小逸,快過來!”我的心不停的抽搐着,嘴裏喊着林逸的名字,後者聽到我的呼喚暫時停止了和大夫的談話,走到了病床前。
白冰的另一隻手,顫巍巍的擡了起來,伸向了林逸,林逸急忙伸出手接住了她的手。白冰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拽着林逸的手,放到了抓着她另一隻手的我的手上。
“白姐,你……”林逸并非不懂白冰此舉的意思,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卻有些無法接受。
“當初……田甜……如今……我……”她隻是吐出了四個詞,可是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了,當初田甜在臨走前把我托付給了她,如今她也要走了,就把我,托付給林逸……
眼圈開始濕潤,人都逃不過生老病死,可是爲什麽分離來的如此突然……這要讓我怪誰?怪白冰突然病倒?怪我自己對她的關心不足,還是怪貝組織那幫王八蛋一次次的出來害人?
等等,貝組織……我突然起來了什麽,連忙伸手往自己的腰間摸了過去,在腰包的角落裏,有兩個小瓷瓶,一紅一綠,那是當時阿紅送來的,她說紅的是什麽續命丹,綠的是命魂蟲。隻是當時白冰的情況并不像現在這樣走到了絕境,我顧慮着安全問題,并沒有使用這兩件東西,現在看來,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貝組織的人也許很讨人厭,他們的行事手段也許很讓人所不齒,但是他們那些古怪玩意兒在給人續命方面絕對不是吹出來的。玉思言現在能夠擺脫輪椅,像以前那樣活蹦亂跳的執行任務,全都是托了命魂蟲的福。至于會不會有後遺症,現在我管不了那麽多了。
“小逸,去弄點水來。”我一邊吩咐着林逸,一邊拔下紅色瓶子的瓶塞,從裏面倒出來一粒紅色的藥丸。那粒藥丸并沒有傳說中仙丹的香氣,反而是有一種辛辣的味道。我沒有猶豫,林逸一把水拿過來,我就讓白冰張開嘴,把那顆藥丸丢了進去。然後用水給她送了下去。
也許是味道太過辛辣,白冰被嗆得連聲咳嗽,不過很快的,她的面頰就微微的紅潤了起來。我和林逸看到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白冰的手。也不說話,就那麽一直握着。
那個負責急救的大夫在看到我們舉動之後就一直盯着旁邊的儀器看,看了大約半個小時,那大夫突然沖到我的面前高聲詢問了起來,“你剛剛給她吃的是什麽,還有沒有?她的心肺功能居然有複蘇的迹象了!”
大夫的話語中除了驚喜,還有詢問的味道,似乎是想問我讨一顆來研究一下組成成分是什麽。可是我卻沒有他那種一切ok的想法,這丹藥的名字叫續命丹,就是說它并不是什麽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丹,而隻是能做到在一定時間内吊着命,讓人暫時死不了,這跟過去給快死的人灌參湯是一個道理,隻要藥效過了,該死還是會死。
現在能救她的,也許就隻有綠色瓶子裏的命魂蟲了。可是那玩意兒我依舊不敢随便用。即便用了……這可是所有的髒器同時衰竭,不是一個兩個,命魂蟲就算再神奇,也是有極限的吧。
“沈哥,用吧,不管怎麽說,先把白姐的命救回來啊。”林逸看到我再那裏猶豫,一把從我手裏搶過了綠色小瓶,拔下瓶塞就要往白冰的嘴裏倒。白冰卻擡起手來擋在了自己的嘴前,兩隻眼睛望着我,似乎是在詢問我的意見。
“吃吧。”我點了點頭,現在貝組織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沒挖出來的就隻有女王了,而且阿紅明顯是想和何諧那小子好好過下去,她沒有理由用這東西來坑害我。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來拯救我心愛的女人了。
惡心的綠色蟲子,從小瓷瓶裏爬了出來,鑽進了白冰的嘴裏,緊接着,她的喉頭一陣蠕動,臉上的表情非常的痛苦,這是命魂蟲在往她的身體裏面鑽吧,至于之後那隻蟲子能做到什麽程度,我們就隻能等着看結果了。
白冰被送回了715病房,沉沉的睡去,我和林逸坐在床邊守着她。精神放松下來以後林逸才想起來我們早上去虞家辦事的事情。
對林逸,我沒有什麽好隐瞞的,把這一天之中發生的事情給她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當聽說容雪兒是貝組織的一大派閥的首領,心仁教真正教主的時候,林逸的嘴巴張得足可以塞進去一顆鴨蛋。容雪兒的工作一向都是勤勤懇懇的,她怎麽想都想不到自己的身邊會潛伏着這麽一個boss。
當聽說水冰淩指證她是貝組織女王的時候,林逸滿臉不安的問我她會不會還被什麽古怪的東西所控制着。做出一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爲此,我還安慰了林逸許久。她的事情是小種子親自處理過的,應該沒有其他的隐藏問題了。
大約到了晚上十二點左右,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号碼竟然是劉洋的。
“劉洋,搞什麽鬼,這大晚上的給我打電話幹嘛?”我看了一眼閉着眼睛,似乎依舊在睡着的白冰,低聲對劉洋說道。
“沈哥,要是沒事兒我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醫院那邊出事兒了,趕緊去救人。”劉洋的語調非常的急促。
“醫院?醫院怎麽了?我現在就在醫院呢啊。”我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你在醫院?那就好。沈哥,剛剛一樓的值班護士給我打電話說她看到走廊裏面全都是鬼在飄來蕩去的,而且滿臉都是兇相眼睛血紅,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你要是在醫院,你就趕緊去看看吧。”
劉洋的話讓我不由得皺了下眉頭,醫院裏百鬼夜行?我怎麽不知道?“你怎麽得到的消息?”
“一樓那個小護士跟我關系特别好,知道我能看到鬼鬼怪怪之類的東西,她出去看到了,吓壞了,就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沈哥,别說這些了,你趕緊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我現在就往醫院趕,希望能趕的及。”
我看看門口,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白冰,最後把目光落到了林逸的身上。
“沈哥,你放心去吧,這裏有我呢。”說着,林逸從衣兜裏掏出裝着小詩的那個小瓷瓶朝着我晃了晃。
有小詩在這裏,就算醫院亂了,這間病房也不會出什麽大事吧。我點了點頭,目前我們和醫院屬于互助關系,該幫的忙還是要幫的。
走出病房看了看,七樓的樓道裏還沒有什麽特别的東西,我沒有坐電梯,而是順着樓梯一路走了下去,六樓、五樓、四樓,都比較安靜,直到我下到了三樓,樓道裏才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喧嘩聲。從樓梯間裏出來,往樓道裏掃了一眼,我驚愕的發現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要嚴重。
此時在醫院裏鬧騰的,就是平時常見的一些鬼魂,每天在醫院裏出出入入的,那些個常年飄蕩在這裏的我都認識了。可是今天它們的樣子卻和平時不太一樣,兩隻眼睛都開始發紅,整個鬼體中的陰氣在快速的向外散逸,這讓它們的鬼體變得忽隐忽現的。是那種普通人也能看到的忽隐忽現。
而這些鬼魂的手中拖拽着的是一個個白色的透明人形,那并不是和它們一樣的鬼魂,而應該是病房裏面還活着的病人的生魂。
這還真是大事件了。生魂,就是活人的魂魄,我們平時也喊作陽魂。通常我們說的靈魂出竅就是陽魂離體。短時間的陽魂離體對人體沒有太大傷害,可是這種被人硬拽出來的就不一樣了,在被硬拽出來的過程中,陽魂本身就很可能受到傷害,而且不是自主離體的,沒有懂法術的人幫忙回魂的話,魂魄很可能就會回不去身體。
他妹的,哥現在心情正是不好到了極點,不管今天這場鬼魂暴動是什麽東西引起的,既然你們自己找不自在,就别想哥對你們有什麽憐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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