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好消息。”我伸出一根手指,示意瞎子暫時不要說話,然後按下了免提鍵。跟自家兄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
“第一條好消息,文西亞這個老東西在被我審問的時候告訴我,你的那個田甜并沒有和她妹妹一起去地府投胎,然而壞消息是,田甜被帶到女王那裏後,就再沒有什麽什麽消息了。”聽到前半句的時候,我的心中就是一喜,而後半句……還真是壞消息啊。
“第二條好消息,今天早上有人舉報,在中心公園見到了你們說的那個陳教授,壞消息則是,白冰剛好在那裏就進去抓了,可是不但沒有抓到那家夥,還被打傷了,現在已經送到醫院裏去了。”開着免提,瞎子聽得很清楚,然而現在他的表情卻和我一樣充滿了詫異。
“你是說,白冰在中心公園遇到了陳教授,然後被打傷了?什麽時候的事情?爲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白冰是在小樹林裏被發現的,當時的情況緊急,先趕到的警員就把她送醫了,那個警員是新人,不知道這裏面的事兒,這不我剛接到消息就給你打電話了麽。”陸不同說話的時候有點底氣不足。
“好了,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去醫院。陸老頭,拜托你,一定要看好文西亞,還有,文西亞不管跟你說什麽,都不要告訴我之外的人。”文西亞之前說漏嘴了,供出了他哥哥,這事兒現在還沒見光,暫時還是不要讓文德瑪知道消息比較好。我這難得在暗處待一次啊。
陸老頭表示明白,讓我放心,牢房有他親自鎮守,就算是水冰淩親自去,也沒那麽容易把文西亞救出去。這一點我還是比較放心的,畢竟陸不同可是一座活生生的法術武器工廠,隻要給他充足的布置時間,坑幾個比他厲害的人并沒有什麽問題。
我讓瞎子跟我一起去醫院,瞎子說不想去,那地方危險,不過最後還是被我拉到了醫院裏,即便醫院會有些危險,也不能讓他就這麽扛着啊,大不了哥就一直在他身邊守着。瞎子思索了一下,最後終于同意了和我一起去醫院。畢竟他已經暴露了,也不需要再藏着了。
到了醫院,小權已經在醫院門口等我了,沒有說什麽廢話,他直接把我帶到了急救室那裏。急救室的紅燈一直亮着,顯示着裏面的搶救還沒有結束。
“小權,怎麽樣了?傷到了哪裏,搶救了多長時間了?”在事情沒有弄明白之前,我依舊沒辦法不關心白冰。
“左臂骨折,後背也挨了一掌,那個姓陳的是不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啊,居然能把白隊打成那個樣子,白隊平時遇到七八個壯漢也不會受什麽傷。”小權的眉頭皺的也很緊。
“什麽樣的傷,是這樣麽?”我随手拉下了瞎子胸前的衣服讓小權看。
“是!就是這樣的傷!好像被很重的攻擊打中一樣,鼓起了一個手掌印。”小權看到瞎子身上的傷立刻就叫了起來。
“叫什麽叫,既然是,還不趕緊去幫忙聯系醫生,你是打算等我哥們兒挂了以後才解剖他的屍體還是咋的。”我對小權翻了個白眼,小權這才“嗯嗯哦哦”的跑去聯系醫生。
很快,瞎子也被送進了隔壁的另一間急救室開始檢查和治療。
“白冰的家屬在不在?誰是白冰的家屬?”一個小護士拿着一張紙從急救室走了出來,對着我們幾個坐在急救室外面的人喊了起來。
“哦,我是,有什麽事兒麽?”我急忙站起來迎了上去,白冰父母雙亡,是個孤兒,現在能算的上是親人的,也就隻有我和林逸了,就算她身上滿是謎團,我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放棄她。
“對不起,病人的情況現在急劇惡化,大夫下達了病危通知單,請您簽一下。”
當那張薄薄的紙張遞到我手裏的時候,我去感覺自己拿着的仿佛是一座山嶽。瞎子不是說白冰是去和陳教授接頭的麽?可是爲什麽,爲什麽會這樣?他們不應該是一夥的麽?爲什麽白冰居然被下了病危通知書?苦肉計麽?如果這是苦肉計的話,那麽危險也未免太大了吧……
“别太擔心,畢竟我們現在提到的隻是最壞的情況,現在大夫還在裏面搶救,并不是說病人就一定會死,隻是有可能。”小護士說着一些例行公事的安慰話語,卻絲毫不能讓我的心裏平靜下來。
急救足足進行了六個多小時,瞎子都出來一會兒了,白冰才被從急救室裏推了出來。她的臉白的好像紙一樣,毫無血色,主刀大夫的臉色也比她好不了多少,顯然是累壞了。
“沈警官,白隊長這次的情況非常的危險,肝、肺、脾都有破裂出血的現象,後背被攻擊的地方肌肉受損嚴重。現在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是要二十四小時進行觀察,病情出現反複的可能性很大啊。而且她被送來的時候就一直處于昏迷狀态,現在麻醉效果還沒過,但是……之後還能不能醒過來我們也不知道。”
“你說什麽?醒不來!?”我一把拎住了醫生的領子,旋即發覺自己失态了,連忙松開,并向那位大夫道歉。
“哦,沒事,沈警官,情緒激動的病人家屬我們經常見,您不用放在心上。”大夫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沒事,“那一掌正好是在背心上,脊椎也在被擊打的範圍内,一般來說,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是這力道實在是太大了。我怕對神經系統造成什麽影響。”
“好的,我知道了。”謝過了大夫,我心懷忐忑的走進了icu病房區。瞎子也是住在這裏的,不過他本身是修行者,身體素質比白冰要好,又經過我那麽長時間的治療,傷勢并不是很嚴重,此時已經脫離了麻醉狀态醒過來了。
不過他在手術之後反而沒辦法随意行動,隻能躺在床上。好在玉思言也已經趕到了醫院,在埋怨了我一頓之後,按照囑托暫時去幫忙照顧瞎子,我自己則留在了白冰的病房。我對玉思言多少有些不滿,我明明要她幫忙照顧白冰的,可是卻莫名其妙的出了這種事。
病床上,白冰雙目緊閉趴在那裏,一動都不懂,嘴上還罩着氧氣面罩,旁邊的儀器不停的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在這樣的一個房間裏,想讓自己不緊張,都難啊。
“我說,惡婆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坐在床邊,抓住她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嫩滑而蒼白的手背,“我現在真的是不知道我該相信誰了。那麽多證據,都指向了你,就連當時在征途酒吧,他們畫出的畫像都是你的畫像。可是我怎麽都不願意相信那是真的。”
從衣兜裏,拿出一個保鮮袋,裏面靜靜的躺着幾根頭發。這些,就是在征途酒吧下面那個房間的浴缸裏找到的頭發。我一直沒有使用它去找那個人,因爲我不敢。
畫像的事情,之前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鍾三鎮也在我的示意下守口如瓶,可是,這并不能讓我忘記畫像中人就是白冰的事實。
最早的時候田甜在一起遇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想不明白,是腦子簡單,真的想不明白。現在卻是即便能想明白,也不願意去相信。
“白冰,這真的是苦肉計麽?說實在的,我真的挺希望你是在玩苦肉計,至少苦肉計的話,你不會就這麽睡着了再也醒不過來……”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麽。我的女人真的背叛了我是麽?或者,并不是什麽背叛,而是一開始,她就不是和我站在一個陣營麽?可是爲什麽,爲什麽要這樣?那麽早就潛伏在我的身邊,這又是爲了什麽?就爲了那可笑的天人命麽?
拳頭張開,又捏緊,指甲刺進肉裏了麽?好像是吧,可是,完全感覺不到疼,因爲身體上的那些感覺,已經全被心中的傷痛所掩蓋了。
“白冰,醒來以後,和我坦白吧。隻要你肯跟我說實話,我保證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不管是特别行動組,還是貝組織,隻要你和我說實話,有什麽事兒我都給你扛下來。”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我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決心。
那一天,我就留在了白冰的病房裏,沒有離開哪怕一步,警局,特别行動組,這些部門的事情我暫時都不想再去碰。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自己家的女人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麽回事,我還能跟他們瞎攙和點什麽。
“她現在怎麽樣了?有危險麽?”就在我的心情起伏不定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腔調古怪的少女聲音。回頭一看,我整個人都愣住了,站在門口的,竟然是一個衣着搭配略有些古怪的少女,而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被水冰淩從特殊牢房裏救走的耍蛇少女阿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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