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個被我從上面拽下來的鬼實在是讓我有些意外。我一路走過來遇到的鬼魂基本上全都是老人,年輕的幾乎就沒有,所以我理所當然的認爲這個被我拽下來的吊死鬼也是個老頭老太太的鬼魂。
可是借着火光一看我才發現,這個被拽下來的居然是個最多二十出頭的姑娘,身上穿着的衣服卻是異常的光鮮,完全不像是這種荒村裏的人應該穿的。或許,這個女鬼生前就是來這裏拍東西的或者路過的驢友吧。
鬼魂本來是無形無質的,我身體裏充滿了靈氣和陰氣,我才能抓得住她。落地之後,女吊死鬼顯然也知道了我不是她惹得起的,當時就想往地底下鑽,我哪能讓她跑了,用力捏緊她的舌頭往出拽。
又是一聲類似于繩子崩斷的聲音,我隻覺得手上一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轉眼一看,手上攥着的就隻有半截兩尺多長的舌頭了。不過那條舌頭在離開吊死鬼的本體之後,迅速化爲了惡臭的綠色膿血,要不是我扔的快,得讓這玩意兒弄一手。
擡頭仔細看了看頭頂的房梁,上面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一圈淡淡的陰氣好像繩子一樣纏繞在房梁上,正在漸漸消散,這應該是剛剛那個吊死鬼用來固定自己身子的“繩子”。
林逸他們應該不在這棟屋子裏了,至于具體去了什麽地方,十有**是和剛剛那個吊死鬼有關。
老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對于吊死鬼也是一樣。這些長舌頭的家夥就算再怎麽神出鬼沒也擺脫不了死亡時造成的束縛,比如這個鬼應該是吊死在這間屋子的房梁上的,那麽有房梁在手的話,想找到她并不困難。
我跳到炕上,借力一躍,雙手抓住房梁一翻整個人就落在了房梁上。然而,當我看清了這房梁上面的痕迹時,真的是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氣。怪不得,怪不得這棟房子是整個村子裏面保存最完好的,這玩意兒,就算村子沒有變荒村的時候,恐怕都是生人勿入啊!
在房梁上,有着足足十幾條新舊不一的刻痕,不過雖說新舊不一,看起來最近的也是在幾年前刻下的了。在我們這裏的農村有個風俗,如果哪一家人家裏有人上吊死了,就要在房梁上刻上一條刻痕,這密密麻麻的十幾條刻痕代表了這裏還有人活動的時候,這間屋子的房梁上已經吊死了至少十幾個人了!
他妹的,這地方的鬼怪是要有多兇猛才會連續吊死這麽多人啊,而且那之後還有人敢跑到這間屋子裏來,也真是夠奇葩了。左手中,火焰噴吐,凝結成一把火焰單刀,對着房梁兩端一邊一刀,把房梁徹底斬斷,“咣當”一聲,我和房梁一起落到了下面的火炕上,我事先有準備,沒什麽事,倒是這個火炕被房梁砸出了一個窟窿。
扛着那根房梁,出了屋子,外面的幾個人除了歸蝶全都張大了嘴巴,吳蕊驚訝的是我沒有帶出人,卻帶出這麽個東西,三個洋人驚訝的,似乎是我的力氣。好吧,自從那次地獄式特訓以後,再加上神魂合一,我的力氣已經開始脫離人類範疇了,扛根房梁出來,雖然略微有點沉,卻沒有半點難度。
“怎麽了?”歸蝶湊到我身邊低聲問道。
“裏面有吊死鬼作怪,但是他們三個不知道去了哪裏,我有點擔心。”說着話,我的眼睛在那根房梁上掃了一下,找到了剛剛那個吊死鬼用陰氣把自己吊着的位置,用手指捏出一個寬度,在房梁上劃了一下,“就是這塊木頭,給我切下來一個長條,做成箭頭的形狀。”
“恩。”歸蝶點了點頭,沒有問爲什麽,隻是按照我的要求右手在那根房梁上劃了幾下,切出來一個木條刻成了一個箭頭的模樣交給我。
雖然速度很快,但是那個箭頭刻制的依舊是很精細的,符合我的要求。
“替我告訴他,我需要他的一滴血。”我招呼過來吳蕊,指了指那邊的傑瑞,讓她幫忙翻譯,傑瑞看到我扛着木料出來,又看到歸蝶用手掌雕刻木頭,整個人都已經楞成個柱子了,聽到吳蕊說我需要他的一滴血,他沒有說任何話,隻是保持着發呆的樣子,伸出了一隻手。
我用水靈氣凝成了一根冰針,在他的手指上刺了一下,然後往木頭箭頭的尾端一按,傑瑞這才回過神來低叫了一聲。
這一條木頭,應該就是當初那個長舌女鬼吊死的地方,上面有她的陰氣,現在我用陽血點在尾端,陰氣就會向箭頭凝聚,并且尋找源頭“求救”,利用這個類似于指南針的地方,我們就可以找到那個吊死鬼的屍體所在。
在木頭箭頭的中段鑽了一個小眼,用冰針頂起,箭頭立刻就旋轉了起來,我對着那幾個人招呼了一下,順着箭頭所指的方向找了出去。不知道是這個村子的人對風水比較講究,還是什麽,這村子裏最陰的房子是東北鬼門位的房子,出了房子要找鬼了,箭頭指向的方向依舊是東北方向。
在野地裏走了足有一裏,箭頭開始發生搖擺,我往附近看了看,終于發現荒草中有一小快沒有野草的地方。
在那塊地方上有一些浮土,還隐約能看到四面的邊線,這應該是有一扇地窖門之類的東西。
“歸蝶,把它打開。”我沖歸蝶指了指那裏,歸蝶走過去,伸出右手狠狠的向下一插,“咚”的一聲,釘子釘進木闆的聲音,随着歸蝶往回一拉一個木頭蓋子一樣的東西被她給拽了起來。
“天呐,你們,中國人,都會,這種功夫麽!八國,軍隊,是怎麽打進你們中國的!?”傑瑞那貨,竟然被驚出了一句中文。不知道接下來他是不是該搞點拜師什麽的事情出來了。
“吳蕊,告訴他們,我是中國的大衛.不磕巴一樣菲爾。”調侃了一句老外,口中念了一聲“炎天”,一個火球出現在我的手心裏。之前那個房間裏沒有發現戰鬥痕迹,這裏也沒有什麽戰鬥痕迹,說明林逸遭遇的東西還不足以威脅她的生命,所以小詩一直沒有出手。
讓他們在上面等着,我自己舉着火球走下了那個洞口。
洞口下面,有人工修成的樓梯,一股很難聞的腐臭味道從裏面傳了出來,不過我現在也懶得去顧慮什麽空氣質量了,陰煞之氣,對我完全沒有傷害,即便是少量的屍毒我也能承受的了。
洞裏面的情景,似曾相識。這裏可能是個類似于義莊的地方吧,地上排列着一對對的薄皮棺材,多半都已經腐朽掉漆了,不過這裏估計也沒有什麽盜墓賊光顧,保存的還比較完好。
值得注意的是,這裏的棺材沒有說一個一個的,全都是一對一對的。而且每一對棺材都是一紅一綠。
這地方是幹什麽的?我聽說過集體婚禮,可還真的沒聽說過集體葬禮什麽的。抓住距離洞口最近的一口紅漆棺材的蓋子,猛地一掀,一股惡臭頓時從裏面冒了出來。那是一具高度腐爛的男性屍體,應該已經爛了一段時間了。然而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沒有村民的味道,更像是之前那個女吊死鬼的同伴。
掀開旁邊的那個綠色棺材的蓋子,棺材裏面卻隻有一副枯骨,隐約能看出來枯骨身邊的衣服是一些村裏常見的土布,從棺材裏放的一些小玩意兒看來,這是一具女屍,不過屍體已經變成了骷髅,跟旁邊那個男屍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舉起那個木頭箭頭看了一下,木頭箭頭指向了旁邊的另一組中的那口綠色棺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女屍,腐爛程度和剛剛那具男屍差不多,而從衣服上看,這個女屍,就是剛剛想要把我吊死的那個女吊死鬼。
這玩意兒,有意思啊。吊死鬼旁邊的那口棺材是空的,我琢磨着,如果我剛剛被吊死了,會不會被人放在這口棺材裏呢?也許之前堂屋裏那幅冥婚的擺設根本就不是什麽人要拍攝東西而弄成的,留在那裏,多半是一種象征意義。冥婚的象征意義。
我從門口往裏,一對對棺材的掀開來,到第四對的時候,我在紅色的棺材裏發現了洋鬼子湯姆。湯姆這還真是夠憋屈的,本來白人的身材就比黃種人高大,他是屬于被硬塞進去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個團。臉上充滿了黑氣,已經昏了過去。
找到了一個,剩下的就好辦了,我一個個棺材的掀了過去,把同樣昏迷過去的林逸和容雪兒都給找了出來,所不同的是,林逸在小詩的保護下,并沒有收到陰氣的侵襲,容雪兒面上的黑色,卻是和湯姆差不多。
不得不說,這次意外,還真是給我帶來了一點驚喜,那麽接下來,就該等着想辦法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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