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爲了白冰的安全,我不打算和水冰淩撕破臉皮,所以我老老實實的把警車和歸蝶他們留在了西門橋那邊。當然,完全不設防的情況也是不可能的,敵人這玩意兒,誰要是完全去相信,誰就是傻子。
我的腰包還在身上,一身大風衣,除了裝着我那把英格拉姆m10還藏着兩顆香瓜手雷。不是符咒手雷,就是戰場上用的那種。交換人質,他們那邊也是人來執行吧,隻要發現事情不對,我就請他們好好嘗嘗我的香瓜。
任芳娜的手被手铐拷在身後,身上穿着的依舊是她的那身黑色長袍,隻不過兜帽并沒有罩在頭上,隻要看一眼就能看清她的臉。其實一開始我有想過讓歸蝶或者張道一來假扮任芳娜,但是最後這個想法被我自己給否定了。張道一的法術确實是神奇,可那并不是萬能的。對面這次來的不知道是什麽人,如果真的是那個教主的話,一半以上的幾率,會看穿張道一的法術。
到時候,西洋鏡穿幫,就不好收場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越離着老廣播中心近,我就感覺自己的心裏越壓抑,最後都快喘不上氣來了,而再看看任芳娜,也是一副渾身哆嗦的樣子。
“别緊張,交換個人質而已,不會出事兒的。”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任芳娜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嘿嘿嘿嘿,來了麽?”就在我們剛走到老廣播中心大門外的時候,一個陰森的聲音突然從旁邊的保安室裏傳了出來。
扭頭看去,保安室裏直挺挺的坐着一個老保安,臉上似乎沒有一絲肉,仿佛就是一層皮蒙在了骨頭上,而且那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綠斑,那雙露在衣袖外面的手也是瘦的隻剩下幹枯的骨頭,指甲卻足足有五六厘米長,泛着黑色的冷光,就跟電影裏的僵屍一樣。
“你是在跟我說話?”隐約的覺得這老東西有點熟悉,旋即用手在自己的腦門上狠狠拍了一下。廢話,不熟悉就怪了,這可真是碰到了熟鬼,額,不對,是碰到了熟屍啊。
當初,我剛剛和田甜在一起的時候,那天晚上我來這裏找田甜,結果就看到一個直挺挺的老保安坐在這裏面,然後我在樓道裏的時候,這老東西還襲擊過我。記得最後一次見它的時候,是在楚家村的義莊,一心姐那裏,當時它被一心姐依附了,我以爲一心姐換完身體之後它就被丢去喂野狗了呢,沒想到今天居然又在這裏看到了它。
“桀桀桀桀,就是你,難道還有别人麽?”這老活屍還真是長進了,當初我遇到它的時候,它根本就不會說話,沒想到半年多過去了,丫的居然能跟我對話了。有意思。
“你換主子了吧,以前的那幾個主子我記得他們全被我給幹掉了,殺的殺,抓的抓,現在你的主子是誰啊,他居然不嫌你這家夥晦氣,挖出來廢物利用,是不是他的手底下已經沒有什麽可用的人了?”活屍不是沒有回說話的,田甜不就會麽?可是我還真不信一個怎麽看都是次等品的家夥能在半年内把話說的這麽利索。
換句話說,現在說話的十有**不是它,而是在背後操控它的人。
“是麽?可惜啊,事情好像不是你說的那樣,抓的抓,殺的殺,這似乎也是你一廂情願的吧。畢竟,李兆龍那種依靠活吃童男童女來駐顔的家夥,隻不過是個最外圍的連門道都沒摸到的成員而已。你看看人家心仁教的水教主,吃的多精細啊。”
老家夥的話,讓我的心裏不由得打了個忽悠。這口風怎麽給人的感覺有點怪啊。“人家心仁教的水教主”,這完全是一種外人的口吻,而且把水冰淩和李兆龍那樣的貨色拿出來對比,這顯然不是什麽擡高水冰淩身份的舉動。心仁教的人會這麽說話麽?
“好了,别廢話了,我也是受人之托,來這裏跟你交換人質,早換完了早收工,這黑天半夜的,就該整幾口小酒兒,來上一盤花生,聽聽那些經典的戲文,咿咿呀呀的,可比跟你在這裏嚼舌頭有趣多了。”老活屍不耐煩的說着,突然直挺挺的站起了身子,邁着僵硬的步子從門衛室裏走了出來。
“跟上,别走丢了,你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對這裏面的道也不怎麽熟吧。”借助屍體傳話這事兒,我在瞎子的書上也看到過,不過,一般被控制的屍體嘴裏說出來的話都是一個調,而且很難聽,幕後操縱這屍體的家夥似乎是故意刺激我,竟然讓活屍把“不是第一次來”幾個字說的特别重,就好像有意給我提醒一樣。
要不是白冰還在他們手上,我說什麽也得拆了這個老東西。
跟着老活屍,走到了一扇玻璃大門前,一個頭發胡子全都是花白顔色的老頭就站在玻璃大門後,看到這老東西,我的火氣一下子就從心底冒了出來,不爲别的,這老家夥竟然就是文西亞!
“老東西,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捏起拳頭就想沖上去揍這老家夥。
“呵呵,年輕人,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麽沖動,畢竟啊,你的女朋友還在老夫的手上不是麽?你可不要以爲在這裏把老夫給打趴下了,你的女朋友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救出來,老夫老了,比較惜命,所以啊,老夫做了一些安全措施。”說着,文叔一擡手,把一個遙控器一樣的東西亮給我看。
“你……你對白冰做了什麽!”我的拳頭捏的嘎支支作響,卻不敢輕舉妄動。我固然想殺了這個老家夥,可是用他的命來換白冰的命顯然是個賠本買賣。
“放心,放心,也沒做什麽,年輕人,都說人老精,鬼老靈,我這麽大年紀了,做事兒還是有分寸的,我知道我打不過你,要是你的女朋友出事兒,我今天就别想活着離開了,所以啊,我隻是給你的小女友身上綁了幾個定時炸彈,兩小時後爆炸,現在召集你們的拆彈專家過來,這個時間綽綽有餘。”
“你!”我隻覺得自己的拳頭直哆嗦。雖然我覺得花筱悠說的不可以傷害我身邊的女人是真的,但是狗急了也會跳牆,要是我出手幹掉這個老東西,命都要沒了,老東西也就沒必要顧忌上邊的什麽命令了。
“别你你我我的了,趕緊開始換人吧,要是你小夥子拖得時間太長了,讓那個炸彈爆炸了,可别怪我老頭子什麽。”文西亞說着,揮了揮手,那個老活屍邁着僵硬的步子走進了大樓,不過兩三分鍾的時間,就把白冰給帶了出來。
還好,白冰的狀态不是很差,隻是雙手被手铐拷在了背後,身上還纏繞着一些電線什麽的,彙聚在胸口的位置,那裏一個小小的顯示屏上,正在進行着倒計時。白冰看到我之後給了我一個“我沒事”的眼神,靜靜的站在了文西亞的身後。
她這麽鎮定,倒是讓我長出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不能自亂陣腳,過于慌亂的話,隻能給對方造成可趁之機。
“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交換吧,要是真的拖到了炸彈爆炸,咱們誰都沒有好下場,老東西,我想你應該也知道,現在即便是沒有帶武器來,我也有把握幹翻你!”我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話。
“哈哈哈哈,沈浩,可以,有種!我還真的挺喜歡你現在這副派頭。文叔我知道你能幹翻我,否則,也沒必要搞什麽遙控定時炸彈了。不過,既然是要交換,還不趕緊把人放過來?”文西亞說着,對我身邊站着的任芳娜勾了勾手指。
“一起放。”我說了一句,在任芳娜的背後輕輕拍了一下,任芳娜立刻向前走了過去,可是那邊白冰要往過走,卻被文西亞給攔住了。“沈浩,按理說,交換人質這種事情,是要一起進行的,可是,有人對我交代過了,你放人我得先驗貨才行。”
“你妹的老家夥!”我罵了一句想上前去抓任芳娜,可任芳娜卻已經快速走到了文西亞的面前。讓人沒想到的是,文西亞突然一揚手,居然把一瓶什麽液體潑在了任芳娜的臉上,任芳娜立刻就是一聲尖叫。我去,不是吧,驗貨而已,用得着潑硫酸毀容麽?即便是貝組織也沒有換臉的技術吧,否則花筱悠爲啥那麽頹廢。
不過很快,被潑中臉的任芳娜就愣住了,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她好像沒有什麽疼痛的反應,剛剛的尖叫隻是被吓了一跳。
“哼哼,你們心仁教的人真是不經事,就一點卸妝水而已,就把蝶使大人吓到了?”文西亞看了看任芳娜的臉,沒看出什麽不對勁兒來,就一邊示意白冰過來,一邊用明顯是從白冰那裏弄來的鑰匙打開任芳娜的手铐,讓她站在了自己身後,帶着嘲弄的笑容看着我。“走吧,隻要你們不惹事兒,我是不會引爆炸彈的,這點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
我沒理那個老東西,隻是一把抱住白冰,低低的說了一聲“沒事兒就好”。
如果文西亞現在能看清我的表情的話,恐怕,他就會立刻逃走,而不是在那裏曬他那種掌握别人生死的的優越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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