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别白費力氣了,陳教授的本事,可比你想象中的大,我說,沈警官,要不這一次,我們打個商量,你放了我,我讓陳教授放你出去,我們兩面算扯平。”花筱悠說話的時候,用衣袖在自己的臉上抹了幾下,她那張妩媚而痛苦的臉終于顯現了出來,“如果,你覺得虧了,我可以陪你一晚上,就當,差價了……”
“别給我廢話,再廢話,小心我弄出一盤子冰塊來讓你吞下去!”沒好氣的白了花筱悠一眼,手上捏了一個法訣,嘴裏念道:“境由心生,魔從心破,咄!”然而破魔淨地咒施展完以後,這裏并沒有任何變化。
我不死心,從桌上拿過他們之前用的顔料,用手指蘸着在地上畫了一個太極圖,站起身來蹦蹦跳跳的跳起了禹步,“境由心生,魔從心破,咄!”禹步的最後一步,落在了那個太極圖的中央,與此同時我完成了破魔淨地咒的念誦。
緊接着,一股不知道該說是沖擊波還是無形氣浪的東西頓時從腳下踩到的太極圖中向四周沖擊而去,刹那間,房門和窗戶的部位都出現了一種水波一樣的漣漪,然後,就好像有什麽透明的東西碎掉了一樣。
然而在破掉了那層出不去的屏障之後,眼前看到的東西卻又讓我傻了眼。原本陳教授家的客廳是挺正常的,茶幾啊,盆栽啊,沙發啊什麽的,可是現在,門口架子上擺着的那盆吊蘭已經變成了漫天亂舞的漆黑長發,沙發則變成了像馬桶蓋那樣不停張合的巨口,牆上的液晶電視變成了一直布滿了紅色血絲的巨大獨眼。
而變化最小的茶幾則是從下面鑽出來幾條手臂,有的拿着刀子,有的拿着叉子,配合着沙發大嘴裏不停狂叫的“我餓,我要吃東西啊”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駭人。
“搞出這種亂七八糟的幻覺來,那老東西還真的是夠惡趣味的。”我罵了一句,擡腳就朝卧室的方向走去,誰知道我剛剛走出門口,門旁那個木架上花盆裏飄揚的黑色長發就朝我卷了過來,細長而柔韌的發絲緊緊的勒在我的脖子上,那種尖銳的刺痛感和讓人胸口發悶的窒息感無不在向我訴說着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炎天!”左手抓住那把頭發,猛地噴吐出烈焰,黑色的發絲在烈火灼燒下瞬間化作了灰燼,我急忙把那些還纏在脖子上的發絲扯下來送到眼前看了一下,那竟然不是施了幻術的植物,而是一些真真切切的散發着陰氣的頭發。
這也太扯了吧,怎麽會這樣!還沒等我驚訝完,就聽到那個花盆裏傳來了一陣泥土翻動的聲音,轉頭去看的時候,就見半顆腦袋已經從土裏面拱了出來,布滿血絲的眼睛就和牆上挂着的液晶電視變成的那隻一模一樣。
“這什麽鬼……”我的一句話還沒說完,那顆埋在花盆裏的人頭居然奮力一掙,把大半顆面部皮肉輕微腐爛的頭顱從泥土下面拱了上來,然後一張嘴,噴出來一口泥土,其中一小部分不偏不倚的噴進了我的嘴裏……那個惡心啊,我一邊“呸呸”的往出吐着那些土沫子,一邊竭力壓制着幹嘔的**。
“什麽鬼,什麽鬼,你連死人頭都不認識麽?”那顆人頭竟然說話了,而且還是在對我進行着**裸的鄙視!這還真是叔可忍嬸兒都不能忍了!
“我覺得惡靈騎士的形象比較适合你。”手掌在死人頭的頭頂快速拍了一下,口中念了一句“炎天”,死人頭上頓時燃燒起了熊熊烈焰,這玩意兒剛才似乎是用嘴和下巴的力量從土下面拱出來的,此時被我點了火根本就沒什麽抵抗的手段,隻能在那裏一邊慘叫一邊充當個燈柱一樣的玩意兒。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對那個陳教授開始忌憚了,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隐藏起這些東西,那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過就算頭大,我也得去把他揪出來,這種程度的敵人,越少越好!
“站住!客人,想過去,要先喝茶!”就在我打算繼續前行的時候,那張茶幾居然猛地一轉,打橫擋在我的面前,茶幾下面伸出來的一隻手,抓着一個茶葉桶“咚”的一聲放在了茶幾上。
“喝茶?”我不敢太過激進了,打量着這張茶幾,猜測着這貨想要幹嘛,卻見一隻手從下面拿上一個一次性的杯子來,放在茶幾上,另一隻手擰開了茶葉桶,從裏面抓出了一把看着好像茶葉實際上卻是一些幹甲蟲的東西扔進了茶杯。
然後又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一顆人頭,抓住頭發一拽,就把頭蓋骨那塊兒給拽了下來,顱腔裏原本是腦子的地方,現在放的卻全是滾開的熱水……傳說中的腦子裏進水了就是這麽回事兒麽……
“嘿嘿嘿嘿……”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恐怖笑聲,在把開水倒進杯子裏之後,一隻手直接抓起了杯子,另一隻手則用剛剛拽下來的頭蓋骨蓋在杯子上快速的搖晃了起來,似乎這樣就可以讓那些“茶葉”快點泡好似的。
“好了,你的惡心把戲我看夠了,給老子讓開!”這玩意兒,真心沒有什麽再看下去的必要了,再下去也無非就是給我一場足夠惡心的茶道表演罷了。
“你說什麽!”陰森森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其中蘊含着些許憤怒的味道。“沙發,先把咱們這位客人的腿給我吃了,省的他不老老實實的喝茶!”
“吼!”似乎是爲了回應茶幾的叫喊,那邊馬桶一樣不停張合的沙發發出了一聲怒吼,下面着地的四隻人腳不知道怎麽用的力,整個沙發張大了嘴就朝我撲了過來。
你們……就不能弄點正經的攻擊手段出來麽?這要是回頭說出去我被一個沙發攻擊了……就算是我幹掉了沙發這事兒也不露臉好不!
伸出左手對着沙發一點,然後猛地往地上一指,身後的無形手臂揮舞着雙刃矛就朝着飛來的沙發砸了過去,“轟隆”一聲,任你再怎麽是妖魔鬼怪,終究也就是個沙發啊,在哥的雙刃矛面前根本就不夠看,除了被砸在地上斷成兩截以外,似乎就沒什麽别的下場了。
不得不說這東西比我想象中的脆弱,被砸斷在地之後,除了斷口處流出一些綠色的膿血之外就再沒有什麽動靜了,不過從其他的東西上卻傳來了一聲聲倒抽冷氣的唏噓聲,這些貨們是在害怕麽?
應該是吧,獨眼液晶電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那隻滿是血絲的眼睛閉起來了,當我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它的眼皮再度睜開,不過裏面不再是眼珠,而是電視屏幕,上面寫着一句話:我投降,别砸我。
“喂,茶幾,電視投降了,你呢?”我突然覺得這些東西似乎也挺有趣的。
“額,那個……沒節操的電視!”茶幾陰沉的說了一聲,不過手上卻非常利索的把頭蓋骨放在了茶幾上,另一隻手裏端着的一次性杯子直接朝電視潑了過去,熱水和蟲子的屍體潑在電視上,電視屏幕立刻變得炫目了起來,似乎在抗議,不過很快,眼皮又重新閉上了,似乎不太想因爲這些事兒跟茶幾折騰。
就在我以爲茶幾這麽做是蔑視下電視,然後準備反抗到底的時候,茶幾卻猛地擡起一邊,一轉,挪到了旁邊,把路給我讓了出來,“别誤會,我潑它隻是不想讓茶水浪費,痛打落水狗才是聰明的舉動,和打不過的人打,那是傻子。”
這張該死的茶幾還真是……我有點好奇這些家具的原理了,要是陳教授自己做出來的,我倒是想找找設計圖也做幾個來試試,比如,自動美女按摩椅什麽的。
既然它們讓路了,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徑直朝卧室走去,哪知道剛剛走到客廳中央,就覺得頭頂似乎有風聲,然後背後一輕,“刺啦”“咣當”兩聲,有什麽東西砸在了我身邊的地闆上。我的天,那竟然是吊燈。
當然,此時的吊燈也已經不是正常的樣子了,吊燈的中間是一個大球,上面插滿了尺把長的金屬尖刺,在大球旁邊,一圈有五顆人頭,人頭的眼睛就是燈泡,它們一掉下來,客廳裏頓時暗了很多。人頭的嘴巴大張着,舌頭從裏面吐了出來。不,不應該叫舌頭,那根本就是一把把的匕首。
剛剛這玩意兒是從我頭頂砸下來的,好在那看不見的手臂從背後取下了鈎戟把吊燈勾到了一邊。
夠了,真是夠了,什麽教授,把自己家弄成這麽恐怖的殺人陷阱,我看根本就是個瘋子吧!好,好的很,哥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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