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間,我基本上都沒合過眼。白冰昨夜很奇怪,現在一直沉睡未醒,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我也不想去強行把她叫醒,還是讓她多睡一會吧。
林逸來了,我也勉強算是安心了,吃了早餐,打電話告訴鍾三鎮東西我看到了,并讓他帶人去抓關長壽和王半山。之後我就回到了我自己的病房去補覺,把照顧白冰的事情交給了林逸。
不過頭天晚上的事情我并沒有跟林逸說,小詩那個瓷瓶現在還在林逸身上,本來她對白冰就很猜忌了,要是再讓小丫頭知道這些,隻怕以後跟白冰就更難相處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白冰和林逸正并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閑聊着,白冰時不時的偷眼向床上這邊瞟來,一副非常不安的樣子。
“白冰,你沒事兒了麽?”張開嘴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自然醒,還是被她們兩個說話的聲音給吵醒的。
“我?應該是沒事兒了吧……”白冰的臉上充滿了不确定,一副非常不安的樣子。我想要坐起來,卻感到渾身上下的傷口都疼的難以忍受,白冰急忙過來把我扶起來,弄好枕頭讓我靠在床上,而林逸則好似故意給白冰制造機會一樣沒有上來幫忙。
“沈浩,昨天晚上……”白冰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似乎是想說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吧。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自己做過什麽麽?”我不确定白冰現在會不會再做出什麽事情來,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我也在提防着她。
“不記得了。”白冰搖搖頭,“我就記得我昨天晚上在這裏陪護你,你睡着以後,我出去走廊裏轉了轉,然後就好像不知道怎麽着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隔壁床上了,手腳都被捆在床腳上,要不是看到林逸在床邊,我還以爲我也被那些家夥給綁架起來準備威脅你用呢。”
“這麽說,你去走廊裏散步了,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白冰現在确實沒有半點昨夜那種歇斯底裏的樣子,難道說她是在那時候被人給制住了或者使了什麽法術,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
“是啊,就散了散步,昨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會是我……”白冰說着,眼神卻掃向了我左肋的部位,那裏就是昨晚被她給刺了一匕首的。
“哦,沒發生什麽事兒,就是你昨晚好像夢遊了,雙眼緊閉,搖搖晃晃的去護士站找護士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們又不敢把你叫醒,就把你暫時安置在了隔壁,這不怕你半夜再起來夢遊出危險什麽的麽,就把你暫時固定在床上了,沒啥事兒。”
既然白冰并不知道昨天半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那麽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也暫時不想讓她知道那些事情。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了對人來說并沒有什麽好處,隻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你和護士小姐一起把我捆起來就是因爲這個?”白冰顯然不太相信我的說法,“還有,我袖子上的血是怎麽回事?”白冰說着,擡起了右手,在她的衣袖邊緣有一小片不太明顯的幹涸血迹,那應該是昨天晚上在刺傷我的時候蹭到的吧。
“血迹?不知道啊?可能是你不小心在什麽地方蹭的吧,畢竟醫院這種地方,能蹭到血的地方挺多的。”我打了個馬虎眼。
“好吧……”白冰歎了一口氣,似乎也聽出來了我這是敷衍,可是我不想說的事情,她就算問也是問不出來的。“對了,關長壽和王半山我們都已經抓起來了,關長壽家的地下暗室也已經找到,從裏面挖出了六具屍體,屍體都被鍾三鎮處理掉了。不過屍體的身份到現在還沒查出來。”
“那個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相對于關長壽他們,我現在更關心的其實是那個少女阿紅還有任芳娜。這兩個,都是心仁教真正教主的心腹吧,如果能讓她們倒戈,或者配合我們的工作,也許在抓捕心仁教教主水冰淩的方向上能夠得到什麽進展。“阿紅今天怎麽樣了?”
“阿紅?”白冰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了過來,“你是說那個隻穿着内衣的小丫頭啊,昨天急救完了,就送到監護病房去了,二十四小時有人監控,不會出什麽大問題,再說她的身體都傷成那個樣子了,想跑也跑不了,至少還得三個月才能恢複正常的行動吧。”
還真是個悲劇的妮子,我和張道一都沒有對她下什麽重手,反而是在她的“男朋友”營救她的時候,讓她受了這麽重的傷,這畜生啊,有的時候真的是很不靠譜。
“我知道了,白冰,你這段日子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還有,去我的包裏找幾張誅邪符出來,時刻帶在身上,我怕會有人對你不利。”事情大概就這個樣子了,如果我沒受傷的話,應該是全天候監控白冰了,可是現在,這事兒也隻能交給别人去做,至于交給誰……
“對了,這段時間都忙暈了,有一件事差點忘了跟你說。”白冰突然一拍腦門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之前你不是讓我幫忙查一下張秦的去向麽,我讓交通部門幫忙查了一下,張秦最後的交通記錄是年前從江東市去省城的,再之後就沒消息了,不過昨天晚上……”
白冰停了一下,這算是掉我胃口麽?“工商局家屬院有人報警,那戶人家就是住在張秦家樓下的,說是半夜裏聽到樓上有些古怪的動靜。那家人和張家關系不錯,張秦如果外出回來是會拜訪他們的,而昨晚的動靜又比較怪,他們以爲是又小偷,就報警了。”
“那結果呢?抓到小偷了?還是瞎子回來了?”我雖然不經常提這個,但是瞎子的事情我也一直都是放在心上的,畢竟,好兄弟一輩子,他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情我不會不管的,這段時間之所以沒有專門去找他也隻是因爲麻煩的事情一件連着一件,而且牽連到的不是白冰就是林逸,我根本抽不出身子。
“沒有魚丸,沒有粗面。”白冰無奈的聳了聳肩,“不管是張秦還是小偷我們都沒看到。房門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迹,不過房間裏比較亂,好像是有人在那裏翻找了什麽東西一樣。後來我們調取了小區附近的監控錄像,發現那個時間段,确實有個神秘人曾經在畫面上出現過,穿着一身風衣,不過從身材上看卻要比張秦魁梧一些。”
風衣人,比瞎子魁梧一些……這兩個關鍵詞湊在一起讓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之前在劉語熙給我的監控畫面裏看到的那個跟蹤白冰的人不就是這個樣子麽?怎麽又出現在了瞎子家附近,這裏面有什麽必然聯系麽?
“我們現在已經和小區的門衛說好了,一旦這個人再出現在小區裏,就讓他立刻報警通知我們過去抓人。”
“恩,我知道了。”看來得讓錢潇雪抓緊進度了,那個風衣人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跟蹤完白冰,又去瞎子家找東西,要不要提前出動把他抓起來呢?“對了,征途酒吧的事情怎麽樣了?死了那麽多人,能處理好麽?”
“死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更何況其中一部分都是爲了錢出賣自己的呢,既然是定性爲恐怖襲擊,那就什麽都好處理了,那些招待們全都被判定爲恐怖分子,因爲當時街上的攝像頭拍下了不少他們行兇的畫面,也算是鐵證如山了吧,這些人死了是不需要進行任何賠償的,就是那些路人無辜了點,法院方面會判行兇者進行賠償吧。”
白冰輕歎了一聲,她也知道那些人是被人動了手腳才會那樣,不過那都是沒辦法的事兒,這個鍋總要有人來背,要是沒人背鍋,推到酒吧和泰坦集團的頭上,那我們家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用毛大師的話來說,做英雄的,要麽流血,要麽流淚,如果做英雄既要流血又要流淚,那誰還願意做英雄呢?
陪我吃過了晚飯,白冰就和林逸一起離開了醫院,他們都說想留下來陪我,但是被我拒絕了,白冰現在的狀态,不光不能陪護我,還得讓我分心照顧她,索性讓她回家,而保護她們的工作,暫時就由小詩來完成吧。等我什麽時候能出院走動了,再請别人來照顧她們。
早早的熄了燈躺在床上,想要琢磨琢磨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卻發現越是想腦子裏就越是亂,大約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我突然發現病房門下面的縫隙有點不對。走廊裏的燈是常亮的,屋裏沒開燈,門下的縫隙本應該是一條亮亮的燈光,然而現在,中間那部分的燈光卻似乎是被什麽給擋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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