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可惜,就算他們的愛情很讓人感動,該抓的還是要抓的,滿酒吧裏都是死人,有些原本沒死的,也被大蛇在掙紮的時候給砸死了,預計死亡人數我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這玩意兒,怎麽往上面報?
确定蟒蛇死了以後,我讓人先去把廁所裏面的門給封了,既然蟒蛇出來了,那麽阿紅房間裏面的其他蛇肯定也都能出來了,要是讓它們咬到人就不好了。
鍾三鎮指揮人收拾了一下殘局然後來向我報告:“沈哥,這次突發性爆炸事故死亡人數爲三十五人,定性爲恐怖襲擊,你看報告這麽寫怎麽樣?”
啊?死亡三十五人?恐怖襲擊?我傻愣愣的看着鍾三鎮。
“其中兩名警員因公殉職,一名警員因公負傷,可以申請一下工傷補償,另外有一名醫護人員疑似被未知病毒感染,現在已隔離處理。”鍾三鎮繼續饒有介是的說道。
這死亡人數絕對在三十五人以上吧,我看到街道上還有一些因爲發狂的招待襲擊而喪命的無辜路人,以及被警察們開槍擊斃的發狂招待。話說每次我處理完了事情,白冰他們都是這樣替我擦屁股的麽?還真是辛苦他們了,這睜眼說瞎話的事情做多了也會惡心吧。
“那之後呢?後續處理怎麽辦?”我沒有對這個報告内容提出任何意見,就這樣吧,反正上面也知道大概是怎麽回事,好歹有個交代就行了。
“後續啊,把這事兒攤到那些四處作亂的暴恐分子頭上就行了,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要是在國外,這麽大的事情,一定會有不少恐怖組織出來争着搶着願意爲這件事負責呢。”
啊?争着搶着願意負責?我又一次睜大了眼,這個有點難以理解啊。
“沒什麽奇怪的,就是利用這些事情來擴大他們本身組織的影響,達到招攬人或者震懾敵人的目的。說白了就是拼命臭顯擺。”
“哦,懂了。”我點了點頭,“找個車送我們去醫院吧,還有那個阿紅,既然現在還沒死,就不能讓她随随便便的就死了,好歹,也是一條性命,說不準以後還有什麽用呢。”
鍾三鎮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叫了一輛車來讓一名警員送我們去醫院。其間他盯着張道一看了好幾眼,張道一身上的那張人皮,也因爲被大蛇抽飛出來而有了一些破損,一般人是不會在意這個的,鍾三鎮卻似乎是發現了張道一的問題,不過他并沒有說出來。估計在他心裏,他能看出來的,我也一定能看出來吧。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住院的小行家,三天兩頭進醫院,藥片吃,點滴挂,天天做病号惹人笑,還好我的藥費用有人報……”坐在警車上唱着我用《賣報歌》改編的《住院歌》,這苦逼的感覺要怎麽樣才能說的盡啊。
“你,很高興是不是?”阿紅就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渾身癱軟,隻穿着内衣的身體到處都是淤青和紫痕,遠沒有想象中的那種青澀誘惑的味道。這丫頭,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不再像之前死了寵物小紅蛇時候那麽狂暴了。
當然,我不是什麽變态虐俘狂,實在是對這丫頭身上的衣服不放心啊,那種少數民族服飾非常的繁瑣,她又是專門玩蛇蟲的,萬一身上什麽地方藏着一些蟲蠱之類的東西怎麽辦?我可不想車上人死的不明不白的。
“高興?你覺得這種事情非常讓人高興麽?我不覺得。不管是你的夥伴死掉,還是酒吧裏那些無辜的人死掉,我都不會覺得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我沖着她聳了聳肩,這丫頭的嘴角還挂着血沫,不知道内髒傷成了什麽樣子了。
“胡說,你們中原人,滿嘴都是瞎話,剛剛的你根本就連這張臉都不是,如果你不想看到有人死,爲什麽要跑到我們的地方來!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你要是不來,阿芒就不會死,大護法更不會死,那些招待們,還有女仆,都不會死,這都是你造成的,咳咳咳……”阿紅說着,咳出了一口血沫,;兩行眼淚從她的臉上緩緩滑落。
“那你們爲什麽不好好的待在南疆,而要到中原來?是爲了中原的繁華麽?”其實我也一直很不理解,“不管是古滇國也好,貝組織也好,安安心心的待在自己的家鄉不就好了麽?爲什麽非要跑到中原這裏來鬧事兒呢?什麽建國,什麽大業,這些東西真的有這麽重要麽?”
就算他們籌到了足夠的錢又怎麽樣?想要統治整個中原麽?先不說他們有沒有那麽多人,現在的國家機器已經不是數百年前那樣了,我們這些修行者如果放在幾百年前,可能一個個都能算得上是獨霸一方的強者吧,占山爲王什麽的完全沒有問題,可是現在呢?還有那個可能麽?一顆核彈爆了,有幾個修行者能抗的下來?
“我……我不知道。”阿紅的眼神灰暗了下去,可能她也曾經想過類似的問題吧。
“就好像你在那裏管理着整座行宮,維持着行宮的治安一樣,我的職責也是保家衛國,保境安民。你們是南疆的主人,爲什麽不留在古滇國的轄地?”我歎了口氣,看了看車窗外,“爲什麽非要跑到别人的土地上來呢?”
“我,可是,剛剛那裏是教主的行宮,是我們的一個家,難道你們中原人去我們那裏安家,我們就該把你們趕盡殺絕麽?”阿紅的話似乎沒有什麽底氣。
“那裏是你們的家?也許吧,但是我想告訴你,那個酒吧是我名下的産業,不管地上還是地下,都是屬于我的,你們古滇國那裏,在别人家裏做客,可以随便對主人動手麽?你看看你都做的是什麽?我一進去,你就把我們關起來,然後放那麽多蛇出來咬人,這是你們古滇國遺民對待房子主人的态度麽?我不相信你們那裏的人都是不講理的。”
“我……”阿紅我了半天卻沒有再說出什麽。其實,這個世界在很多時候都是不講理的,阿紅顯然還是個大孩子,任何一個想要正常發展的民族,都會把公理、正義放在對孩子們的教導之中吧。
“阿紅,常年待在地下,難受麽?”我突然轉換了一個話題。
“難受啊。雖然那裏有很多我的朋友,可是……”她的眼神瞟向了窗外,雖然已經是深夜,江東市卻絕不會像那些鄉村一般沉寂。“要是它們能陪我出來多好,可惜,阿芒和小紅……都被你殺了……”
車輛依舊是川流不息,建築依舊是霓虹閃爍。路邊甚至還有幾個和阿紅年紀相仿的大孩子在拉着熒光風筝跑來跑去。這些,無論在地下還是在山裏,都是沒辦法看到的。
“如果你們不對我們動手,沒有人會去殺你的朋友。現在不少人都養着蛇蟲做寵物,那并不稀奇。阿紅啊,你想要光明正大的走在這座城市裏麽?”
“你們會允許我們光明正大的走在這座城市中麽?就像現在一樣把我扒光了扔出去是麽!”阿紅的情緒再一次激動了起來。
“不,隻要你不傷害這裏的人,和這裏的人和平相處,不但是你,就是你的教主,乃至你們貝組織的女王,都可以安安心心的留在這裏。沒人會去傷害你們。不管是你們,還是我們,付出的代價都已經太大了。”
是啊,代價已經太大了,每一次出大事兒,都有那麽多人死,我的老爹,那些警員,還有今天死在酒吧内外的那些無辜者,這樣的犧牲,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了。
我沒有等阿紅的答複,或者說,我根本就沒有想要她對我進行任何答複。我不是什麽大忽悠,這種被邪教被種族束縛的人如果隻是三兩句話就能說得通,那麽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那麽大的紛争了。
一路上,我和阿紅都沒有再說什麽。也許之後我們還會兵戎相見,打生打死的吧,不過在此刻,兩個重傷員,何苦相互難爲呢。
到了醫院,阿紅直接被送進了急救室,全身多處骨折,外觀都變形了,然而我并沒有去休息或者檢查,畢竟,還不能安心讓那些醫生們看着阿紅,萬一在急救過程中她弄出點什麽花樣來,那是有多麻煩。
阿紅的傷勢比我想象的要重,除了骨折以外,肝髒、肺都出現了破裂出血的狀況,好在不是很重。經過了三個小時的急救,總算是把那些傷都打理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是因爲她對毒素藥劑之類的東西抗性比較高還是因爲什麽,在手術結束後,推她離開急救室的時候,阿紅竟然睜開了眼睛。
她看着我,神色有些複雜,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睛,一句話也沒有說。也許,是想問我爲什麽要救治她吧,沒辦法,這種似乎沒做過太多壞事兒的女孩兒,我還真不忍心看她死,畢竟,她還年輕,還有改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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