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潇雪這丫頭啊,你對她了解的越多你就越會發現之前看到的那些全都是假象。我記得我一開始認識的那個錢潇雪是個溫文爾雅的小淑女,而且特别懂事,怎麽現在變成了個絮絮叨叨外加有些大大咧咧的女孩兒了?人果然都是樂意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現給陌生人麽?
“現在有比那個更重要的事情找你,如果這事兒不解決的話,你媽媽可能一輩子都沒法脫離我們的監管。”我從床上站起來,摸了摸錢潇雪的頭。剛剛我讓白冰陪林逸去上班,除了讓白冰保護她外,也是想她們兩個不要和錢潇雪有太多接觸。
“啥?一輩子都要被監管!叔叔,你這麽做是不是有點過分啊,我好歹一直都在聽你的命令給你幹活,你就給我這麽個回報?”聽到我的話,錢潇雪的臉上立刻堆滿了怒意。跟她說什麽都行,就是不能說對她媽不利的事情。
“你給我淡定點!要不是事情出了岔子,你以爲我樂意這麽做麽!”我用身體把她逼到牆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仰起臉來看着我的眼睛。“雪丫頭,我真的挺期待你成爲我的心腹,不管是你還是你媽媽我都會給你們最好的照顧,今天這話是有原因的,别給我聽半句話就爆炸,知道了麽!”
錢潇雪怒氣沖沖的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不過片刻之後她把眼神挪到了一邊,聲音也小了下來,“好吧好吧,沈叔叔,說說你的原因,不過,能不能别跟我玩壁咚了,好别扭。”
壁咚?那是啥玩意兒?我讓她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大概就是現在這個姿勢吧,好吧,叔隻是想在氣勢上壓你一頭而已,沒别的意思……我說小妞你臉紅什麽,我對初中生沒興趣啊!
“咳咳。”幹咳了兩聲,緩解了一下緊張的氣氛,“潇雪,你大姨媽是不是經常來看你?你們關系怎麽樣?”
“大姨媽?”這丫頭的臉居然又紅了,“沈叔叔,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怪怪的,我大姨媽,大概從小學五年級開始的……她來的時候,我肚子也不疼,這關系算好還是算壞啊……”
黑線,滿頭都是黑線。“我說的不是那個大姨媽,是那個大姨媽!”這話說完了我就忍不住給了自己一耳刮子,“我說的是你那漂亮媽媽的姐姐。”
說實話,在錢潇雪來之前,我猜想過很多種她聽到我提起那個女人時候的反應,可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現在的這種——錢潇雪的臉色開始發黑,嘴角微微的抽動着,那樣子似乎是在笑,不過,是那種小惡魔才有的笑容。“老闆,你見到她了?”
“我說,雪丫頭,你沒事兒吧,你可别吓唬叔叔,你這是咋的了?”有的時候,笑容比怒容更加讓人覺得後脊梁發寒啊。不過,那個女人分明是一副很關心錢潇雪的樣子,她們的關系不應該特别差吧。
“我?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兒,不過是一個情敵罷了。”錢潇雪的聲音略有些陰森,然而她說出的内容卻讓我的三觀碎成了渣。
情敵?這一家子算是怎麽回事?你說你個丫頭的意識最初來自于一個瘋狂喜歡你親媽的死胖子,于是你成了個戀母狂這事兒我還可以理解,可是情敵這是怎麽回事?那個是你媽媽的親姐姐吧!長得那麽像,恐怕是雙胞胎姐妹吧!爲啥她會是你的情敵啊喂!
“沈叔叔,你覺得很奇怪麽?我還以爲你這種什麽都見過的人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兒而奇怪呢。簡單的說吧,我媽和那個叫任芳娜的女人原本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可是那個女人在很小的時候就走丢了。直到六七年前吧,她和我媽媽在街上偶遇了。面對我老媽,她竟然一見鍾情。”
錢潇雪逐漸的平靜下來了,但是我的嘴巴卻越張越大。
“沈叔叔,其實這事兒也并不奇怪,有種東西叫基因性吸引,已是被證實的心理現象,具有血緣關系的異性親戚分别多年後重逢時,往往會産生無法遏制的吸引力。隻不過,那個女人的取向不太正常。你是要調查她麽?對這種讨厭的家夥下手,沒報酬我也願意做的。”小丫頭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那小惡魔的形象更加的深入人心啊。
“調查什麽的倒是不用了,我已經把她抓來了,接下來就是審問了。”再次伸出手摸了摸錢潇雪的頭,這一家子……如果錢潇雪說的是真的,那個任芳娜表現出來的對潇雪的在意應該是一種愛屋及烏吧。
“抓?她也犯事兒了?”
“恩。”我點了點頭。潇雪說任芳娜是六七年前出現在江東市的,這倒是和前邊那個陸葩的死亡時間隐約能對上。這麽說,她很可能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在江東市發展他們的地下勢力的……那麽心仁教呢?
當時心仁教那邊接待我的可是楊彩楓,以我們倆的交情,在沒有撕破臉之前她是不會欺騙我的。當時她說他們教派剛剛來江東市發展,根本就沒多久……難道說這個任芳娜和心仁教的那幫家夥并不是一路的?
我把關于任芳娜的事情大概給錢潇雪講了一下,聽得錢潇雪喜笑顔開。這丫頭,純是等着看任芳娜倒黴是麽?
和她商議了一小會兒,最後我們決定,還是由我去審問任芳娜,錢潇雪暫不參與。不過那丫頭向我提出如果需要對任芳娜用刑什麽的她想要親自動手。作爲交換條件,必要的時候,她可以幫忙說服她老媽過來給她大姨做思想工作。不過……爲啥我覺得這倆交換條件本身就存在着矛盾呢?
商議已畢,我讓錢潇雪暫且留在休息室,我一個人下到了特殊牢房那裏。因爲任芳娜的情況和之前那幾個住戶不太一樣,除了把她捆在審訊椅上之外,我還讓兩名武警持槍對着她,一旦有什麽反常的情況立刻開槍射殺。沒辦法,相對于郭萍那些人,她的攻擊性可是要高得多。
“好了,你們先出去吧,這裏有我在就可以了。”我沖着那兩名武警招了招手,他們對我敬了個禮就離開了牢房,椅子上的任芳娜已經醒來了,正用一種不知道是什麽意味的眼神看着我。
“好了,我的尊使大姐,我想我們該好好的談談了,很抱歉,我沒有做黑寡婦食物的愛好,所以,把你請到了我的地盤上,相信在這裏我們可以更好的交流感情,你說呢,任芳娜女士。”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對面,從兜裏掏出煙盒,沖她晃了晃,“要來一根麽?”
“不必了,我不吸煙。”任芳娜歎了一口氣,“你就是沈浩吧,我隐約能聞到你腿上的血腥味,落到你手裏也算我倒黴了。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怎麽知道你的名字,那不重要,再說,這都什麽時代了,有你的面部照片,想查一些相關資料哪還有什麽困難的呢?”我沒有說出錢潇雪和任菲娜的事情,這還不到把他們請出來的時候。
“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凡是能回答的問題,我盡量讓你滿意就是了。”這個任芳娜竟然出乎意料的主動。
“哦?這麽配合?我還以爲大刑伺候才能讓你開口呢。”
“恩,因爲教主說過,盡量避免和你發生任何沖突,一旦落到你的手裏,你問什麽,隻要我知道,就盡可能的回答你。”任芳娜輕輕歎了一聲,“我本來以爲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呢,當我聽說他們去招惹你的女人時,我真想把那幾個家夥都幹掉。”
不要跟我沖突,盡可能回答我的問題,這家夥上邊的人是打的什麽算盤?故意給我送個舌頭?“你是什麽組織的,爲什麽讓你别跟我沖突。”
“我是心仁教的蝶使,專門負責出來爲教主收集适合的活人精血滋養身體的。而我所侍奉的是心仁教的教主水冰淩。教主說你的實力在我之上,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跟你沖突,鐵料峭已經死在你手上了,她不希望我也死在你手上。”
“鐵料峭?”這個名字倒是第一次聽說。
“鐵料峭就是之前在江東市活躍的那個所謂的心仁教教主,其實他的真實身份隻是教中的六位蜂使之一,因爲六位蜂使在各地傳教,所以往往謊稱自己是教主來收攏人心。”任芳娜對我進行着解釋。
“你這倒是實在,我問什麽你就說什麽,你這是該被稱作怕死還是該被稱作聽話啊?”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俘虜,這麽乖。
“我年幼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輾轉帶到了南疆賣掉,是教主把我救出來養大的,教主就像我的母親一樣,如果我違抗她的命令而讓自己死的不明不白,那就是不忠不孝了。”任芳娜說的理直氣壯,就好像她招供的行爲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好吧,下一個問題,你們教主現在在什麽地方?我見過她沒有?”說實話,我是有點被她氣樂了的感覺,随口問了一個我認爲她不會回答的問題,可讓我沒想到的是……
“就在江東,而且,你救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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